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指捊著下巴,撇撇嘴,在沈皓身邊坐下。
戴茜也優雅地在沈君霖身旁坐下。
大家開動。
「君霖,這種玫瑰糕好好吃,你嘗一塊。」
「君霖,我想嘗嘗你的蝦餃……」
對面,戴茜今天特別妖媚,本身聲音沙啞,偏要夾起來說話。
沈皓抖抖身上雞皮疙瘩,胳膊肘悄悄搗搗蘇悝。
怎麼沒把這小強拍扁,還這麼的活靈活現啊!真是好氣!
蘇悝擱下調羮,從牛仔褲屁股袋掏出一隻手機,貌似隨意鼓搗著。
一秒後,安靜的餐桌上誰的手機嗡響聲。
戴茜優雅拿起手機,故作歉意,「不好意思,一大早研究所也真是,像是離開我就不行了……」
「他身上薄荷味好好聞,我喜歡鑽進他懷裡聞。」
一條簡訊赫然在目。
戴茜臉刷地煞白,她撲過沈君霖,他身上確實有淡淡的薄荷味……
接著還有幾條,她抖著手指點開。
「他吻我的時候,喜歡扣住我後頸,因為這樣吻得更深……」
「他壓著我在沙發上吻……」
……越有細節越真實,越能腦補出畫面。
「呀!呀!……」
戴茜發出怪叫,手機摔在地板上,亂扯頭髮,「我受不了了受不了了!」
「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沈君霖,這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
「你冷靜。」
沈君霖平靜地說。
他的平靜更激怒了她。
戴茜雙眼血紅,歇斯底里,噼里啪啦……餐桌上的碗碟掃落在地。
全廳人目瞪口呆。
「她是誰?到底是誰?賤,*逼,貨……」
累積的情緒全發出來,戴茜破大防,修煉的知性畫皮剝了,露出本來的性格底色。
不可想像,這些污言穢語,這種潑婦行為來自一個女博士。
沈君遠夫婦面面相覷,對此人好印象一鍵消除。
沈君霖更是蹙緊眉頭,毫不掩飾厭惡之色,招了招手。
兩個健壯的工人上前控制住戴茜。
「她這是發瘋了嗎?」
蘇悝O地張大嘴巴,幸災樂禍。
秦媽嗯嗯點頭,認真地問:「先生,她會不會是發羊癲瘋!」
唯沈皓抱著手看戲,嘁一聲,「發瘋?她這叫原形畢露!」
「沈皓快走吧,我搭你車去學校!」蘇悝拽著他。
「你上午不沒課麼?」
沈君霖目光掃過來,如刀鋒上閃過一道雪光,蘇悝身體一抖,聲音打顫,「我怕,怕怕……瘋子!」
「別怕,我保護你!」沈皓男友力爆棚。
「爸媽,叔我們先走了!」
下午蘇悝只有一節課,但她沒像往常一樣先回沈家,而是等著沈皓。
只要她和沈皓同進同出,沈君霖就沒機會抓到她。
明天沈皓父母走後,她就立即搬回宿舍。
夕陽西斜,她的影子在教學樓的走廊里越拉越長。
終於,沈皓耷著肩從導師辦公室里出來了。
「怎麼樣論文?」蘇悝迎上去。
「 導師就沒差說是一坨狗屎!」
沈皓的手機響了,他接完掛掉後為難地說:「蘇悝,不能跟你回家了,我爸媽都在外婆家,說現在有急事!」
「啊?那你快去!」
沈皓走了,蘇悝慢慢走下教學樓,在學校大操場上逛過來逛過去。
夕陽落下地平線,暮靄逐漸升起。
最後她決定,今晚不回沈家,去宿舍跟櫻音擠一宿再說。
她朝女生宿舍樓走去,路過荷花鯉魚池。
池裡荷葉凋殘,碧清的池水裡,一隻大紅鯉領著小紅鯉們追逐一朵水葫蘆。
她折得池邊一條柳枝,撲在欄杆上,逗魚逗得入迷。
突然有人從身後拽住她胳膊。
她倏地轉頭,面前一張眉目英俊,卻烏雲密布的臉。
她沈字還沒出口,便被扣進一條勁健有力的胳膊里。
「救命啊……」她哇哇大叫,嘴巴一秒被厚實的大手掌捂住。
她像一隻小鳥被夾在腋下,一路穿林渡柳,出了校門。
人行道的梧桐樹,沈君霖把女孩塞進邁巴赫後車廂,自己也坐進去。
嘭地車門關上,他問:「你想怎樣,說吧。」
蘇悝從慌亂中鎮定下來,垂下眼眸,玩著自己的手指,「不想怎樣,就是唯恐天下不亂。」
沈君霖閉眼深深調息,睜眼輕嘆,「蘇悝,你怎麼變成這樣?」
「變成怎樣?」蘇悝愜意地四仰八叉靠在椅上,「我不過是懲罰她,喜歡你而已。」
沈君霖哼一聲輕笑,「喜歡我?」
「對呀!」蘇悝一臉理所當然,「喜歡你,所以揭穿一場虛偽的愛情,如此而已。」
「小悝你知道教授……」
沈君霖及時剎住車,抿嘴沉默片刻,說:「小悝,世上很多事……分輕重緩急,有言不由衷,有身不由己……」
蘇悝聞聲冷哼,大聲質問,「你身不由己?你不跟她聯姻沈氏集團就會破產嗎?!」
沈君霖雙唇緊抿,抿成一條直線,似乎害怕不抿住自己會說出什麼話。
無話可說了吧?蘇悝冷嘲一笑,「不過也是,皇帝都不嫌寶多,誰會嫌錢多呢?除了那項專利,你還捨不得實驗室的資源吧,聽說她現在已正式接管我父親的實驗室,這個怕是你們的計劃之一吧!
也對,導師的支持,怎麼比得上老婆的支持,肥水不流外人田,夫妻一體利益與共,多好啊!」
她越說越覺得思路清晰,「沈董,你真是好謀算,你一直是背後大boss吧!」
真是越說越離譜!沈君霖不想再糾纏下去,只說:「不許發了,停止。」
「不停,你又能拿我怎樣?」蘇悝挑釁地挑眉。
沈君霖臉色冷沉,一按車子啟動鍵,「那我只有告訴外婆,一直以來你的所作所為。」
車子轟鳴啟動,「現在我們就去楠溪。」
「沈君霖,威脅我?」蘇悝雙目圓睜,抬起食指指著他,「你這卑鄙小人!」
手掌啪啪啪連按在啟動鍵上,車子熄火。
沈君霖冷然看她一眼,從西裝側袋掏出手機,調出標註「外婆」的號碼,就要點擊撥出……
突然,他耳邊出現聲音:壓抑的喘息混合曖昧的水漬聲……
撥電話的手指滯頓,他緩緩偏過頭。
蘇悝臉上得意笑著,朝他舉起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