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寶玉墮入迷津

  寶玉忙讓歌姬不必再唱了，他感覺迷迷糊糊的，就說自己有點醉了要休息一下。警幻便命令撤掉酒席，將寶玉帶入一間裝飾華麗、擺設精美的閨房。寶玉從未見過如此奢華的陳設，更驚訝的是，屋內已有一位女子，她既有寶釵般的端莊艷麗，又有黛玉般的風姿綽約。寶玉正納悶這什麼意思，警幻仙姑突然開口解釋：

  「人世間許多富貴家庭，那些綠紗窗下的風花雪月，閨房中的如畫美景，都被紈絝富家子和輕浮女子玷污了。更可恨的是，自古以來無數輕薄男子，都打著『專情『的旗號美化自己的說辭。你看那巫山神女與楚王的情愛，都是因為迷戀美色，又深情投入所導致。你就是那天下古今第一淫人。」

  寶玉聽了，嚇得連忙解釋道：「仙姑誤會了。我因對懶於讀書，家中父母常責備我，哪裡還敢沾染『淫』字。再說，我年紀還小，不知道『淫』是什麼。」

  警幻到：「並非如此。雖然都涉及『淫』，但其含義卻有不同。那世俗之人，不過沉溺於美色，恨不得擁有全天下的美女。而你則天生懷有一份深情厚意，在閨閣中可算得上是難得的知音。然而在現實社會中，這種情感難免顯得過於理想化，招致眾人的嘲笑和敵視。如今我既遇到寧榮二公如此託付，我不忍看你僅為我等閨閣增光，卻在世間遭受冷落。因此特意帶你來此，以仙酒、仙茶款待，以妙曲警示，並將我妹妹可卿許配給你。今晚正是良辰吉時，你們便可完婚。此舉旨在讓你體驗這仙界幻境的美好也就這麼回事，更何況凡塵俗世更是比不了。此後，你一定要徹底醒悟，轉變觀念，專注於儒家道德與經世濟民之道。」說完，她便私下教導寶玉男女之事，將其送入洞房，隨後關門離去。……

  到了第二天，寶玉和可卿手牽手外出遊玩。不料，他們走到了一個荒涼之地，只見遍地荊棘，野獸出沒，面前還有一條黑漆漆的河擋住了去路，且無橋樑可通行。正當他們猶豫不決時，警幻從後面追過來，告道：「千萬別再往前走了，趕快回頭才是上策！」

  寶玉聞聲立刻停步，詢問：「這是什麼地方？」

  警幻道：「這就是所謂的迷津。它深達萬丈，寬廣千里，沒有船隻通行，僅有一個木筏由木居士掌舵、灰侍者撐篙，他們不收錢財，只渡有緣人。如今你們偶然來到此處，一旦不慎落入水中，就辜負了我之前對你的反覆警示。」

  話音未落，迷津中傳來震耳欲聾的水聲，一群夜叉和海怪突然出現，一把抓住寶玉就往水裡拖。寶玉嚇得冷汗直冒，大聲呼喊：「可卿救我！」

  屋外的襲人和其他丫鬟聽到喊聲，急忙衝進房內抱住寶玉，安慰道：「寶玉別怕，我們都在這兒呢！」

  此時，秦氏正在屋外叮囑小丫環們好好盯著貓兒狗兒打架，忽聽得寶玉在夢中喊她的小名。她心中疑惑：「我的小名從未在此處透露過，他怎麼知道，還在夢中喊了出來？」這正是：

  一場幽夢同誰近，千古情人獨我痴。

  （只是一場夢就拉近了你我的距離，唯獨我痴迷不已，穿越千年尋找我的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