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貴人猶豫了許久,這才不情不願地撇了撇嘴,說道:「那讓海常在和臣妾一起住。」
她搖了搖頭,然後長嘆了一口氣,說道:「誰能想到當年青櫻變成了如今的貴妃。」
富察琅嬅微微仰起頭,目光看向遠方,說道:「如今她不叫青櫻了,而是如懿。」
嘉貴人皺了皺眉頭,身體向前傾了傾,問道:「為什麼?」
說完,目光急切地盯著富察琅嬅。
安陵容也耳朵豎了起來,好奇聽。
富察琅嬅臉色一沉,說道:「青櫻讓太后幫她改了一個名字叫如懿,說是如意順遂的意思。」
金玉妍撇了撇嘴,手指輕輕敲打桌面,:「太后不是向來不喜歡她嗎?怎麼會同意。」
安陵容低垂眼眸,手指絞著衣角,在心裡分析原因。
最近前朝對於弘曆和甄嬛處死先皇后的事情頗有爭議。
弘曆才登基,地位不穩固。
太后願意給青櫻賜名字,說不定是她給弘曆一個暗示。
二人應當先休戰,共同對付這前朝力量。
青櫻被禁足第十天,安陵容坐在咸福宮窗前,輕輕翻開一本書,認真地看著。
直到沫心說皇后身邊的素練來了,她才放下書。
皇后身邊素練腳步匆匆地走來,湊到安陵容耳邊,悄悄說道:「皇后娘娘讓您務必把皇上叫到安陵容咸福宮來。」
安陵容眉頭微蹙,問道:「為什麼?」
素練搖了搖頭,說道:「娘娘沒說。」
安陵容垂眸思索片刻,心裡猜測皇后的用意。
但臉上依然帶笑,應道:「好,我知道了。」
素練離開後,安陵容在沫心陪同下來到養心殿。
邁進殿門,看到弘曆正在埋頭批閱奏摺。
弘曆停下手中筆,抬起頭,眼中透出思念,問道:「什麼時候來的,來了多久了?」
安陵容向前走了幾步,微微欠身,說道:「才來,怕打擾皇上就沒敢出聲音。」
她看弘曆疲憊臉,伸手接過旁邊王欽手裡的茶,遞給弘曆。
柔聲道:「皇上連日繁忙,當真勞累。」
弘曆接過茶,抿了一口,笑說:「你還算有點良心,和朕說說最近在幹些什麼,怎麼一次也不見你。」
安陵容低眉順眼,輕聲說:「在咸福宮看書,還有……」
弘曆放下茶杯,饒有興致地問:「還有什麼?」
安陵容紅了臉,低聲說:「思念皇上。」
弘曆聽聞,頓時喜笑顏開。
這一招安陵容百試不爽,只有要她說想他,他便高興。
她微微欠身,輕柔說道:「皇上一天批閱摺子都是好幾個時辰,不如歇息一下。」
抬起頭,目光盈盈接著說:「咸福宮有上等桂花糕,不如皇上去嘗一嘗。」
弘曆望面前堆積如山的摺子,眉頭微皺,猶豫起來。
王欽察言觀色,上前一步,彎腰勸道:「皇上,出去走走吧,為了龍體好。」
弘曆目光轉向安陵容,滿意地笑了笑,伸出手拉著她纖細的手離開養心殿。
兩人一路行至咸福宮。
弘曆抬眼望去,園內繁花似錦,綠樹成蔭,微風拂過,花瓣紛紛飄落,如詩如畫。
他心情暢快,即興吟道:「咸福宮中景如畫,春風拂面意綿綿。」
安陵容笑意盈盈將弘曆請到內殿,招手讓沫心給弘曆送上桂糕。
弘曆拿起一塊糕點品嘗時,安陵容悄悄給沫心遞眼色。
沫心心領神會,將一個棋盤和黑白棋子放在兩人中間的桌上。
弘曆抬頭看向安陵容,笑問道:「你這是想下棋?」
安陵容嬌嗔地說:「想討教皇上棋藝。」
第一局結束,弘曆哈哈大笑說:「你這棋藝,就像那小貓抓線團,亂了套啦!」
安陵容撒嬌說:「那皇上教我。
弘曆寵溺笑笑:「好!」
兩人又來了一局,弘曆打趣道:「嗯,有進步,不過還是像那剛學步小雞,晃晃悠悠!」
第三局結束,弘曆才點頭稱讚:「不錯不錯,總算有點模樣啦!」
他手指輕輕擺弄棋子,說道:「再來一盤。」
這時,沫心急匆匆走了進來,行禮說道:「麗妃娘娘,皇后娘娘請您和皇上到養心殿去一趟。」
安陵容皺了皺眉,和弘曆同時轉過頭看沫心。
半個時辰後,安陵容挽著弘曆胳膊,兩人步伐不緊不慢到達養心殿。
他們二人抬眼望去,一頂轎子停在養心殿門口,葉驍筆直地站著,另一個侍衛則神情嚴肅守著那轎子。
安陵容和弘曆對視一眼,都很疑惑。
富察琅嬅邁著端莊步伐走了出來,向弘曆行禮後說道:「皇上,有妃嬪違反宮規。
臣妾不敢擅自做主 ,所以讓皇上過來一趟。」
弘曆雙手背在身後,問道:「是怎麼回事?」
富察琅嬅身邊的素練向前一步,恭恭敬敬地回答說:「皇后娘娘本來是擔心皇上太過辛苦勞累,來給皇上送吃的,誰知看到這頂轎子停在門口。」
弘曆走近轎子,盯著轎子問:「這轎子有什麼問題。」
富察琅嬅微微一笑,問:「皇上可想知道這裡面的人是誰?」
弘曆雙手抱胸,用眼神示意她繼續說。
富察琅嬅提高音量說:「讓侍衛把帘子掀開。」
葉驍連忙伸手打開帘子,發現海蘭蹲在裡面瑟瑟發抖。
富察琅嬅臉色一沉,厲聲道:「還不出來。」
弘曆臉色不悅,質問海蘭:「海蘭,來見朕為什麼要偷偷摸摸。」
海蘭低垂著頭,支支吾吾說不出來。
安陵容上下打量海蘭,目光落在海蘭衣服上,那衣服竟是如懿的,心中已猜到了什麼。
弘曆緊皺眉頭,額頭上紋路深刻了幾分。
目光如炬,盯著海蘭。
海蘭低垂頭,身體顫抖,那害怕的模樣就像一隻受驚的小鹿。
弘曆無奈搖了搖頭,心中湧起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他的目光從海蘭身上移開,看向皇后。
「海蘭難得主動來找朕 一次,也不算違反宮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