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 雨村攀附賈府到應天府補缺

  雨村回頭一看，原來是當時一起被革職的同事張如圭。張如圭是本地人，革職後一直居家，得知朝廷重新啟用這些舊官的消息後，便開始四處活動尋找關係。他今天出來突然看見賈雨村，才過來道喜。兩個人互相行了禮後，張如圭把這消息告訴雨村，雨村高興的也沒多說幾句就匆匆的要回家。冷子興聽了，便向雨村獻計，讓他找林如海幫忙，再轉託賈政幫忙解決。雨村領會了他的意思，回到住處後，立刻找出報紙查看，確認消息的真偽。

  第二天，雨村便當面請求如海。如海說：「天緣湊巧，因為我妻子去世，京城的岳母擔心外孫女無人照顧，前幾天派了下人坐船隻來接。打算等小女身體修養好了再出發。我正尋思沒有機會回報您對小女的教育之恩，正好遇到此事，當然要盡心圖報。您放心，我已籌劃好了。我寫了一封推薦信，一定盡我所能轉託我大舅兄務必要照顧周全。至於費用問題，也不用尊兄費心。」 雨村聽了一邊施禮感謝，一面又問：「不知令兄大人目前擔任什麼職務？只怕晚生草率，不敢貿然進京顯得冒昧無禮。」

  如海笑道：「要說我這親戚就是榮公的孫子，和尊兄是同宗族的：我大內兄現在是一等將軍，名叫賈赦，字恩侯；二內兄名叫賈政，字存周，現在擔任工部（建設部）員外郎，他為人謙恭厚道，大有當年祖父的風範。絕不是那些品行浮躁，追名逐利的人，所以我才托福他們。否則褻瀆了尊兄的清明。」雨村聽了，心裡才信了昨天子興說的話，於是又謝了林如海。如海又說：「我已決定讓小女下個月初二出發，尊兄要是能一起走，路上還能互相照顧一下。」雨村毫不猶豫地服從了，內心滿是歡喜。於是，如海著手準備禮物並安排餞行的相關事宜，雨村一一都接受了。

  那女學生黛玉身體剛剛好了些，本來不願意離開父親；只是外祖母十分想念，並且如海也說：「爸爸都快五十了，也不打算再續妻；你又多病，年齡這么小，上沒有媽媽教養，下沒有兄弟姐妹扶持，要能依附外祖母和舅舅家的兄弟姐妹，正好減少我的顧慮，怎麼就不去呢？」黛玉聽了，才哭著離開，跟著奶媽和榮府的幾個老婦人乘船走了。雨村乘坐另有一隻船，帶著兩個小童，跟隨前行。

  一天終於抵達京城，雨村整理好衣著，帶著隨從，手拿名帖來到榮府門前求見。這時，賈政已讀過妹夫的推薦信，立即熱情邀請雨村入府相見。見面後，賈政見雨村身材魁梧，談吐不凡，加之他本身就極為欣賞讀書人，素以禮遇賢才、扶助弱者為樂，頗有其祖輩遺風，加上此次又是妹夫特意引薦，於是對雨村格外關照，便竭力在朝中為其周旋。在呈報朝廷之時，賈政輕鬆幫雨村謀得了一個候補官職。沒過多久，金陵應天府出現空缺，雨村順利補任，隨即向賈政辭行，選定了上任日期，此事便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