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節 新形式

  湘雲和寶釵送完賈母回來，讓人收拾殘局重新擺桌。寶玉說：「不用換新菜，咱們直接做詩。把那大團圓桌就放在當中，酒菜都留下。大家不要拘泥於座位，想吃什麼自己拿，想坐哪裡坐哪裡豈不是更自在。」寶釵贊同。湘雲說：「雖然如此，但是還有其他人呢。」所以又讓另外安排了一桌，挑了些熱螃蟹，請襲人、紫鵑、司棋、待書、入畫、鶯兒、翠墨等她們一起坐下。還在桂花樹下鋪了兩條花氈，讓答應的婆子和小丫頭們也坐下隨便吃喝，等著需要時再做事。

  湘雲拿來昨天出的詩題，用針釘在牆上。大家看了都說：「確實挺新奇，就是怕做不出來。」湘雲解釋說作詩不限韻律。寶玉說：「這才是正理，我也不喜歡限韻。」

  林黛玉因為不喝酒，也不吃螃蟹，就讓人拿了個墩子放在欄杆旁坐下，拿著魚竿釣魚。

  寶釵拿了一枝桂花玩了一會兒，趴在窗邊掐下桂花蕊來扔進水裡，引得魚兒紛紛上來搶食。

  湘雲時而發呆，時而招呼襲人她們多吃點，還叫山坡下的人們放開了吃。

  探春和李紈、惜春站在柳樹蔭下觀賞鷗鷺。

  迎春獨自一人坐在花蔭下，用針線穿茉莉花。

  寶玉一會兒看看黛玉釣魚，一會兒又到寶釵邊上聊兩句，一會兒又看襲人她們吃螃蟹，自己也陪著喝了點酒。襲人還幫他剝了蟹肉吃。

  黛玉放下釣魚竿，走到座位旁，拿起一個烏銀梅花自斟壺，選了一個小小的海棠凍石蕉葉杯。丫鬟看見，知道她想喝酒，連忙過來要幫忙倒酒。黛玉說：「你們繼續吃，讓我自己倒，這樣才有意思。」於是她倒了半杯，發現是黃酒，就說：「我剛吃了點螃蟹，感覺胸口有點不舒服，需要喝點熱熱的燒酒。」寶玉趕緊說：「有燒酒。」隨即吩咐人把浸泡了合歡花的白酒燙一壺拿來。黛玉也只吃了一口便放下了。

  寶釵也走過來，拿了另一個杯子也喝了一口，然後用筆蘸上墨在牆上第一個《憶菊》勾了，並在下面寫了個「蘅」字。寶玉趕緊說：「好姐姐，第二首我已經想好四句了，讓我來寫吧。」寶釵笑答：「我好不容易想到一首，你就急成這樣。」

  黛玉也不說話，接過筆來把第八個《問菊》勾了，接著把第十一個《菊夢》也勾了，並寫了個「瀟」字。

  寶玉也拿起筆來，勾了第二首《訪菊》，加上了「絳」字。

  探春看了看，說：「沒人選《簪菊》，那我來寫這首。」她又指著寶玉笑道：「剛才說了，不許有閨閣的字眼，你小心點啊。」

  說著，只見史湘雲走來，將第四第五《對菊》、《供菊》一連兩個都勾了，並添上了"湘"字。探春說："你應該給自己起個別號。"史湘雲笑答："我們家雖有幾個亭子樓閣，可我並不住在裡面，借用名字也沒什麼意思。"寶釵接著笑道："剛才老太太說，你們家以前也有個水亭，叫'枕霞閣'，那不就是你的嗎？雖然現在沒了，但你畢竟是曾經的主人啊。"大家都覺得寶釵說得有道理。沒等史湘雲動手，寶玉就主動把"湘"字抹掉，換成了"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