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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卅八章 倒霉的時候喝涼水都塞牙

2024-08-15 09:56:23 作者: 弟子龜
  在醫院整整住了七天。進一白天上班,晚上陪我,短短几天已經累得脫了形。我也像脫了一層皮,臉色比過去黃了很多,大夫說這是內分泌失調所致。

  回家時,發現家裡一地狼藉。進一把我按在沙發上,開了電視,自己則忙前忙後收拾屋子和做飯。我看著他忙碌的身影,心想進一跟以前相比真的是判若兩人。

  我隨手打開手機,裡面竟有十多個不同的號碼,我看出來這裡面有邵韻的,我爸媽的,還有單位領導和其它同事的。而打開簡訊,新的留言也有好幾條。但他們大都是黑子傳來的。前兩條是笑話,後幾條則是問我在哪兒,為什麼不上網之類的。我大概分了一下輕重緩急,先給李總回了個電話,告訴他我出院了。李總說最近單位要組織一場大型活動,問我近期能不能幫邵韻趕寫幾份材料?我覺得這是自己份內的事,竟想也沒想就答應了,並應允他我下周一就上班。

  然後我再給爸媽回了個電話,爸接的。「小菲,好點沒有?」

  我說:「好多了。現在家呢。」

  爸是直腸子,下一句話就是問我的病情。我告訴他了,爸十分吃驚:「什麼?神經系統紊亂,不會是神經病吧?」

  我苦笑。「爸,你放心吧,沒那麼嚴重。」

  「那就好,注意休息。沒什麼事是放不開的,進一能幹對你又好,你一定要知足。」

  我爸就是這樣,凡事先講客觀,連安慰人的話都是硬梆梆的。不過我還是有些感動,以前我有什麼事,他總要先批評我,然後指出原因和結果。這次卻有一些體貼人的意味。我放下電話,沉思起來。為什麼葉柯就不能像我爸那樣呢,哪怕是一個越洋電話,我也會感動不已的。

  有道是,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在沙發上沒堅持多久,我就睡著了。

  後來我被一陣急驟的電話鈴聲吵醒。伸手去抓手機,一床薄被掉在了地上。想必是進一剛才給我蓋的。

  「餵?」

  「艾菲,謝天謝地,你終於肯接電話了。」電話另一頭,是黑子的大嗓門。

  「黑子哥,有事嗎?」

  黑子上來就抱怨。「艾菲,說好經常聯繫的,怎麼最近見不到你人影啊?我那屋的蝴蝶蘭開得更美了,有時間過來看看吧。」

  眼前立刻映出大朵大朵紫白相間的蝴蝶蘭花,而這些花朵的主人竟是一個五大三粗、面部深黑的漢子,太不相稱了。我想笑,但說出口的話卻有氣無力。

  「對不起,我病了剛從醫院出來。」

  「病了?難怪我天天在網上等你消息,你一直不回話。艾菲,你的病要緊嗎?」

  「還好。」我的聲音有點哽咽。誰說沒有男人理我,在我需要關心時,進一、黑子還有我爸他們不是也在我身邊嗎?

  「給我你家的地址,這兩天我抽時間去看你!」大概是當兵的緣故,黑子竟用了命令的口吻。

  我忙回道:「哎,哎,你別來。」

  還是靜養好,我可不想讓人看到我面黃肌瘦的樣子。

  「怎麼,不歡迎?」聽得出來,電話那頭的黑子有一絲不快。

  我慌不迭地說:「我愛人在家。」

  「愛人?你不離婚了嗎?

  「啊,不!是我前夫進一在照顧我。」

  「這樣啊?!」

  大夫給我開了很多藥,其中還有一小瓶安定。

  藥現在在進一手裡,大概他是怕我想不開全吃了,所以晚上臨睡前他只給了我兩顆。「這不是好東西,容易上癮,過兩天就停了吧?」

  「好!我儘量自己催眠。」嘴裡答應著,心裡卻對自己的承諾沒有太大信心。

  實際上就是吃了藥效果也不好,心猿意馬的,腦子裡全是葉柯的影子。

  周一上班,身體像踩在棉花上。剛開始並沒覺出頭痛。但當李總給我布置完任務後,我卻感覺神經麻麻的。李總要求我趕寫個上千字的GG,說是當天要交到報社去刊登。我答應了,回來才覺得這東西並不好做。又要列表又要計算,很複雜的。據李總說他這還是照顧我。近幾天幾位分析師都沒日沒夜的加班,就連邵韻說要去醫院看我也沒有時間。我不能光拿工資不幹活,所以為了面子也要撐下來。

  然而平時這些駕輕就熟的東西,此時卻讓我費難。休息了一個星期,現在可以說是胸無點墨。整整一上午,我挖空心思想寫出一篇好文章來,可眼睛盯了一會兒電腦,胃裡就開始犯噁心。加上邵韻和幾個平時要好的同事進來說了幾句話,就更加心猿意馬起來。


  完不成任務,自然沒法向領導交差。中午沒顧上吃飯,我拿著寫了不到五分之一的GG去找老總。

  「李總,對不起,我的病還沒好,實在寫不下去了,你看能不能再讓我休息幾天?」

  李總一臉秋霜。「病沒好啊,那、就什麼,東西就給邵韻做。至於請假就不必了吧?這幾天實在太忙,你看你能不能去其它同事那幫點忙?」

  「什麼?」

  「市場營銷部、客戶服務部的業務員基本都在跑外,人手不夠。」

  我不好意思說什麼,只得答應。「那我就去市場部吧,估計諮詢問題、跑跑腿什麼的還行。」

  「好!那你去把市場部的小路換過來,這邊邵韻一個人也忙不完,就讓小路幫你把你那份工作做了吧。」

  李總用「做了」兩個字,而不是「救急」,我當時心裡就「咯噔」一下,這份工作我幹了好幾年,也算單位中的骨幹級人物。小路是新人,但有名牌大學的招牌,而且聰明伶俐,李總不會以此為藉口將我撤下去吧?

  儘管心裡不情願,一面恨李老頭無情一面怪自己無能,但潑出去的水已收不回來。

  我一臉委屈去了市場部。他們部門的於經理對我倒挺好,艾姐長艾姐短的。我見人家忙得一頭大汗也不容易,委屈消了大半,於是我主動提出幫人家干點事。

  「那你幫我往汽車轉運中心送一批宣傳單和保險合同吧,那邊急著要。你送到後讓他們簽字就行了。你不是有車嗎?回來我找李總給你報銷油錢。」於經理用商量的口吻跟我說。

  我想了一下,汽車轉運中心我以前去過的,大概離單位十來公里,也不算太遠,心裡這點事應該做得了。

  我拿了東西就走,也沒問具體路線。而於經理她們也許是對這地方太熟悉了,竟然也沒給我解釋清楚。

  一路往南行去,看到汽車轉運中心的大樓後我把東西卸下後就交給了銷售處。可沒想到人家收貨員卻一臉茫然,問我是誰。我說我是某某保險公司的,是市場部經理讓我給送的東西。對方卻說我們跟你們單位沒有業務聯繫啊。

  這要是別人,也許會打電話問問於經理地方到底對不對?但我是新手,不懂市場部的規矩。心想這可能是我們單位新開闢的一個點,我只要完成任務就可以了。於是忙催著對方簽字接收。好在不牽涉錢財,對方的一個小伙子爽快的答應了。

  路上堵車,等我回去時已到下午四點多鐘,接近下班的時間。

  剛進門,於經理就急赤白臉的跑過來問我。「艾姐,你東西送到了?」

  「送了。」我點點頭。

  「可是汽車轉運中心的人剛才來電話,說你根本沒去,他們現在還等著要合同書呢。」

  「什麼?」我拿出回執。「你看,這不是他們簽字的東西嗎?」

  於經理接過東西只看了一眼,大呼:「壞了壞了,你去錯了地方。我說的是汽車轉運中心的總部,你怎麼跑到分部去了。走之前不是給過你一份出貨單嗎,那上面有地址和電話的。」

  我這才想起來,於經理是給過我一份東西的,可我把它放進了我的皮包,根本就沒想起它的用途。

  「那怎麼辦?」我的臉頓時通紅,先自慌了神。

  「算了,那邊要的東西我自己打車送去。你呢,還是把送出去的合同追回來吧。上面有咱們單位的章,流落在外面怕有什麼閃失。今天就辦好出庫入庫手續,別讓李總知道了說咱們。」

  看得出來,於經理是個好人。她知道怎麼讓手下避災躲禍。我雖不歸她管,但知曉這其中的利害關係,因為我們單位在管理上還是挺嚴格的。

  再次開車出來,正逢下班高峰。磨磨蹭蹭,到汽車轉運中心分部時天早已黑得伸手不見五指。此時一道鐵柵攔住了我的去路,四周一片寂靜。所幸門口有負責巡場的人在,他們告訴我銷售部的人早下班回家了。

  我全身癱軟,坐在車上直倒涼氣。當年二十來歲一個人半夜走山路的勇氣不再,人到中年,竟脆弱如斯。

  我拿起手機對於經理匯報。「今天的事情我搞砸了,所有的責任我來負,老總追究下來,把問題往我身上推就行了。」

  然後對進一去了個電話,告訴他我頭痛,不敢再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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