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枂吐了口血,目光失望地看向莊怡:「我要認什麼錯?我沒做過的事,為什麼要認?
你現在讓我認錯,如果我認了,接下來又要如何?
如果她要戒指,我從哪裡給找出來給她?
媽,你真的覺得我偷了嗎?」
莊怡被問得啞口無言,臉上一陣猙獰,眼底還有一絲心虛。
「不是你偷的還有誰,」宗太太厲著臉,惡狠狠地瞪著奚枂,「上樑不正下樑歪,你骨子裡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奚枂白著臉看向宗太太,眼底有種麻木茫然的空洞:「太太真的這麼覺得?」
又看向林妍妍:「林小姐,是不是不管我今天認不認,這個鍋你都要甩到我頭上?」
奚枂的語氣太平靜了,平靜得讓在座眾人有種毛骨悚然的涼意。
她直直的、無畏地看著林妍妍,倒是讓後者愣住,接不上話。
宗太太伸出手,指著奚枂「你你你」個不停。
莊怡眼看事情要失控,急了:「枂枂,你說什麼呢!別胡說,快跪下,跪下給林小姐道歉!」
莊怡對付宗家瑣事沒有別的辦法,一哭,二跪,三道歉。
只要她一使出來,再大的麻煩也能迎刃而解。
眼看著林妍妍和宗太太要找奚枂麻煩,她本能地也讓女兒這麼做。
可她根本不知道,奚枂此時心裡像是破了個洞,冷颼颼的,讓她生不出一絲心軟。
反正他們不會放過她,那她為什麼要示弱?
她的麻木忍讓,換來更好的結果了嗎?
沒有。
奚枂看都不看她,直勾勾地看著林妍妍。
兩人四目交接,林妍妍眼底的得意與怨毒,濃得快要溢出來。
莊怡突然抬腳踹了一下奚枂的腿窩,奚枂踉蹌一下,半跪在地上。
嘭的一聲。
她猛地回頭看向莊怡:「媽!」
莊怡咬牙:「道歉!」
「我沒有偷!」奚枂看向林妍妍,「林妍妍,你為什麼要陷害我!」
看著奚枂渾身狼狽的樣子,林妍妍眼底閃過快意,可臉上還是一副嬌柔的樣子,「奚枂姐,你說什麼呢……」
說著說著,她的眼眶還泛起了淡淡的紅,幾乎要遮不住她眼底的嫉妒。
跟宗渡交往期間,林妍妍總能在他身上聞到淡淡的玫瑰女香。
在國外幾年,又身在燈紅酒綠的圈子,林妍妍又怎會不知那味道代表了什麼?
但豪門聯姻只看利益,不看愛情。
更何況,林妍妍也確實對宗渡心動了。
起初她並沒有打算追根究底挖出那個女人是誰。
但隨著交往深入,林妍妍想要的更多了。
所以,林妍妍找人調查了宗渡。
然而私家偵探說,宗渡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回家,甚至連娛樂都很少。
身邊的助理也是男的,跟小明星也無來往,乾淨得都不像個活人。
可林妍妍看過他耳後的抓痕,脖頸上的吻痕,還有他對她毫無欲望的眼神。
這一切都說明,他有一個女人,而且對方就在他身邊。
林妍妍將目光放到了奚枂身上。
宗渡確實每天工作單調,確實不見女性,可是宗家有個深夜會偷偷上樓的奚枂!
所以,她的直覺是對的。
從一開始,她就覺得奚枂跟宗渡之間不乾淨。
這個噁心的,糟糕的傭人,居然爬上了她未婚夫的床!
此刻,她還敢理直氣壯地看著自己,反駁自己?!
林妍妍眼眶更熱,眼淚瞬間滑了下來。她拉住宗太太的手:「阿姨,會不會真的不是她啊?奚枂好像沒說謊。」
「不是她還能是誰?整個宗家,還有誰像她似的無法無天!管家,管家!報警,現在就報警!」
一聽報警兩字,奚枂看向林妍妍的眼睛,看著她有恃無恐的表情。
她在自己房間裡藏了東西?
不等奚枂想明白,莊怡突然起身,抓住奚枂的頭髮,摁著她的腦袋就往地上撞:「不能報警,不能報警!
奚枂,道歉!你趕緊給我道歉!
太太,求你們不要報警!戒指多少錢我們賠,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報警——」
宗太太泄憤似的抬起腳,朝著莊怡胸口就踹了過去:「你算什麼東西,也敢命令我!」
莊怡身子一晃,突然斷了氣似的歪倒在地上。
本就煞白的臉色更為難看,肉眼可見的轉為灰敗。
奚枂眼皮一顫,抖著手去揉莊怡的胸口:「媽,媽?」
莊怡就像一個泄了氣的氣球,癱在地上,胸口幾乎都要沒了起伏。
宗太太慌了下,又很快挺直腰板:「是她自己撞上來的!要死就死遠點,別給宗家惹麻煩!」
客廳瞬間陷入死寂。
「鬧什麼呢,」樓上突然傳來聲音,眾人抬頭看去,就見宗渡赤著上身下來,「亂鬨鬨的,丟東西了?」
林妍妍忙上前迎宗渡:「宗渡哥哥,你下來做什麼?你身上還有傷呢!」
宗渡受傷的事雖然宗家沒瞞著,但宗太太不讓傭人上二樓伺候。
白天管家親自候著,晚上奚枂打地鋪陪著,傭人們已經很多天沒見他了。
見他下了樓,傭人們的視線都看過來,目光落在他身上纏著的紗布上。
宗渡看著林妍妍:「丟什麼了?」
「沒什麼,我們能處理。宗渡哥哥,你還是上樓吧。」
宗渡看著林妍妍的眼睛。
林妍妍心裡升起不安,總覺得他已經洞悉一切。
宗渡固執地走過來,見莊怡在地上出氣入氣少,奚枂腫著半張臉給莊怡揉胸口,順氣。
他看向宗太太:「怎麼回事。」
「還能怎麼回事,不就是——」
「沒事!」林妍妍打斷宗太太的話,「宗渡哥哥,你別管了,好好休息。」
「有什麼好休息的,」宗渡笑了聲,「一點小傷,養這麼多天也足夠了。」
他掃視了客廳一眼:「說吧。」
宗太太惡狠狠地瞪了奚枂一眼:「你們的訂婚戒指!妍妍拿過來給我看的,誰知道被奚枂這個小賤人給偷了!」
宗渡一頓,看向林妍妍:「訂婚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