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沈君霖所預設，戴茜果然啟用他送的新保險箱。
在她倒騰保險箱的時，監控拍到了密碼，可惜的是後兩位數字模糊。
楊聰正做數字排列組合，現在A 4白紙上列了近一百條密碼，
「也就是說，我可能要試開100次。」沈君霖持起紙頁。
楊聰呵呵笑，「如果你是金手指，有可能一次就成功。」
沈君霖將白紙整齊摺疊，放進西服側袋。
見到一絲曙光，楊聰摩拳擦掌，「保險箱裡肯定藏了秘密，螞蟻走過也會有痕跡，我就不相信她犯罪會雁過無痕！」
沈君霖則沒他那麼樂觀，淡說：「走一步看一步，你先去吧。」
楊聰告辭。
沈君霖抬眼望眼窗外，天空陰沉，是天將欲雪的天氣。
他靠上椅背，拿過手機，點開蘇悝微信頭像。
頭像是她人像卡通版，圓嘟嘟女孩噘起上唇，唇間夾著一支白日葵，調皮可愛。
兩人聊天記錄還停留在十二天前。
「沈叔叔，我把他刪了。」
「我乖不乖？」
當時他沒有回覆，她又發了好幾條。
「哼，我小肚肚都戳紅了，我都沒怪你，你還生氣！」
「皮皮磨破了，好痛痛！」
沈君霖讀著臉燙熱起來，深吸一口氣，這小傢伙，總是有種天真的殘忍。
「沈叔叔都不心疼我嗎，別生氣了！」
「我以後都會乖的……」
……
時隔十二天後，他回覆：「 6: 00去學校接你。」
收起手機，沈君霖起身出了辦公室。
5: 40分蘇悝就在校門口等著了，沈君霖主動跟自己聯繫，說明他不生氣了，看來謝柏川的事情已經飄過。
六點準時，邁巴赫出現在校門口。
蘇悝奔過去拉開副駕駛門上車。
「冷死了冷死了！」她掀掉風帽，往手上呵著氣。
沈君霖打量她，今天倒是穿上厚厚的褲子，可腳踝卻偏要露出一小截白。
從后座撈過一手提袋遞給她。
「是什麼？衣服嗎？」
蘇悝扒開手提紙袋，一件卡其色羽絨服，拿出來展開。
大翻領，棉被式禦寒雲朵羽絨服。
她興奮地尖叫，「啊，怎麼找到同款正品的？很難買的耶！」
沈君霖寵溺摸摸她的頭，笑笑沒說話，只要有心，什麼都能找到。
「沈叔叔，原來你也知道張元英啊，以後絕對不叫你老古董了！」
就因為她，他一個三十歲老男人居然關注韓星，沈君霖心裡嘆氣，目光掃過她腳踝，「不怕凍著。」
「淦！你真是老……」
蘇悝捂住嘴巴，強行噎住，一雙大眼睛憋得圓圓的。
到了雲廷軒，兩人徑直上二樓。
進了起居室，沈君霖沙發坐下後朝她伸手：「手機。」
蘇悝怔了怔，慢慢挪到他面前，「幹嘛？」
沈君霖平靜地看著她，手仍朝他伸著。
哈！哈！哈！蘇悝心裡大笑三聲，明白過來了
她就說呢，今天他怎麼會主動聯繫她，原來是要查手機。
「我不是說了，我刪掉他了，你不相信？」
沈君霖眉毛挑挑，語氣不容質疑，「拿來。」
蘇悝咬了會唇，只得將手機遞給他。
「開鎖。」
她撇撇嘴，老實地將一根手指按上去，開了鎖。
沈君霖背靠沙發，雙腿交疊，仔細檢查著她的手機。
蘇悝時刻注意他手指在屏幕上的動作，歪嘴，「沈叔叔，你不覺得你像我爸爸嗎？你知道零零後最討厭什麼樣的老闆嗎，就是爹味很濃的那種！」
「你覺得，我不該管你是吧？」
沈君霖從屏幕抬眼，眼神帶著涼意。
蘇悝張嘴欲辯，又強行閉上，但表情明顯地不服氣。
「蘇悝，正是因為你父親，我才更應該管你。」
「那你的意思是，你不是我爸爸勝似我爸爸嘍？」
「可是，」她雙手撐在他的沙發扶手上，俯下身，臉逼近他，「爸爸會那樣親女兒嗎？會和女兒做那樣的事嗎？」
她一個字一個字說得很慢，表情語氣皆邪惡。
沈君霖冷盯著她，臉上表情逐漸幽涼。
說實話，在這一霎，他的確後悔了。
後悔自己太心急，後悔沒有控制好自己，後悔自己心甘情願著了她的道。
所以才會讓自己處於這種被動局面。
他對自己的自制力，第一次有了失望的感覺。
「嗯，我的～沈爸爸？」蘇悝挑釁地盯著他，一臉戲謔，譏諷。
沈君霖也盯著她……面前的女孩天真又邪惡，她怎麼變成現在這樣子？
「沈叔叔，我此生因你而放蕩！」這是她前不久對自己說過的一句話。
是啊，她怎麼變成現在這樣？自己難道沒有責任？
他深吸口氣調息，不理會她的挑釁，儘量心平氣和，「跟你隨便發曖昧信息的人，會是好男人嗎？」
他語氣很輕，甚至算得上溫柔。
「好男人哈哈哈，好男人！」
蘇悝大笑，笑著滾進他懷裡，坐在他腿上，雙臂環抱他脖頸，語氣無比輕佻，「那沈叔叔對我做的事比他更過分，那算不算好男人？」
「蘇悝！」沈君霖怒氣止不住了，推開她，「所以呢，你要跟他做什麼？接吻？上床？還是怎樣？你就這麼放任自流？」
蘇悝毫不示弱，「我已經成年了，我有交朋友的自由！」
「自由是讓你這麼用的嗎？」
「我沒結婚沒訂婚沒男朋友，我當然有和任何異性來往的自由！」
蘇悝不服氣地大聲說。
「那我算什麼？」沈君霖脫口而出。
話一出口，他立刻就後悔了，眉心皺起，抬起手掌擋在眉心。
本準備反駁的蘇悝也卡住了，張開的雙唇慢慢合攏。
劍拔弩張的氣氛因這一句話突變安靜。
蘇悝垂眸抿唇，咂摸，品味他這句話，難道……他自認他是她的男朋友？
身上炸起的毛逐漸垂下，收攏，平順。
上次沈君霖答應和她所謂「交往」，完全是被她逼的，只是安撫她的權宜之計，不是他的真實意願。
剛才他脫口而出，是否說明這是他內心真實想法？
心中盪起漣漪，她垂下眸，玩著自己手指掩飾，輕聲問：
」那沈叔叔認為，我們現在是什麼關係？男女朋友，情人？」
沈君霖閉眼吸氣，吐氣後，臉上恢復慣常的清冷，沉默不回答。
沒辦法，霸總就是沒嘴，蘇悝身心俱已柔軟，偎進他懷裡，語氣也軟軟的。
「我和謝柏川什麼也沒有，我只是覺得他有趣，又跟你認識，才跟他接觸的玩玩。」
「沈叔叔，你就別生氣了，我這不聽你話把他刪了嗎？」
她跪在他腿上，抱著他的腰搖晃，像只又甜又乖的小貓咪，磨蹭著他撒嬌，「沈叔叔我乖不乖？嗯乖不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