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過嗎？
這個問題，顧瑾衍也問過自己。
五歲過後的人生發生了巨大的改變，他一直也認為自己對他們是沒有半點感情的。
也許小的時候試圖討好融入，最後才發現。
都是徒勞。
總有人覺得你的存在，就是一種錯誤。
所以不管你做什麼都沒有用的。
「沒什麼可難過的。」顧瑾衍聲音略顯冷淡，沒什麼波瀾的說道，「只不過是有一點感嘆而已。」
「顧葉庭的那些事，是我爆給媒體的。」顏若語氣淡然的說道，「他在跳樓之前最後一個電話也是打給我的，這段時間網上沸沸揚揚，我想你也聽說了。」
顏若想，如果有些話不說清楚，會永遠成為心裡的一堵牆。
話落，顏若也並沒有從他的臉上看到其他多餘的神色。
「我只是比你晚了一步而已，顧昱鳴私自挪用他人財產，是我舉報的。」
顧瑾衍再次看向她，眼裡多了認真，「顧葉庭是顧葉庭，你是你，我一直都看的清楚。」
聽到他的話，顏若心裡通透了很多。
「希望你不要被那些言論影響，永遠做你自己就好。」顧瑾衍目光坦然的看著她，語氣真誠。
顏若眼中的憂慮一閃而光，一瞬間清澈如水，「好。」
「走吧。」甜品吃完了，顧瑾衍起身。
「去哪？」顏若雖然一時沒反應過來，但還是跟著起身。
顧瑾衍眉眼舒展，淡笑道，「去超市買點食材，不是要給你做大餐嗎？」
一聽，顏若瞬間有了興致，「好呀。」
「欸，對了。」突然想到什麼，她腳步又停了下來，走過去，抬起手背摸了下他額頭的溫度，「你還沒有退燒吧？要不你休息，我去買。」
「但是感覺好像也沒有很燙。」說著，她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有點把握不住，不確定是否有退燒。
「你家沒有體溫計嗎？」顏若仰頭問他。
顧瑾衍薄唇微抿，搖了搖頭，「沒有。」
「那你還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顏若眨了眨卷翹的睫毛，繼續問他。
顧瑾衍沒有回答，黑眸里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暗芒。
下一秒，他伸手拉住她，將她往自己身前拉近了些，然後俯下身，英俊立體的五官逐漸靠近，目光纏繞，顏若不自禁的屏住了呼吸。
兩人的距離貼近，然後他的額頭貼上了她的。
兩片肌膚的溫熱貼近，顏若的心亂做了一團。
「好像這樣，是不是更容易辨別一些。」呼吸纏繞，顧瑾衍的聲線帶著惑人心弦的魔力。
顏若不自覺的撤退了一步，別開臉，目光恍惚閃爍，「我怎麼知道，不過看你樣子，應該好多了。」
不對啊，我這麼害羞幹什麼？我這麼不是慫了嗎？
顏若心裡有兩個小人在打架，一個害羞臉紅，一個直罵沒用。
顧瑾衍站在原地沒開腔，深遠幽邃的目光鎖住她此時的表情，頓感可愛。
顏若極力壓制住自己心頭的躁動，抬起眼帘看向他，眉間透出一絲張揚，語氣帶著點溫怒，「顧瑾衍，你剛剛是在撩我嗎？」
之前是她不動聲色的想要撩撥他，現在好了，反被他給制裁了。
顧瑾衍一本正經的說道，「我只是讓你直觀的感受一下，我有沒有退燒。」
顏若冷哼一聲，扭頭就走，「我看你燒的不輕。」
顧瑾衍跟在她身後，柔和的笑意勾在唇角。
一路從電梯到地下停車場，顏若都沒跟他說話。
這個點超市的人不多，顧瑾衍推著推車兩人一前一後的逛著。
「想吃什麼？自己選。」男人低醇的嗓音從身後傳來，顏若放慢腳步等他。
顏若環顧了一眼四周，有些為難，「我還是第一次來逛超市，平時也最多看看衣服包首飾什麼的。」
顧瑾衍走在她身畔，「反正都是一些吃的，你就看看覺得哪樣看起來好吃，就拿哪樣，做菜的食材我來挑。」
顏若開心的點頭，「好。」
兩人不緊不慢的在超市逛著，顏若大多數喜歡挑一些看起來好看的。
迎面擦肩而過的好幾對都是年輕的小夫妻和情侶。
但是看到他們，都會忍不住回頭多看兩眼。
顏若也不禁發現，今天和他的相處，真是像極了已經在一起生活的兩人了。
超市底層是生鮮區。
顧瑾衍取了一些牛排和蝦，顏若拿的基本都是零食，於是她看到那邊的酸奶，想要拿一些。
但是貨品上的口味很多，顏若不知道該拿哪一種。
「白桃味的好喝哦，我最喜歡白桃口味的了。」一道陌生的聲音在身旁響起。
顏若微詫，轉頭看了過去，原來是一對年輕夫妻，說話的是她的妻子，她應該是懷孕了，肚子已經顯懷。
「你喜歡的，不代表別人也喜歡啊。」他的丈夫笑著攬住她的肩膀，聽起來似吐槽，但分明透著寵溺。
女子撇了撇嘴，嗔了他一眼，「我就是給這位漂亮的小姐姐，做個推薦嘛，萬一人家也喜歡呢？」
顏若看到兩人親昵的樣子，不由覺得暖心，於是友好的點頭微笑，「謝謝你的推薦，我覺得會很不錯。」
「不確定的話就都拿一些，多嘗試些口味。」顧瑾衍走過來，從冰櫃裡拿了幾排酸奶放進購物車裡。
女子見狀，對著顏若俏皮的眨了眨眼，「小姐姐，你老公不錯哦，長的又帥還溫柔。」
顏若面色一頓，屬實沒想到對方會直接認為是她「老公」。
這個詞，讓顏若瞬時感覺到臉頰發燙。
她闔了闔唇想要解釋點什麼，女子已經挽著自家老公的手走遠了。
「你剛剛怎麼不解釋啊，你是不是想占我便宜？直接越級當老公嗎？」顏若把矛頭指向一旁的男人。
顧瑾衍不咸不淡的挑眉，「她不是在跟你說話嗎？我插嘴不合適。」
「得了吧你。」顏若給了他一記白眼，「越來越會裝模作樣了。」
顧瑾衍一臉無辜的看著她，「我真沒有。」
顏若不作聲了，故意甩開他幾步，走在前面。
東西買了不少，但這頓飯卻沒吃成，家庭醫生打電話來說，顧老爺子醒了。
顧瑾衍從超市出來後，就直接去了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