可兩個人都一動不動，僵持著，像是在比誰有耐心，更有定力。
空氣靜得落針可聞，樓下的喧囂聲更明顯了。
蘇悝先耐不住了，雙唇吻上去，沈君霖頭一偏，吻偏了，落在他的唇角。
男人眼裡生出怒意，握住她肩膀重重推開，「蘇悝，女孩子要自重！」
「自重？」
蘇悝嬉笑吊兒郎當，「沈叔叔也讓戴茜自重嗎？如果她自重，你們可就上不床，做不了愛了！」
就在這時，外面走廊傳來腳步聲，沈君霖顧不上斥責，面容嚴肅說：「聽話，快放開！」
蘇悝卻變本加厲，雙臂箍住他的脖子，袋鼠一樣掛住他。
腳步聲越來越近，明顯是朝臥室方向來的。
而臥室門是開著的，如果有人經過，即使過門不入，也看得見他們。
情急之下，沈君霖一把把她抱起，藏進身後的衣櫃。
立式牆櫃又高又寬，藏倆個人綽綽有餘，蘇悝抱過他的頭，在他耳邊幸災樂禍。
「沈叔叔，是戴茜阿姨上來抓你囉！」
這時臥室門被敲響兩下。
沈君霖大手握住她後頸，把她扣在肩頸處，用肩膀堵住了她的嘴。
「君霖？」
來人在門口叫了一聲，聽這帶點酒啞的聲音，還……真的是戴茜。
可能沒聽見回應，她又叫一聲，「沈君霖？」
在門外叫了兩聲後，似乎猶豫了幾秒，她才走了進來。
高跟鞋踢噠，踢噠……
外面的女人四處踱著步，像是趁主人不在欣賞屋裡陳設，又像是在找人。
突然腳步聲來臨近，直逼衣櫃而來，沈君霖閉上眼睛。
他知道懷裡的壞孩子也緊張了，臉頰緊貼他頸脖，整個身子軟軟黏他身上，微微發顫。
他的手撫上她的後背，用力摁摁安慰。
高跟鞋在他們藏身的衣櫃前來回走動。
踢噠，踢噠……
女孩因可能因緊張出汗了，裸露的後脖頸蒸騰出一種香味，那是少女獨特的體香。
狹窄的空間更放大感官的感知。
沈君霖胸口明顯感知到柔軟起伏……
而她又因害怕越貼越緊……
身體莫名騰起一股熱意，他眉頭皺了皺。
外面的腳步終於停了停，只聽得戴茜嘀咕一聲，「人哪去了。」
接著，腳步遲遲疑疑，踢踢踏踏出去了。
沈君霖鬆了口氣，身體鬆懈下來，扣住懷裡人的手臂也鬆了。
待門外的腳步聲完全消失，他抱著人出來，就要往地上卸貨。
這會兒危險解除，蘇悝哪裡肯下來，胳膊抱著他脖子，一雙長腿更是囂張。
仰起一張無辜至極，天真至極的小臉。
「沈叔叔，你好像……」
這只是正常的生理現象，他沈君霖是正常男人，所以不奇怪。
他耳尖發紅，面色卻似沉霜，動作略粗魯將她從身上剝下來，重重墩在地上，重得蘇悝站不穩，差點摔倒。
沈君霖及時撈住她肩膀，聲音沉厲，「給我站好！你這是在做什麼！你再這樣胡來……我就要去看外婆了！」
蘇悝仰頭想強辯幾句，突然聽他說要去找外婆，人像被摁了止停鍵，瞬間就變老實了。
倆手垂下來，貼在身體兩側，站姿端正，乖巧。
「你怎麼變成這樣，簡直無法無天！整天地胡思亂想，胡作非為……」
沈君霖垂眸居高臨下，訓斥毫不留情。
蘇悝小聲辯解，聲音卻很軟很乖，「我沒有胡作非為，我不過是喜歡沈叔叔而已……」
「你到底想幹什麼嗯？小小年紀，到底有沒有在好好學習？你不是有寫作夢想嗎，怎麼，這麼快就忘了你的理想？」
沈君霖平日並不是個多話的人，不輕易動怒，人還算溫和，此刻卻冷著臉，像只大老虎，很兇。
「我沒忘！」蘇悝仰頭大聲說，「我有在好好學習，但實現理想跟……喜歡你不衝突！」
女孩黑葡萄般瞳仁閃閃發亮。
「蘇悝你你你……」
沈君霖手指點點她，兩手叉著腰左右踱步，一邊嘆氣，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
蘇悝不服氣地緊抿著嘴，眼睛盯著他，目光早被他身體某部位吸引。
黑西褲的形狀，剛才隨他凶她一句，卻更明顯一分。
她冷笑。
這個高冷禁慾，皎皎明月高懸的男人，對她有反應。
她輕輕挪細步，悄悄靠近他，手指勾他褲腰搖搖。
一張純真無辜的臉仰起看他。
語氣輕輕悠悠，像帶把小鉤子，「可是沈叔叔，你真的沒被我吸引嗎？身體比語言誠實，可不會說謊的哦！」
男人低頭看她，面色極寒極冷，手臂朝門外一揮，「你給我出去！」
語氣之沉之厲，前所未有。
她打了個哆嗦，有些害怕了，平生第一次看到沈君霖發這麼大的火。
她快步逃到門口，距離暴怒大老虎安全了，又停下扳在門框上，冷哼，「沈叔叔，別以為你自己多無辜！」
她伸出一根手指，也學他一樣指點他。
丟下一句話，「沈叔叔，你記住，我此生因你而放蕩！」
傲然一笑，揚長而去。
聞她此言，沈君霖心頭大震，「小悝！」
門外腳步聲噔噔噔……遠去。
沈君霖追出兩步停下，一手扶衣櫃門，另一隻手痛苦地扶著額。
臥室一片靜默。
良久，他深深一嘆，走進衛生間，
冰冷的水不斷撲在臉上，卻仍沖不走體內那股熱意。
他緩緩抬頭，鏡子裡自己臉罕見暈起緋色。
鏡子裡自己的臉漸漸模糊，過渡成一了張年輕的，嬌美動人的臉……
一種特殊的體香芬芳縈繞鼻尖……
門外，蘇悝匆匆走在樓道，卻見長廊的另一頭，一間房間裡出來一個人。
兩人遙遙對望，蘇悝對她揚了揚嘴角。
戴茜停住腳步，目光警覺看向她。
等蘇悝下樓不見，她急步朝這邊方向走。
沈君霖臥室門仍開著，她這回沒有先叫人，而是直接進去。
浴室里好像有動靜，她悄悄靠近門，側耳傾聽，裡面傳來細碎的，壓抑的喘息……接著是嘩嘩的水聲。
沈君霖驀地推門而出，見到來不及離開的戴茜，眉頭皺起，「你怎麼進來了？」
戴茜臉頰微紅，慌忙解釋，「我見你門沒關，今天的客人來得雜……我這就出去。」
磨磨蹭蹭踏出兩三步，她脈脈含情回頭，「君霖，我們都是成年人，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
邀約如此明顯，沈君霖卻面色古井無波，淡淡揮揮手，「下去招待客人。」
戴茜臉騰地通紅，幾乎是羞憤地衝出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