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賈敬生日

  話說今天是賈敬的生日，賈珍準備了十六個裝滿頂級美食和罕見水果的大禮盒，讓賈蓉領著家僕們送過去，並對賈蓉交代：「你仔細觀察太爺喜歡不喜歡。你行完禮後說：『我父親遵照太爺的話不敢過來，在家中帶領全家人都向太爺的方向行了禮了。』」賈蓉聽完，隨即帶領家人們走了。

  寧府這邊漸漸的就有人來了。賈璉和賈薔先到了，他們邊看各處座位邊問：「準備了什麼節目？」家裡的僕人回答說：「原本我們爺打算今天請太爺過來，所以不敢安排節目。後來聽說太爺又不來了，就臨時找了一班小戲班子和一支打十番鑼鼓的，現在他們都在園子裡的戲台上候著呢。」

  隨後，邢夫人、王夫人、鳳姐兒、寶玉一行人來到，賈珍與尤氏迎接入內。尤氏的母親已在場等候，眾人相互問好，彼此讓了坐。賈珍夫婦親自奉上茶水，解釋道：「老太太原是老祖宗，我父親作為侄子，原本不敢在這個時候打擾她老人家。但眼下秋高氣爽，園中菊花盛開，我們想請老太太過來散散心，看看兒孫們熱熱鬧鬧的有意思。不料老太太卻不願賞光。」

  鳳姐兒搶在王夫人之前回應：「老太太昨天還說要來的，只因昨晚看寶玉他們吃桃子，自己也嘴饞，吃了大半個，結果凌晨5點連著起來解手兩次。早上起來就覺得身體有些疲乏，便讓我轉告大爺，今天肯定來不了了。不過，說要幾樣好吃的，要軟爛一些的。」

  賈珍聽罷笑了，說：「我就知道老太太是喜歡熱鬧的，今天缺席肯定有原因，原來如此。」

  王夫人說：「前天聽見你大妹妹說，蓉哥兒媳婦兒身體不太舒服，到底是怎麼樣了？」

  尤氏說：「這病來得確實奇怪。上個月中秋節那天，她還陪老太太、太太們玩到深夜，回家時還好好的。到了二十日，她一天比一天顯得疲倦，連飯都懶得吃，到現在已經有半個多月這樣子了。而且，她月經已經兩個月沒來了。」

  邢夫人緊接著問：「會不會是有喜了？」

  話音未落，外面的人回報：「大老爺、二老爺及所有爺們已到，現在廳上等候。」賈珍聞訊立刻出去了。這時，尤氏接著說：「之前的大夫也有說是喜脈的，但昨天馮紫英推薦的一位他跟過的老師、醫術很是高明，看了說不是喜脈，而且還挺嚴重。昨天開了藥方，今早服下一劑後，頭暈稍有緩解，其他症狀改善還不明顯。」

  鳳姐兒聽後回應：「我就知道她要不是實在撐不住，絕不會在今天這樣的重要日子缺席。」

  尤氏道：「畢竟你們倆關係那麼好，他定是捨不得錯過與你相見的機會。」尤氏感慨道：「你上次見到她是初三，她硬是掙扎著挺了半天，也是因為你們倆關係那麼好，她才捨不得錯過與你相見的機會。」鳳姐兒聽了，眼眶泛紅，沉默了半天，才嘆道：「真是『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年輕輕的，要是因為這個病拉跨了身體，人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說我父親在家專心伺候各位老爺，熱誠款待全家的爺們。遵照太爺的話，不敢前來。太爺聽後非常滿意，贊道：『這就對了。』讓我轉告父親母親要細心服侍太爺太太們，叫要好好照顧叔叔嬸嬸們及哥哥們。太爺還提到了《陰騭文》，催促我們儘快刻印一萬份分發給大家。我已經把這些話都告訴我父親了。現在我馬上出去安排太爺他們和大家吃飯。

  鳳姐兒問：「蓉哥兒，先別走。你媳婦今天到底怎麼回事？」

  賈蓉皺眉答道：「情況不妙啊，嬸子您親自去看看就知道了。」隨後，賈蓉離開了。

  尤氏問邢夫人和王夫人：「太太們在這兒用餐，還是去園子裡吃？小戲班子已在那裡準備好了。」王夫人對邢夫人說：「咱們不如先在這兒吃完飯再去，能省不少事。」邢夫人說：「很好。」

  於是，尤氏立即吩咐媳婦婆子們：「快把飯菜送過來。」門外眾人一起應聲，都各自端各自的去了。很快，飯菜便擺上了桌。尤氏請邢夫人、王夫人及她母親上座，自己則與鳳姐兒、寶玉坐在旁邊。邢夫人、王夫人打趣道：「我們本是來給大老爺祝壽的，現在倒像是我們自己過生日似的。」

  鳳姐兒接話：「大老爺向來喜靜，如今已修煉成了，也能算得上是神仙了。太太們這麼說，正是『心到神知』，心意到了，神仙自然知曉。」此言一出，滿屋子的人都被逗笑了。

  尤氏的母親、邢夫人、王夫人和鳳姐兒吃完飯後，漱了口，洗了手。她們正準備前往園子裡，這時賈蓉進來報告道：「

  男眷們已用餐完畢：大老爺因家中有事離席，二老爺因不喜聽戲且怕喧鬧也已離去。其餘爺們則被璉二叔和薔兄弟邀請至另一處聽戲。

  貴族及官員送壽禮情況：南安郡王、東平郡王、西寧郡王、北靜郡王等四位王爺，以及鎮國公牛府等六家、忠靖侯史府等八家，皆派專人送來壽禮。禮物都已回稟了父親，並存入帳房，禮單已登記入檔。也已出具了感謝回帖給各來送禮人，每個人也都按照舊例回賞了，所有來的人都讓吃了飯才走的。

  母親請二位太太、老娘、嬸子都到園子裡去坐著吧。」

  尤氏道：「我們也是才吃完了飯，馬上就過去。」

  鳳姐對王夫人說：「我回太太，我想先去看看蓉哥兒媳婦，然後再過去見您。」王夫人道：「這樣也好。我們都想去看望她，但又擔心人多了她怕吵鬧，那你就代我們問她好吧。」尤氏接著說：「好妹妹，媳婦最聽你的話，你去開導開導她，我也安心些。看完了你快到園子裡來吧。」寶玉也想去看看秦氏，王夫人提醒他：「你去看一下就回來，畢竟她是你的侄兒媳婦。」隨後，尤氏請了邢夫人、王夫人及她自己的母親尤老娘，一同前往會芳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