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求救信號

  此時的賀洵已經找到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他並沒有在意因為賭氣而坐的離他有十萬八千里遠的顧芮。

  就這樣，二人各處在自己的世界裡，互不干擾。

  賀洵將頭微微倚靠在車窗上，目不轉睛的盯著對面的窗戶，他在看窗外的風景。

  天色漸漸暗淡，路旁定時亮起的路燈不知何時起，出了故障，並未亮燈。馬路上行人稀少，卻不顯得淒涼，頗有一種歲月靜好的意味在其中。

  顧芮則未曾遙望窗外景色，也未曾盯著賀洵。她有些累了，靜靜的坐在那裡，卸掉一身活潑的性子，看上去也確實溫婉可人。

  但不知為何，今天的溫婉中好像摻雜著幾分破碎，仿佛下一秒她就會永遠的睡過去。

  最後，她終是沒能抵擋住濃濃的困意，睡了過去。

  近期的勞累讓她的臉龐顯得有些憔悴，像極了精緻易碎的瓷娃娃。仔細看還會發現她眼底的烏青，這是熬了夜的表現。

  車臨近到站，顧芮卻依舊睡著。無奈之下，賀洵只好起身走到她的身旁，喚了她的名字想叫醒她，卻未能成功。

  他不想當著車上那麼多人的面，粗魯的把她叫醒，索性直接把她打橫抱，抱了起來 。

  之前未曾留意過，年僅十五歲的賀洵身高已然有一米七五。他抱起一米六九的顧芮竟是沒有絲毫的違和感，還顯得異常輕鬆。

  此時的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他抱著顧芮走下公交車。不同於路過的那條沒亮燈的街道，這裡的路兩旁都排列著整整齊齊的路燈，全部都散發著微黃色的燈光，無一損壞。

  偏黃色的燈光給這條清冷的街道，裝點上了一層暖色調。

  公交車無法直抵江宅，他們還要走上一段路。

  他看向顧芮，懷裡的人沒有一點動靜，就只是安靜的待在他的懷裡，溫順的像一隻貓。對比平日的鬧騰，難免襯托的乖巧。

  賀洵的步伐邁得大，抵達江宅所用的時間並不多。

  江宅大門緊閉，江航森未歸。這些，他賀洵都不在意。

  他的雙手都被顧芮占著，只得用人臉識別進了門。進門後，也依舊沒有手來開燈。客廳的燈是可聲控的，但賀洵擔心把顧芮照醒了，只得摸索著上樓。

  好在有月光照著，他依稀能看到前方的大致路況。就這麼，借著微弱的月光和不斷摸索，終於抵達了顧芮的房間。

  他輕手輕腳的把顧芮放到床上，幫她脫了鞋子，又幫她把被蓋好，做完這些才準備離開。

  只是他還沒能離開，就突然間被顧芮拉住了手。顧芮雙眼緊閉，並無甦醒的樣子。但臉色卻有些發白，像是被嚇到了似的，嘴裡還不停的嘟囔著不知道什麼話。

  賀洵微微皺眉，呆了片刻，這才無奈的轉過身去。他微微俯身，想聽聽她說的話，他也確實聽到了。

  「不要走，求求你了……」「我會聽話的，我很乖的。」「不要，求你了」「媽媽，救救我吧……」諸如此類的求救信號，不停的在他嘴裡重複著，但好像沒有人救她。

  賀洵皺起的眉毛越來越深，像一團解不開的麻花。

  他好像從沒了解過真正的她……

  他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好在她身邊，一遍一遍的回覆身處夢境的她，「我在，別怕，我來救你了。」

  她多年前發出的求救信號，在此刻，形成了閉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