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吃煎餅果子

  「走，秋兒，我們去買東西」。

  薛濤將《杜甫詩集》交給秋兒，兩人離開了翠竹軒。

  兩個人在南市轉了2個多時辰才買齊了想要買的東西。

  一輛手推車，一個燒炭的爐灶，一個烙餅的鏊子，還有木炭。

  在唐代，煤炭還沒有被廣泛開發和使用作家庭燃料。雖然煤炭在部分地區已經有一定的認識和應用，但主要用於燒鑄、冶煉等工業用途，而非家庭烹飪。在唐代，主要的做飯燃料是柴火。

  柴火是最常見的烹飪燃料，主要來自當地的樹木、灌木、枯枝落葉等。雖然柴火易於獲取，可以在日常勞作中順便收集，不需要特殊的加工或購買。然而，卻也有燃燒時間短的缺點，薛濤選擇木炭，是因為木炭燃燒更持久，熱量更高，適合需要長時間穩定加熱的烹飪，如燉湯蒸饅頭等。

  在唐朝，只有富裕的家庭才會使用木炭，其實，就連薛濤家裡也是用柴火的，雖然，薛濤家不會自己去撿拾柴火，但就算購買也很便宜，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而木炭就貴多了。

  一石木炭120斤，價格80文，還需要交稅8文，就是88文。

  因為害怕錢不夠用，薛濤只買了半石木炭，花了44文。

  又買了60斤黃豆，綠豆10斤，小米20斤，白面20斤，黍米10斤，白芝麻一斤。想了想，又買了各種能買到的調料，面醬，大蔥以及香菜，菜籽油、香油、雞蛋等。還有一小把菠菜。

  最後，狠了狠心，又買了2斤豬肉，薛濤特意買了瘦的豬肉，在古代，瘦的豬肉會比肥的豬肉便宜。2斤豬肉如果是肥的需要30文，而2斤瘦豬肉就會少花4文。當然薛濤買瘦豬肉並不是為了省錢，是因為要給父親和母親補充營養。薛濤還讓商家給剁成了肉糜，因為薛濤想要做成有營養的肉末小米粥。

  就這樣，七七八八地加在一起，等到薛濤和秋兒推著車往回走的時候，她的荷包里已經所剩無幾了。

  臨走，又想起什麼，買了一把中號的勺子、兩把大號的平鏟和一疊土黃色的油紙，放在車上。

  「小姐，我們買這麼多東西做什麼？」回來的路上，秋兒實在忍不住了，悄悄地問。

  「秋兒，你吃過煎餅嗎？」

  秋兒搖搖頭：「煎餅是什麼？」

  「咱們今天晚飯就吃煎餅，讓你嘗嘗本小姐的手藝」

  話說，小姐，你什麼時候學會做飯了？秋兒一臉驚奇。

  ღღღ

  回到家的時候，母親剛剛熬好了藥，正在一口一口地餵父親喝著。

  在現代醫學上，有的植物人不會進食，靠輸液維持生命，當然，因為植物人對營養攝入要求比較高，只靠輸液是不行的，常常會用鼻飼管將流質食物送進食道。而有的植物人卻能夠進食，只是得需要有人將食物放到嘴裡。

  薛濤的父親就屬於後者，當然，也僅限於流質，一些粥類，在營養上植物人要求比普通人更高的高蛋白和富含維生素的食物。所以，薛濤才會想到要給父親做肉末蔬菜粥來增加營養和補充維生素。

  母親餵完藥，也走到院子裡幫忙卸車，看到薛濤買了一車的東西，並沒有很驚訝，既然把家交給女兒，她就選擇相信。自打那天女兒執意要去南召救父，她就在女兒的眼睛裡看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勇敢和堅定，女兒似乎在一夜之間長大了，不服輸的性子裡有和年齡不相襯的成熟。

  這個家也只能靠女兒來折騰了，折騰也許還會有一點希望，否則，全家人都得挨餓，更別說官人還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自己還懷了孕。

  卸了車，薛濤對母親說：「娘，您去歇著，這裡讓秋兒收拾，今天我做飯」

  「你，會做飯？」母親不相信地看著薛濤。

  「小姐說今天做煎餅吃，夫人，您吃過嗎？」

  母親搖搖頭。

  薛濤一邊推著母親進屋，一邊說：「一會兒您就知道了，真的很好吃」

  「好好好，我等著吃」，母親進屋繼續去做褥墊了。

  薛濤用稻草引燃柴火，坐上鍋，熬了一鍋小米粥，將菠菜洗了，切碎放進小米粥里，又放了一些肉末進去，慢慢熬著。

  然後，用家裡的石磨開始磨各種豆子，最後把小米和麩子也磨成面，磨好的面堆成小山一樣，薛濤又倒了一些白面進去，然後攪勻，放進袋子裡，整整裝了兩袋子。然後，只從袋子裡舀出2大勺，放在一個瓷盆里，用水攪成糊糊，又放了少許鹽，同樣攪勻，放在一旁備用。

  又和了一點白面。

  然後，拿了一些蔥葉和香菜切碎分別放在盤子裡。

  又用瓷碗倒了一點面醬。

  然後，到院子裡找了一塊平整的木板，做了一個簡單的刮子。再到屋子裡找了一個小鐵盒，將蓋子扔掉，找母親要了一些布塞進小鐵盒裡，塞得滿滿的，在盒子口留了半寸厚的布。

  做好這一切，鍋里的粥也熬好了，薛濤放了一些鹽和香油調味，頓時，滿院子的香氣。

  端下鍋，囑咐秋兒盛粥，每人一碗，放在桌上，給父親的那一碗也被冷上。

  薛濤先用炒菜鍋將芝麻炒熟，放在一邊。

  在面板上將之前和好的面擀成1厘米薄的長條，用刀切成1厘米見方的條。

  在鍋里倒上菜籽油，等油熱了，就拿起2個條，一捏，一抻，一根油條就放進油里了。等油條變得金黃，就撈出在一旁的碟子裡。一會兒，三根油條就炸好了。

  然後在爐子上放上鏊子，等鏊子熱了，在上面抹了油，然後倒上糊糊，用剛才做的木頭刮板輕輕轉了一圈，糊糊就被攤成了圓圓的薄薄的一層，薛濤打上一個雞蛋，又輕輕地用刮子轉了一圈，雞蛋就均勻地塗在了糊糊上。薛濤快速地在雞蛋上撒上一些蔥花、香菜葉，又捏了一小捏熟芝麻撒在上面。頓時，香氣四散。

  秋兒忍不住跑過來：「小姐，這就是煎餅，這也太香了吧！」

  不僅有煎餅味，還有油條味，香香的，刺激著人的味蕾。

  薛濤顧不得說活，鏟子穩穩地將煎餅翻了個，在煎餅的中間抹上面醬，將一根油條放上，兩把鏟子一鏟，就將煎餅折成三折，油條被妥妥地包在中間，然後輕輕用鏟子在中間劃了一道，煎餅就對摺好了，盛在盤子裡，金燦燦的，香氣撲鼻。

  「快去喊夫人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