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動心

  顧芮與餐廳職工禮貌告別，向賀洵走去。也不知怎的，那步伐比平時都要快些。

  賀洵還在疑惑，付個款的功夫，顧芮怎麼還和職工聊起來了？

  雖然說這幾天觀察下來，顧芮並不是個內向的人，但她也不至於隨意去找陌生人聊天，索性便直接開口問她。

  「你怎麼和那位員工聊起來了？」

  顧芮對他的發問感到有些意外，倒不是意外他會注意到這件事，而是他居然主動打破了這次的僵局。明明剛才他們的關係還像冰封了一般，冷的很。

  「啊？哦，那位員工過來找我問一下，和你是什麼關係。」

  賀洵似是對這個問題起了興趣，挑眉，低聲開口道，「哦？那你是怎麼回答的？」

  顧芮如是將原話複述了一遍，沒想到卻引起了賀洵的強烈不滿。

  他斥責道，「你說錯了 你不是我姐姐，我沒有姐姐，我們……撐死是盟友。」

  對於賀洵的指控，她全然不顧，繼續說起來，「話說……你好像從來沒有喊過我姐姐啊，來，叫一聲姐姐聽聽！」

  仿佛是被這句話驚到了，賀洵難得露出一絲羞澀。

  到底還是個孩子，面上再冷靜，也被臉側兩旁的緋紅出賣了。即便是這樣，他的嘴依舊很硬，毫不留情地拒絕了這個不甚合理的要求。

  誰知顧芮竟是笑了，或許是被賀洵的反應可愛到，又或許是早就猜到這個結果。

  很奇怪，顧芮好像有一種魔力，總吸引著他去靠近。就好像只要接近了她，自己就可以把那些不為人知的傷疤，微笑著，宣之於眾了。

  這樣的想法在賀洵的腦海里划過，令他本就暈紅的臉，顏色又深了深。

  顧芮的出現打破了他原本的生活，卻不似石頭墜落湖水，泛起的漣漪終會歸於平靜。

  他的生活的的確確地被顧芮打破了，並且再也回不到最初的樣子。可偏偏不同的是，他居然希望，就這樣過下去吧。

  重開這麼多次人生，所有的一切都理應被他牢牢掌握在手中，在他的計劃之中井然有序地進行。唯獨這次，他遇到了計劃之外的變數。

  明明只要殺掉她就可以保計劃無虞，可他卻不願如此。這一點也不像他，事情變得有些棘手了……

  他好像對她產生了某種說不出的情感，說深不深，說淺不淺。

  走一步看一步吧，或許這個變數會成為他這一生中獲得的最美好的珍寶呢。

  賀洵想的有些出神，以至於到公交站台前他都沒有任何動作，引得顧芮也不免回頭看他。

  她在賀洵眼前揮了揮手，才將他從那些虛頭巴腦的想法中剝離開來。

  「喂，想什麼呢？賀小少爺這是……不願意坐公交車？」

  賀洵依舊默不作聲，這讓顧芮以為自己說對了。她剛想拿出手機打個網約車，卻被賀洵攔住了。

  「沒有，又不是沒坐過公交車，有什麼不願意的？」

  顧芮沒說話，只是贊同般點了點頭，一把拉過賀洵的衣袖上了車。上了車，她才想起來，賀洵說自己有潔癖這一件事。

  「不對啊……你不是說自己有潔癖嗎？這次，怎麼沒生氣啊？」

  顧芮沒有注意到，賀洵藏在衣袖裡的手，在剛剛默默的攥成了拳頭，但沒有出手。

  「啊，是有潔癖的來著。但鑑於你支付了一條命，有赦免權。怎麼樣，是不是還挺划算的？」

  顧芮面部僵硬，扯起嘴角注入了一個沒有靈魂的微笑，內心卻想著：划算個屁啊，誰家好人拿命換赦免權啊！

  於是，她賭氣不再理會賀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