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們準備妥當,退出了。
露台燒烤開始了。
天上雪花飄得密起來,千朵萬朵梨花開。
露台是可封閉的玻璃陽光房,三人一邊食膻啖腥,一邊愜意聽風看雪。
他們都是南方孩子,看到下雪特別地興奮。
「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櫻音舉起了酒杯,文藝青年賞雪能怎無酒,有酒又怎麼無詩?
蘇悝也舉杯,應景順口吟來,「徹夜雪風恣怒號,誰家帳底飲羊羔。」
「……」沈皓也高舉起杯,可吭哧吭哧半天,沒憋出一個字。
「就在嘴邊的……」醫科男臉憋紅了,為了不敗興,現場賦詩一首:「雪啊,你真是個雪,這麼潔白,這麼冰冷!」
「還那麼好看……」櫻音實在忍不住,嘴裡噴出一塊五花肉。
五花肉精準撲在太陽燈罩上,吱啦一下烤冒煙了,焦香四溢。
蘇悝強忍翹起的嘴角,手捋不存在的鬍鬚,搖頭晃腦,聲調抑揚頓挫,「此情此景,倒讓我想起了紅樓夢,大雪天,大觀園,眾姐妹烤鹿肉……」
理科生這時欣喜得抓耳撓腮,「這個我知道我知道,是不是女孩們都作出了詩,獨賈寶玉一個抓耳撓腮,做不出!」
蘇悝神色格外地一本正經,「是也是也,孺子可教乎!」
櫻音大笑著指指她,喘著氣,又指指沈皓,「哈哈哈,看沈皓這傻樣!」
她笑得直揉肚子,「你們兩個,是不是要把我笑死!」
「哈哈哈哈……」
三人大笑,打鬧,叮叮叮……這時門鈴響了。
沈皓起身出去,拉開門,門口站著一位酒店工作人員,笑容可掬,「客人您好,不好意思打擾了,入住登記時蘇悝的影像掃描不清晰,需立即重掃,麻煩您……」
「你們怎麼搞的!等等。」沈皓回到露台,跟蘇悝說了情況。
「重掃?五星級能犯這低級錯誤?」蘇悝疑惑嘀咕,起身對他們說:「你們保持好氛圍,咱家去去就來!」
走出露台,穿過客廳,拐進玄關走廊,門口深釉色的實木門半開半合。
她上前拉開房門,嘴裡埋怨,「你們怎麼……」
門口卻不見人,哪有什麼工作人員。
她疑惑地嗯一聲,拉著門把手往外探出頭去……酒店走廊高曠華麗,緩緩走來一個人。
男人身材高大,穿著一身黑色,黑大衣,黑西褲,嚴肅,凜然,似攜了外間無邊風雪而來。
廊頂燈光如燦金流光,灑落在他身上,卻也無法給他添上半分暖色。
男人走到了她面前。
蘇悝有一瞬的怔忡,仰頭看著他,似乎不認識眼前這個人。
燈光染暖男人冷玉般的皮膚,英俊的眉眼冷淡不見情緒,卻蘊藏著寒流危險。
「蘇悝。」沈君霖的手落在她的發頂。
蘇悝這才反應過來,頭瞬間縮回,要關上門。
可來不及了,沈君霖一隻手掌扺在門上,另一隻手拽住她胳膊。
他稍稍一使勁,蘇悝半個身子就拽出門外,幸虧她另一隻手扳在門把上,否則就被他輕易就拉走了。
「你幹嘛!」蘇悝壓著聲,拉著門把不肯放,拼命往裡躲。
沈君霖終是不捨得太用力拽,同樣壓著聲,「小悝,我們好好談談。」
「沒什麼好談的,我說分手就分手!」
她半邊肩膀死命一頂門框,「你走吧!」
「蘇悝!」
沈君霖額頭青筋暴起,按在門上的手一使勁,整扇門推開了。
蘇悝自知不敵,轉身就往裡面逃。
還沒逃出幾步,連客廳都還跑到,人就被強有力的胳膊捉住,隨即身子騰空,被一把抱起。
「你干……」
蘇悝大驚掙扎,意識到這是在房間內,更壓低了聲,「……乾乾什麼?」
沈君霖沉默著,氣息危險,抱著她扭開一間房門,反手關上門,啪嗒鎖上。
把她往門板上一壓,唇狠狠吻下來。
被他灸熱雙唇一吻,蘇悝嗚一聲身體發顫,可掙扎得更厲害,「放開我,我要分手,分手!你個大壞蛋,你跟她聯姻,結婚啊,你個大渣男!」
可掙扎無用,她兩條手腕被他一隻大手圈扣住,按在頭頂。
另一隻手扯了衣裙,手掌揉搓肌膚。
她顫慄,靈魂在掙扎,雙唇卻不由張開,自動迎上去。
兩人唇舌瞬間相纏。
雙腿抵開,她嚶唔著,仍在奮力抗爭,「不要不要,分手!就要分手!……」
此刻男人理智冷靜全無,手掌扣住她腰部。
聲音帶著寒意,「想分手,所以不遠千里來找沈皓是嗎?」
她整個人懸空,兩條腿不得不盤住,嘴上還在發狠,「就是就是,就來找他,就喜歡他……」
身體往上,喉間不由溢出,她哭了,「你能訂婚,我為什麼不能跟他談戀愛?」
「還說,你還說!」沈君霖眼底發紅,發狠起來。
纖薄後背磨擦門板,一上一下,衣物悉悉索索聲。
她哭叫,「你不要臉,吃親侄子的醋!」
「你結婚啊,你去結啊,你結我就做你侄媳婦,在你面前秀恩愛,跟他日日夜夜!」
「日日夜夜嗯?」沈君霖只覺得熱血上涌,理智已不存在。
……蘇悝再無力掙扎,紅唇微張,不斷呼吸,似水面缺氧的魚,只能攀住他的肩膀。
兩人面紅耳赤,明明在爭吵,在抗爭,身體卻如磁石般死死貼著,顛著。
沈君霖手掌更是死掐著她腰,像要掐進她皮膚里。
發瘋似的逼著她,「說,你喜歡誰?跟誰日日夜夜,說!」
敏感極了,蘇悝覺得自己快死了,哭著呢喃:「你……是你……」
沈君霖眼睛發紅,逼迫她,「給我大聲點!」
蘇悝不肯再說,緊閉雙眼,可是沒多久,被逼迫得發軟,「你,是你……沒有…別人!」
聲音顫抖,斷續,如一根綿綿絲線顫動。
她全身白皙肌膚又開始起神奇變化,白中透粉,粉里泛紅,在愛意的不斷衝撞下,像一隻水蜜桃逐漸熟透……
此刻,女孩眼眸如水,兩頰如醉,臉上漲滿明晃晃的欲望,生動,鮮活,勾人。
身體散發甜淨的少女香氣,因汗意愈發馥郁……
尤物,要人命的尤物。
我的,是我的,沈君霖想。
此刻他只想占有,狠狠的占有,心裡只盪著一個聲音,「我的,她是我的……」
臉上一貫的威嚴,謙和,眉宇的疏冷全部消失,代之以濃烈的情慾,強烈的占有欲,如發情的獅王一般。
他大聲問,「沒別人?真的嗎?」
「真的真的!只喜歡你喜歡你!」
「你是我的嗎?」
他的聲音因速度不自覺提高,聲量太高了,以至於驚動了露台上的燒烤的人……
聽到屋內有動靜,沈皓拿著燒烤夾,偏頭看向屋內,問:「蘇悝回來了,快來快來,替你烤了一堆!」
卻半天沒人回應,他不由嘀咕,「還沒回來嗎?」
櫻音拿起手機要撥電話,發現她的手機放在餐桌上。
咚……像是有什麼撞擊聲,這回連櫻音也聽到了。
沈皓放下燒烤夾,走進客廳,聲音像是從右邊那間客房發出來的。
他一邊喊著蘇悝,一邊走過去,走到門口,曲指敲敲門,「蘇悝你在裡面嗎?」
無人回應,他擰擰了門把手,擰不動。
而一門之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