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家與林家一直沒有合作,自從林妍妍跟宗渡開始相親,家裡才跟宗渡搭上線。
林家的生意是不能見光的,多為地下賭場、地下拳擊等,站在灰色地帶。
他們相親後,宗渡以私人身份跟林碩簽了許多投資協議,兩人計劃在公海搞海上不夜城。
那是一片不被政府管轄的區域,是黑色勢力趨之若鶩的角斗場。
在林妍妍的幫助下,林碩給宗渡大開方便之門,人脈、人才、策劃方案,能給的都給了。
可以說,宗渡不費吹灰之力,就握住了一個行業的命脈。
林妍妍腦子嗡一下,一片空白。
宗渡真是半點真心都沒給過她。
畢竟兩人第一次見面的當晚,宗渡就跟林碩談起了生意。
林妍妍苦笑:「繼續裝下去不好嗎?我馬上就要嫁給你,我還懷了你的孩子!」
宗渡譏諷地看著她:「對,你懷孕了。」
林妍妍:「既然你能裝半個月,就能裝一個月,一年,一輩子!你現在不就是一邊跟我裝模作樣,一邊跟奚枂上床嗎?
既然現在可以,那為什麼以後不可以?你為什麼要拆穿,為什麼要撕破臉!」
林妍妍清醒過來,但到底不甘心。
她看著宗渡,質問。
宗渡勾勾唇:「既然你都懷孕了,我為什麼還要裝?
你會流掉它?
還是會推翻跟我的婚禮?
抑或跟宗家斷絕關係?」
言外之意,既然已經木已成舟,林家已經不得不跟他合作,他就沒有裝的必要了。
宗渡目光落在林妍妍的臉上:「最近我玩得很開心,謝謝招待?」
說完就上樓去了。
林妍妍的心一點點往下沉,看著宗渡上樓的背影,不甘、憤怒、恐懼一一浮現。
她看著宗渡後背的鞭傷,忍不住想那鞭傷是從何而來。
真的如他所說,是不小心遇到一群酒鬼嗎?
那為什麼宗家林家一起調查那麼久,都沒查出來?
林妍妍突然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
奚枂再被送進醫院,主治醫生依舊是上次那位。
看見她後背的鞭痕擰了擰眉:「你們是把她當什麼活靶嗎?怎麼一次次地弄成這副樣子!」
管家低頭哈腰。
主治醫生給奚枂處理外傷。
好在雖然看起來嚴重,但並未傷到深處。
「行了,這幾天只能趴在床上了。先說明白,不管你們家到底是怎麼回事,病人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受傷,再好的身體也撐不住。
我剛才檢查的時候,發現她下面還有點紅腫撕裂,一會兒我讓婦科過來會診。今晚你們最好找個女性照顧她。」
管家老臉一紅,心底雖然疑惑為什麼會有隱私撕裂,但還是趕緊應下。
等醫生走了,管家看向床上昏迷的奚枂,嘆了口氣。
「造孽啊。」
管家雖然把奚枂送過來,但是他不能久待。只能找了一個醫院的陪護陪著她,處理好後就回宗家去了。
一下車,他就看見莊怡正站在大門口。
見管家來了,莊怡趕緊上前,眼裡都是擔心:「管家,枂枂怎麼樣,她還好嗎?」
管家看著莊怡,心裡也是迷惑得很。
莊怡對奚枂的疼愛他是看在眼裡的,這麼多年,她為奚枂付出了太多心力。
當年奚枂才多大,她就義無反顧地割肝給她,誰見了不說一句莊怡愛女如命?
可是,她又很矛盾。
日常有多疼愛,關鍵時刻就有多拉胯。
每次出事,她都會藏在女兒身後,任由奚枂小小年紀去承受宗太太的雷霆。
仿佛又愛她,又恨她。
管家只是個外人,不好干涉別人家事:「還好,在醫院住下了。
醫生說她最近連續受傷,得好好養養。
你白天要是有時間,做點補湯什麼的給奚枂送去吧,她現在只能趴著,在醫院怕是不方便。」
莊怡趕緊應下。
管家進門去跟太太匯報。
一進客廳,就見鮮少回家的宗先生正坐在沙發上。
「先生!」
宗鈺海一反常態地寬容,帶著些悠閒地看著管家:「聽說奚枂又住院了?」
管家點頭,見宗鈺海表情放鬆,小心問道:「董事局的事……」
宗鈺海果然勾起了嘴角:「十拿九穩。」
管家連忙道喜。
宗鈺海擺擺手:「最近家裡的事情整理好,不必要的人就送出去,別惹事。」
管家遲疑道:「送奚枂離開沒問題,莊怡……」
宗鈺海擰了擰眉。
恰好莊怡從外面走進來,聽到她的名字,就站在門口一頓。
從宗鈺海的角度看過去,莊怡穿著一條素色的旗袍,妝容淡雅,纖細的腰肢有一種弱風拂柳的柔軟。
雖然上了年紀,但是不妨礙有韻味。
一種淡淡地等待他拯救的悽苦。
宗太太家境好,性格生來強勢。
年輕時候還有些姿色,讓宗鈺海願意為了那點皮相包容她的脾氣。
但是自從在生孩子的事情上吃了苦,她的脾氣就更大,顏色徹底垮了。
自詡憐香惜玉的宗鈺海,全靠著情分才留著宗太太。
而他的愛情,自然要給等待他拯救的莊怡。
宗鈺海沉了沉臉:「奚枂的事關莊怡什麼關係?她多大年紀了,還沒斷奶不成?
我剛才聽太太說了,奚枂那副不管不顧的樣子,再放在家裡肯定要出事!
送出去!
二十多的人了,我不信她自己過不了日子!」
管家剛要應是。
莊怡白著臉小跑過來,噗通一聲跪在宗鈺海的面前:「先生,不要啊!」
莊怡說話的時候,聲音纖細柔軟,還帶著點婉轉的哭腔,讓宗鈺海聽了心裡發軟。
他下意識要伸手把人扶起來,又想到什麼,忍住了:「你這是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