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州今晚格外的熱鬧。記住本站域名
世家子弟、官宦大人的僕從們,在渝州大大小小的街道中亂竄。
時隔三年,春風館的世延大人現世的消息,瞬間傳遍了滿渝州,當年被騙了不少銀兩的有錢人都暗地裡讓自己的僕從出動了。
酒樓之中,於從歡氣得將杯碗砸了一地:「明明是我先發現的!他們憑什麼和我搶人?!他們居然敢和我搶人?!」
主位之上,於從槐身形瘦削、眼窩凹陷,他沙啞著聲音:「從歡,冷靜。」
「哥!」於從歡道,「我找了他三年,今日終於找到他了,我一定要他,我只要他!」
於從槐眼裡跳動著異樣的光:「人只要在渝州,就逃不出去。」
於從歡想起什麼,忽而警惕道:「哥,世延是我的人,你不能和我搶!」
她哥向來男女不忌,世延那麼好看,她哥很有可能也早就看上了。
說不定,她哥也被騙了錢。
於從槐咧嘴笑了笑,笑容陰森:「知道了。」
只要他於從槐看中,就沒有男女能在他手上逃脫,除非他玩膩。
可世延是第一個,不僅順利從於府離開,還順走了他不少珍寶。
沒多久,於從槐便從當鋪中發現了他被偷走的那些寶物。
真是膽大包天。
於從槐笑容透著陰冷。
何必要跑?只要這人乖乖聽他話,要什麼沒有?
於從槐朝暗處看了眼,他早已安排了不少人手,在全面搜尋渝州城。
在渝州城裡,於家就是當之無愧的地頭蛇,連天王老子來了都要給他於家三分顏面。
如今渝州城的各出口,都布滿了重重關卡,他倒是要看看,這回這人可還能跑得掉?
滿渝州城找『世延公子』的人不計其數,他們也不需要畫像,世延這人,長成那樣,化成灰都能認出來。
「你們去那條街看看!其他人跟著我!」一男子單手拎著火把,從另外一道巷子拐進來。
剛好和準備回去的二人一貓迎面撞上。
那黑貓在吳惟安的懷裡,逗貓棒在紀雲汐的手裡。
紀雲汐走動間,鈴鐺隨風輕響搖晃,貓掙扎不停想去玩逗貓棒,可它被吳惟安抱著,掙脫不開,只能威脅地朝吳惟安亮爪子。
吳惟安捏著貓爪子,視線朝跑過來的人瞥去。
十幾名人將二人圍著,火把對著吳惟安照去。
世延公子是鳳眼雙眼皮,這男子是單眼皮。
世延公子的臉宛如妖孽轉世,這男子的臉寡淡如水。
而一旁的女子,明顯三十多歲的年紀,和於從歡說的略微清秀的姑娘不符。
於家的僕從見此,眼裡均是失望。
「不是,走,繼續搜!」
「是!」
吳惟安看著火把遠去,摸了摸自己的臉,問貓:「我這樣不好看嗎?」
黑貓齜牙:「喵!」
吳惟安看向『毒娘子』:「娘子,我這面容,天底下僅有你能欣賞。」
紀雲汐沒理他,朝前走去,淡淡重複道:「我後悔了。」
吳惟安抱著貓跟上去,柔聲安撫:「快了,真的,拐個彎就到了。」
紀雲汐:「閉嘴。」
吳惟安:「哦。」
黑貓:「喵!」
吳惟安捂住貓的嘴巴:「噓,閉嘴,沒聽見?」
紀雲汐:「……」
皇宮之中,皇帝高高坐於明黃色的龍椅之下。
下方四名黑衣人互相對峙著,如今的暗衛之首暗魅,一人對上一旁的三個人。
四人劍尖都沾了血,身上均有深淺不一的傷。
皇帝這些日子,沒有一晚能睡個安穩覺。
就在昨日,有人入御書房行刺,而那人,居然是暗衛中之一。
前邊的太監宮女也罷,御膳房下毒也好,都沒有這來得恐怖。
暗衛的每個人,皇帝都心中有數,都是北山劍派每一年內門比試的佼佼者,都是通過無數關卡被證明了是可信任之人,才能到他身側侍奉。
而行刺的那名暗衛,皇帝先前甚至覺得那人是個可造之材。
可沒想到,這人居然背叛了他!
連他身後的暗衛里,都被插了眼線,那他到底還有哪些人可以信任?
皇帝看這後宮,總感覺滿後宮都是皇后的人。
他看著這些自己的暗衛御林軍,總覺得裡頭有不少吳惟安和紀家的眼線。
皇帝眼下起了青黑,面色微微蒼白,他問道:「何事?」
三名黑衣人其中之一道:「主上!今日暗魅大人殺了不少暗衛,還欲取奴才性命!但請聖上明鑑!奴才絕無可能背叛主上!反倒是暗魅大人,問了幾句,不由分說就拔劍劈頭而來!聖上,如今暗衛人人自危,每個人都生怕下一瞬間,暗魅大人的劍便來了!主上,依奴才看來,暗魅大人才可疑!他分明是想滅了整個暗衛!」
暗魅:「黑羽!你休要含血噴人!主上,奴才按吩咐盤問,可這黑羽回答錯了!!」
黑羽:「你問我老母今年幾歲,我怎記得?!」
暗魅:「你!」
兩人爭執不停,皇帝冷眼看著。
一時之間,他覺得這兩人都不可信。
皇帝抬手,下一瞬,還在爭論的兩人都倒地而亡。
剩下兩名生怕火燒在自己身上,故而來幫黑羽的黑衣人愣愣看著這一幕,忙扔了手中劍,雙膝一軟,便跪下了:「主上,請主上息怒!!」
皇帝收手,看向剩下的兩名黑衣人,半晌閉眼道:「退下罷。」
暗衛離開後,偌大的御書房只剩下皇帝一人。
他環顧四周,低聲呢喃:「你之後,這世間再無一人可信……」
兩人將黑貓交給了王婆婆,紀雲汐順道把逗貓棒也給了對方。
王婆婆用臉頰貼了貼貓,激動道:「多謝主子,多謝公子!」
她抱著貓,看了看夜色。
此時已經不早了,王婆婆問道:「今夜主子和公子可要在屬下這將就一晚?」
紀雲汐和吳惟安相視一眼。
早些訂好的客棧自然是沒法住了,此刻想必四周守滿了守株待兔的人。
他們倒是可以用其他臉再尋一處客棧住著,但委實麻煩了些。而且現下這個時候,一對身形相似的男女在路上走著,定然會被接二連三攔下。
多攔幾次,未免不會引起懷疑。
吳惟安道:「先住一晚?」
紀雲汐沒有異議:「可。」
王婆婆看了看兩人牽著的手,再看了看長相稍顯普通的主子,和在渝州稱得上紅顏禍水的公子,很有眼力勁地只安排了一個房間。
這房間是王家最好的房間了。
但王家是市井人家,並不富裕,床不大。
塞了個手長腿長的吳惟安已經有些勉強了,再加上紀雲汐也有個170的身高,床便顯得很小。
吳惟安為了不讓自己掉下去,幾乎整個人都貼著紀雲汐睡。
兩人都不是重欲之人,而且向來最擅克制。
可此刻,女子淡雅的香在鼻尖時有時無,指腹間是纖細柔軟的腰肢,吳惟安的呼吸,一點點加重。
有什麼東西,像春日埋於土間的種苗,悄然而出。
紀雲汐也不太好受。
奔跑了一日,她是真的累了,可精神卻清醒得很,渾身也變得與往日有些不同。
男子的呼吸響在耳邊,在此刻似乎變成了一首媚俗的曲子。
他的手抱著她,抱得不緊,微松。
可那一圈,卻仿佛被鐵烙過一般。
而且……
感覺到一些東西,紀雲汐輕輕抿了抿唇。
她一動不動。
他也一動不動。
可有些極易在暗夜中肆虐的**,卻愈演愈烈。
半晌。
「夫人可能不知道,這渝州城,不知多少男女想要我。」
吳惟安微微低頭,啞聲道:「夫人今夜想要我嗎?」
皮膚戰慄四起,身體內部叫囂著些什麼。
紀雲汐輕咬了下唇,稍微算了算日子,便清楚,過幾天就是大姨媽要來的日子了。
月經前,身體的激素會發生一些改變,雌激素降低,雄激素隨之升高。
很正常的生理現象。
她道:「試試。」
六月底的天,白日悶熱,到了夜間卻涼快了不少。
可隱匿於街巷深處的小房間裡,卻燥熱得要命。
吳惟安仿佛剛從水裡出來,肌肉線條極其漂亮的肩背上,覆蓋著薄薄一層汗。
他的唇從下方而來,順著紀雲汐飽滿的唇線吻著。
似乎剛洗的手撫過女子的臉頰,他輕聲道:「夫人,很快就好了,忍一忍。」
紀雲汐微微蹙眉,下一瞬間,她忽而弓起了背,就像那隻被他抱在懷裡,掙扎不開的黑貓。
吳惟安側身,一滴汗從他眼角滑下。
他眨了下眼睛,睫毛之下的瞳孔中,慾火與冷靜兩種完全不同的情緒交織。
他算好了角度與方位。
不適的紀雲汐很快被安撫,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片天地。
王婆婆的臥房,和她孫女的房間,在同一處院子裡。
雖不是隔壁房間,但這土房的隔音效果,可想而知。
紀雲汐沒有讓人聽的愛好。
她仰著頭,雙手抓著被榻,緊緊咬著唇不出聲。
吳惟安除了喘息,也很安靜,動作也放到最輕,可輕又非彼輕。
越是克制著,越是忍著,越是靜謐,有些感受,就愈發熾熱。
他們都看到了,這人間最美的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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