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啊一聲,身體往後倒,撞到堅實胸膛,隨後被強有力的手臂攬住。
轉瞬,她整個人就仰躺在沈君霖的懷裡。
車裡燈光昏暗,一雙冷峻的眼睛居高臨下盯著她。
她抿住唇,不敢再笑。
隨即她的下巴被一隻大手鉗住,強制性地端起來。
外面風聲,雨聲,雨水瀑布般沿四面車窗流下,雨幕讓車裡形成天然密閉空間。
「笑什麼,還有臉笑!不是說去做頭髮嘛,謝柏川什麼時候成托尼了?」
男人面色冰冷,語氣揶揄。
沒想到沈君霖竟然還知道「托尼」,這種詞被他一本正經地說出來,十足的反差萌,莫名好笑。
蘇悝忍不住又笑了。
「還笑!」沈君霖捏她臉用了點力。
「唔……疼,鬆開好不好,沈休休……」
嘴被他手指捏得嘬起,蘇悝說話含含糊糊。
沈君霖手指鬆開,可是手掌還是握著她臉,冷聲,「說,又去找他幹什麼?」
「找他不幹什麼……」蘇悝慢悠悠說著,突然一條手臂勾下他的脖子,唇吻上他的唇。
沈君霖明知這是她一貫的伎倆,但唇卻自動啟開,迎接她的吻。
兩唇一相貼,兩人身體一陣戰慄。
親密接觸的記憶一𣊬觸發。
蘇悝摟住他脖頸。
座椅往後退,退到前面空間足夠大。
兩人貪婪吻著,迫不及待,氣喘吁吁,畢竟二十多天沒見,這對有過親密關係的人來說已是極限。
他的唇齒輕咬她唇瓣,吮吸她柔滑脖頸,吸聞她的香氣……
私密的空間讓所有感官放大,而窗外的雨聲敲擊,更催人澎拜。
他吮住她軟軟耳垂,輕輕一咬。
她修長脖頸往後一仰,輕吟出聲。
吟音讓他欲望愈發膨脹,從身體裡破土而出。
蘇悝呼吸起伏不定,「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沈君霖雙臂摟住她後背。
他何嘗不想呢,京北一別,二十一天。
這些天他一閒下來,腦中都是她的臉,她的神態,她的笑,她身上的氣息……
……更有她在他耳邊的哼叫。
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折磨他,就連會見客戶的間隙,他都會想起她。
她是如此年輕,美麗,心思不定,周邊群狼環伺,隨便就會被一個人勾了去……
他一隻手控住女孩後背,另一隻手勾起她的腰,牢牢掌控住她,帶著強大的占有欲。
「去找他幹什麼!」
「應酬,過年……你不是也……應酬……」
女孩聲音被震得破破碎碎。
「真的嗎?」
男人當然不信,聲音很大,想蓋過外面的雨聲。
此刻此時,大雨滂沱中,一輛紅色凱迪拉克開往郊區,方向就在他們的位置。
路燈掠過車內駕駛座,是一張妝容精緻,恍如面具的臉……戴茜。
她在宴會廳施展完魅力後,回頭一看,發現沈君霖不見了。
她習慣性翻開軟體,發現他車的綠標在移動。
二十天沒回來,回來正眼沒瞧自己一眼,這下大雨又是要去哪?
她氣悶鬱塞,不顧喝了酒,開著車就直追過來了。
前面就是白鷺景區,道路兩邊的樹木蔥鬱起來。
屏幕上綠標閃爍,顯示邁巴赫就在這附近,戴茜關了遠光燈,減速滑行,向外搜索沈君霖車子的蹤跡。
外面風雨狂歡,雨水如注流過擋風玻璃。
就在刮雨器划過的清晰間隙,她踩了一下剎車。
前方不遠處,一株巨大的合歡花樹下,停著一輛黑色邁巴赫。
昏黃的路燈下,大片大片的合歡花隨風雨飄舞,像在下一場金粉色的花雨,繽紛唯美。
合歡花落在邁巴赫車頂上,沾在車窗上,可以說籠罩整個車身,而車四周的雨水裡,也鋪著落花。
藉助昏暗的路燈,她看到車裡駕駛室有身影在晃動,姿勢奇特……
距離太遠了,雨絲太密集了,看不太清楚。
強烈的好奇心讓她不由推開車門,下了車,嘭地張開一把大傘。
此時,邁巴赫車廂內。
沈君霖緊閉雙眼,抱著蘇悝,手掌不斷摁壓她後背。
蘇悝趴他胸前大口呼吸,帶著哭音,「沈叔叔,愛我,我要你愛我!」
沈君霖在她耳邊大聲一遍一遍,「愛你,當然愛你,一直愛你!」
「不夠!不夠!……」
沈君霖深深吻下去,他還要怎麼愛她?一路清醒一路沉淪,已經泥足深陷……
炙熱的車廂外,是肆意的大雨,是和大雨一起交纏,狂歡的合歡花。
戴茜撐著紅傘,一步步朝邁巴赫走去,奢品皮鞋濕透泡水,裙擺澆濕往下流水,她也毫不在意。
就在距離邁巴赫兩步之遙時,她驀地停下。
前方邁巴赫的車身分明在晃動,車頂的合歡花被震落,紛紛往下掉。
在風雨聲里,她清晰聽到緊閉的車門裡溢出聲音。
毫無顧忌的聲音,「哥哥哥哥……哥哥愛我……」
接著是男人嘶啞性感,無比寵溺的回應。
……車頂的合歡花不斷被震落,繽繽紛紛,這種狂亂掉落持續了兩三分鐘。
突然,呯,一隻手拍在車窗上,又緩緩滑下。
終於,邁巴赫不再晃動,終於,安靜。
幾分鐘後,車廂內亮起了燈。
戴茜這才清楚看見車內狀況,沈君霖坐在駕駛位上,而旁邊的副駕駛座上,懶洋洋地斜臥著一個女孩。
沈君霖開啟刮雨器,刮雨器雙臂一搖,把雨水,合歡花全部刮淨。
他抬頭,看到了外面的戴茜。
兩個人隔著擋風玻璃,隔著風雨對視。
外面的戴茜沒有動,只是手上紅傘掉落,被風吹到了路中央。
在車內的沈君霖也沒有動。
蘇悝感覺到氣氛的異樣,坐起身,順著沈君霖的目光往外看。
她的視線隔著玻璃與戴茜的視線交匯。
空氣凝滯一秒。
車外女人的臉色死一般慘白,雨水沖不淨的睫毛膏,在她臉上形成兩個大黑骷髏眼,如鬼眼森森。
大雨沖刷掉她精緻的畫皮,露出本來醜陋的面目,陰森可怖。
蘇悝卻毫不畏懼,輕鬆地沖她笑了笑。
昔日囂張的小三,害死母親的兇手,搶奪遺產的強盜,此刻狼狽不堪,失魂落魄,形同喪屍鬼魅。
嗚呼,大快人心哉!
可是不夠不夠不夠,遠遠不夠!
蘇悝頭腦頓時就有了主意,再這樣原汁原味地給她來一次!
下一次,要更直接,更直白的,更赤裸裸,徹底,完全擊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