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枂不安晃動的眼神,和染著無助的神情,勾得宗渡眯了眯眼。
她這是……
捨不得自己?
這樣的認知讓宗渡的心底癢了癢。
像是從小養大的貓崽子突然過來舔他,討好他。
有種說不出的滿足。
這段時間接二連三的住院,讓奚枂瘦了不少。
摸上去皮膚雖然還是很嫩滑,但不像之前那樣能摸到軟軟的肉,更多的還是皮肉下高高挑起的骨頭。
手感並不是很好。
但宗渡卻有種停不下來的感覺。
溫熱乾燥的大掌在她背後輕輕拂過,細膩溫熱的觸感在黑暗中染上了別樣的意味。
突然,宗渡攬著她翻了個身。
奚枂只覺得眼前景物一晃,人已經被他抱到身上,兩人上下疊著。
「啊!」奚枂嚇得叫了聲。
宗渡用腿夾住她,雙手壓在腦後,看她:「剛才在想什麼?」
奚枂:「沒什麼。」
她想從他身上下去,然而掙扎半天,不僅沒能破開禁錮,反而——
再動就要出事了!
奚枂趕緊停住:「少爺,放我下去吧。我……這樣不舒服。」
「哪兒不舒服?」宗渡撥了下她額角的碎發,「我覺得挺舒服。」
奚枂身體僵了下。
「剛才在想我?」
奚枂咬咬牙,點頭。
宗渡勾了下嘴角:「具體想什麼?」
「就是……覺得您夜裡好像都不在。」
「擔心?」
奚枂老實點頭。
宗渡笑了聲,雙臂撐起向上挪了挪,靠在床頭。
雙手滑到她的背上,輕輕揉著她纖細的腰:「擔心什麼,怕我把你一個人丟在這裡?不要你了?」
奚枂避開他灼熱的視線:「沒擔心,不擔心了!」
一副惱羞成怒耍脾氣的樣子。
輕薄的笑聲從胸腔飛出一絲,寬闊的大掌在她身上拍了下:「嗯?」
尾音一勾,揶揄又讓人浮想聯翩。
奚枂臉上噌地燒起來,雙手抓住一側的床單往一旁挪。
誰知宗渡手腳更快,攬住她的腰再次翻身,直接將人壓在身下。
奚枂驚得抬起手臂,擋住他:「少爺!」
「怎麼,」宗渡用手肘撐在她耳側,一手撥弄她的頭髮,一手解開她上衣的扣子。
奚枂這會兒顧不上心裡慌不慌了,意識到宗渡要做什麼,她身子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好好地怎麼發展到這一步了?
奚枂的睡衣很簡單,扣子只有三顆。
宗渡輕鬆解開。
垂感十足的睡衣自然落下,露出她的肩膀。深陷的頸窩和高高挑起的鎖骨在光下聚成暗影,在昏暗中格外沉默。
宗渡湊上前親了下。
奚枂身子一抖。
被壓下的恐懼又一次蠢蠢欲動,
「少爺,我,我們還是睡吧,別——」
「嗯,這不就是要睡麼。」宗渡聲音淡淡的,手伸到奚枂後背略略一抬,接著將上衣脫下,隨手扔到床底。
奚枂懊惱,自己剛才怎麼就昏了頭!
宗渡已經箭在弦上,可她連吃藥的機會都沒有。
如果一會兒他真的要做到底,她又暈在床上,那——
奚枂額頭上蒙了一層汗:「少爺,還沒戴套呢。」
「不用了,」宗渡親了親她的唇,細密的唇舌相貼讓奚枂有種頭皮發麻的觸電感,「你在安全期。」
「安全期也不完全安全,你還是——」
「怎麼,又不想生了?」
奚枂抬手擋住他探過來的熱吻:「少爺,我的身體還沒完全好呢。至少,至少得讓我休養半年吧?」
宗渡張口,咬住她的手。
欲望深沉的眼神落在她的眼上、唇上,無言卻強烈。
奚枂呼吸頓了頓:「少爺,求你,好嗎?」
宗渡停了幾秒,直起身。
奚枂鬆了口氣,在他轉身的瞬間立刻伸手摸向枕頭下面。
之前藏藥的時候她怕宗渡發現,塞得有些深。這會兒她被宗渡從枕頭上拉下來,離著床縫稍遠了一點,想拿出那個滴管有些困難。
奚枂用力摳住床墊向上挪,眼看著宗渡馬上就要轉身過來,她使出吃奶的力氣終於摳出了那個小瓶子。
被子被宗渡拉到了小腿的位置,她現在整個人赤著躺在床上,宗渡又在朝著這邊走……
連躲著吃藥的機會都沒有!
情急之下,奚枂使出全力轉過身,捏住滴管膠頭用力一吸。
正要拔出滴管的瞬間,宗渡已經走到床沿。
滴管卻因為壓強叩得太緊,奚枂沒能一下拔開。
「你拿的什麼?」宗渡撕開包裝,遞到她面前。
奚枂驚地一手攥緊滴管:「我——」
「手上拿的什麼東西。」宗渡擰眉撥開她的手指,取出掌心的小玻璃瓶,晃了晃。
「那是——」奚枂下意識就要解釋。
宗渡看她。
奚枂咬了下舌尖,藏起慌亂,低低說了三個字。
宗渡微微勾唇:「今晚用不著這個。」
說完隨手向後一甩,瓶子瞬間飛出去,砸在不遠處的地板上,發出清脆的噠啦聲。
奚枂先是一僵,隨即臉上一片灰敗。
看來是躲不過了。
宗渡沒看到她臉上神情的變化。
他抓住她的手腕,拇指在她的掌心壓了兩下。柔弱無骨的手隨著他的動作,微微舒張了幾分。
宗渡笑了聲,湊到她耳邊低低說了幾個字。
奚枂臉上噌的燒了燒,卻沒說話,老實接過他指間夾著的東西。
待一切就緒,宗渡低聲道:「這不是挺會的?」
奚枂耳朵里一片片嗡鳴,根本聽不到他的聲音。
腦海深處再次翻騰出宗太太舉著棒球棍,她被打斷骨頭,鮮血迸濺的畫面……
宗渡察覺到她的異樣:「奚枂,你怎麼了。」
「少爺,我們……很久沒做了。」奚枂用氣音道。
「嗯,所以呢,陌生了?」宗渡眉頭蹙了蹙。
奚枂張開嘴,還想拒絕。
然而她的身體已經失去控制,根本不聽她的。
明明在呼吸,但是空氣像是無法進入她乾癟的身體。
宗渡渾濁的呼吸在耳邊連綿不絕,奚枂耳邊卻只有自己鼓譟的心跳。
驚恐到極點,她眼前一陣陣發黑。
窒息的感覺越來越重,喉間發出痛苦的嘶鳴。
腦海中的恐怖畫面與黑夜交織渲染,組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將她死死網在一片死寂中。
她好像又聞到了血腥味,還聽到了孩子虛弱的悲鳴。
驚恐就像捅穿她的利刃,奪走了她的全部意識。
宗渡擰了擰眉,拍拍奚枂的臉:「奚枂?」
昏暗的視線將奚枂慘白的臉色隱藏起來,沒讓宗渡發現她的異樣。
宗渡看了眼自己依舊精神的部位,再看看暈過去的奚枂,敗興地從床上下來。
去浴室洗了個冷水澡,宗渡出來換上衣服,直接出了門。
王姨在門口守著,宗渡跟管家一起前往蔣琬的診所。
車上,宗渡拿著手機在敲著什麼。
本地生活論壇上。
提問:太久沒做,女友在前`戲時會爽暈過去嗎?
宗渡翻看下面的答案,見不少人回覆說「這種情況很常見」,才放心地收起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