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荔的緊迫與急切,讓封毅莫名其妙,同時心底又竄出一絲不可言明的荒唐。
她可是奚家的掌上明珠啊。
即使他們兩家有婚約在,就算她真的愛自己。
可他們的感情真的深厚到,讓她放下尊嚴,卑微求愛嗎?
封家跟奚家的婚約其實剛開始只是兩家祖輩的玩笑,如果他們各有所愛,也不會強迫執行。
封毅在遇到奚荔之前談過幾次戀愛,即使在熱情似火的年紀再怎麼上頭,他也沒有遇到過像奚荔這樣的姑娘。
奚荔越是著急,越是卑微,越讓封毅覺得奇怪。
腦海中短短躥過幾個年頭,封毅迅速壓下。伸手抓住奚荔的衣服將她裹住,親了親她的額角:「別亂來,你身體不好。」
奚荔心裡早有準備,但聽到封毅這樣的話還是免不了地難受。
她眼眶紅了紅,埋入封毅的胸口哭了起來。
封毅本想哄哄她,可不知怎麼,身體生出一點異樣。
奚荔瘦弱的身體在他的懷裡變得存在感十足,不知是她先熱起來,還是自己先不對勁的。
舌頭髮干,額頭有細密的汗珠流出,整個人從骨子裡生出一種慵懶。
抱著奚荔的手也開始不由自主,想揭開她身上的衣服,碰觸她冰涼的皮肉。
奚荔窩在他胸口哭得厲害,滾燙的淚水泅濕他胸口的襯衣,本該冰涼的觸感,卻變得灼熱難挨起來。
不對勁!
封毅在實驗室多年,對各種藥物反應熟稔於心。
此時身體的症狀,分明就是——
唰!
封毅猛地站起身,轉身將奚荔摁在椅子上:「荔荔,你坐著,我出去一下。」
奚荔知道他應該已經起了反映了,自己的身體也難受得厲害。
她眼底帶著波波的水光,祈求地抓住封毅的手腕:「封毅,我難受。」
她的聲音已經變軟,有種渾然天成的媚。
兩人接觸的那片皮膚變得滾燙而敏感,仿佛皮膚表面生出萬千菌絲,細膩勾連。
封毅喉結滾了滾,靠著意志力推開她的手:「我還有事,先出去一趟。」
奚荔急了,又要去抓他:「封毅!你不能走,你——」
封毅卻像是被火燒尾巴似的大步出去,直接出門,開車離開。
奚荔眼底掀起濃霧,狠狠抬手掃開桌子上的杯碟:「奚枂,你該死,該死!」
...
華盛頓。
奚鴻章將最後一幅畫收好,抬手擦了擦額頭的汗:「好了,都收好了。」
柳誦臉色有些白,笑著起身,遞給他一杯茶水:「你可真是,一把年紀了,還舍不下這點小愛好。」
借著妻子的手喝了一杯茶,奚鴻章嘆了口氣:「哪能割捨呢,這可是我們的定情信物。」
柳誦瞪了他一眼,又笑道:「多大年紀了,也不怕人笑話。」
「笑話什麼,我跟你求婚的時候就說過,我們要談一輩子戀愛的。」奚鴻章抬手從妻子手裡接過杯子,隨手放到桌上,扶住她的手臂讓她坐到沙發上休息。
「這次回國我們就不走了,到時候我給你種一院子的花,讓你每天都開開心心地。」
「我現在也很開心,」柳誦給丈夫整理了下衣領,「我現在沒有別的願望,就想趁著自己還能動,給女兒把婚禮辦了。」
說到這裡她嘆了口氣:「以前還說要給荔荔帶孩子呢,你看我現在——」
奚鴻章看著妻子落寞的表情,心底一疼,忙抓住她的手:「你怎麼了,你好好的。我可從沒說過讓你幫她帶孩子的話,我就希望你好好地,別累著。」
「你這人!」柳誦不滿地拍了他的胸口一下,「那可是我們的女兒。」
「女兒怎麼了,能有我的妻子重要?」奚鴻章抱住柳誦親了親,「她總讓你生氣。」
柳誦笑著推他:「不許說氣話!」
奚鴻章抱著妻子越發瘦弱的身體,心底更為酸澀。
想著這次回國,說什麼都得拉著奚荔去化驗。
妻子的白血病目前還在可以控制的階段,如果能找到合適的配型骨髓立刻移植,治癒的概率還是很大的。
一想到小女兒對這事表現出的抗拒……
奚鴻章擰了擰眉,覺得這個女兒算是白養了!
這次回國,他一定得把這丫頭捆到醫院!
...
封毅中招後,連著三天沒有回別墅。
奚荔以為他發現了什麼,猶豫之後還是決定打電話道歉。
可電話打過去,封毅並沒有質問她,反而問她這兩天在家好不好。
「還好,」奚荔試探道,「你怎麼好幾天不回來,是怎麼了嗎?」
封毅懊惱道:「上次我回家的時候,發現家裡似乎被人下了藥。抱歉,我好像連累你了。」
奚荔一愣:「什麼意思?」
「實驗室脫手的事雖然看起來順利,但是私底下動手的人不少。他們針對我沒什麼,但是我不希望牽連你。
這兩天我都住在實驗室,他們沒再對你動手吧?」
奚荔這才意識到,封毅好像是誤會了。
不過他這麼想,對自己倒是沒壞處。
奚荔忙道:「我好好的,沒事。」
「那就好。你就今晚收拾一下東西,明天下午我讓人到家裡接你,我們回國。」
雖然早就料到封毅會早走,但是沒想到會這麼快。
奚荔稍微停頓了幾秒,應聲答應。
第二天下午三點,兩人登上回國班機。
...
「問出來了?」
宗渡冷冷地看著跪在地上的男人。
後者瑟縮了下,低著頭不敢說話。
鄭雄:「只問到一點,是尤家的傭人。說讓他在對面樹林裡蹲守三天,會有人給他消息。」
宗渡挑眉:「什麼消息?」
鄭雄踢了下傭人:「說。」
「不,不知道。」傭人嚇得戰戰兢兢,說話的時候磕磕巴巴的。
「嗯?」宗渡不耐煩地調高音調。
「我真的不知道……」傭人聽到宗渡的聲音,知道這位少爺怕是生氣了,嚇得撲通一下趴在地上,「我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啊!表少爺,我——」
宗渡抬手將手邊的茶杯朝著對方扔了過去。
茶杯碎裂在對方的膝前,滾燙的熱水噴濺在男人的身上,碎裂的瓷片迸濺而起,劃傷男人的臉。
男人嚇得驚叫一聲,兩腿一抖,一股尿騷味就瀰漫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