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下旬。
日光的加持下，南城天氣溫和偏冷，鹿靈回來後第一時間接到了夏琪琪出國的消息。
其實她在府城那段時間隱隱約約能感覺得到，她問夏琪琪一些學校內的事情，對方的回答都支支吾吾不清不楚的。
裴慍玉把書本塞回抽屜，見她久久坐在課桌椅上低著頭不知道在沉思什麼。
「鹿靈。」
他喊她。
鹿靈回過神，啊了一聲，「班長你叫我。」
「課桌椅擺放一下，要期末考試了。」他提醒道。
鹿靈敷衍地嗯了一聲，回頭繼續想自己手頭上的事情，過會忘了這件事，可能是有什麼要事要談，出教室找隔壁班的朋友去了。
裴慍玉嘆了口氣，順手幫她課桌椅擺放整齊，書本清理乾淨放到後柜子。
鹿靈蹦蹦跳跳地回來，見狀一笑。「呀班長，你們收拾好了呀，那就不用我了喲。」
裴慍玉背上書包，淡淡道，「順手的事。」
鹿靈小步跟在他身後，到了教學樓樓下，走到一半，「班長，今天我就不跟你一塊回去嘍。」
裴慍玉腳步一頓，他條件反射轉頭，劍眉擰起，「怎麼了？」
「我要去找其他班的朋友聊會。」
接著鹿靈雙手一攤，「你們都不告訴我夏琪琪出國的事，敢情我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裴慍玉眼神閃爍了下，「她不讓說的。」
鹿靈幽幽嘆息，「現在班裡沒了好朋友，我怪孤單的。」
夏琪琪出國了，她平時要跟誰分享八卦和心事啊，平時惹裴慍玉生氣了起碼還能找她支支招。
裴慍玉有些不自在。「你……」欲言又止的模樣引得鹿靈探究。
其實他很想說，我在你身邊的話能減少一些孤單嗎。
「你說完啊，別總是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又逼你什麼了，班長。」鹿靈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裴慍玉矢口否認，「你沒有逼我。」
「可在外人看來就是這樣呀，說什麼十五班的那個鹿靈真討厭，淨會纏著他們班的班草裴慍玉，一天到晚裴慍玉都快要被她折磨瘋了，出於世家大族的良好家風且礙於面子和素養，裴慍玉一直忍著。」
她掰著手指頭，把那些難聽的話都念了一遍。
好幾秒後，聯想起這種種的話語，裴慍玉終於明白了些什麼來，肩膀和胸膛微微顫，像似被氣笑了，好笑至極。
「你笑什麼。」鹿靈放下手掌心，狐疑的眼神。
裴慍玉斂起先，看著她的眼，極為認真嚴肅，「這些話，究竟是在哪看到的？誰說的？」
他已經有了不滿的情緒了。
鹿靈一臉純真。「校園貼吧呀，挺火的，班長你不看這些嗎。」
他怎麼說也是論壇的風雲人物了，就不關心下自己的風評和相關消息嗎。
沉默好一陣，裴慍玉點點頭，「貼吧是吧。」心情似乎有些沉重，他補充。
「很多沒道德底線的人為了博眼球湊熱鬧什麼話都編的出口。」
鹿靈垂下眼帘。
「你別信，也別聽。」
「真的嗎？」她抬起頭，小鹿似的雙眸被晶瑩點綴。
裴慍玉非常肯定地回答，「是真的，那些話都是假的。」
鹿靈揚起嘴角，其實她也沒有多顧慮在意，只是順嘴就提了，沒想到裴慍玉的反應會這麼大，細微的表情波動也比平時多。
「也就是說，班長你沒有一直忍著咯？」
此話一出，面前人的臉黑了又黑幾度。「我什麼時候一直忍著了？我是忍者神龜嗎？」
「哈哈哈哈哈……」鹿靈忍不住笑出聲，聲音爽朗清脆。「確實挺像忍者神龜的。」
因為他再生氣只會變毒舌，從未見他發過什麼大火，話不多，做事給人的感覺就是能忍。
「別信，別聽。」裴慍玉板著臉，再次強調這一點。
「我沒有忍。」
「無中生有。」
他不知該如何解釋如何辯解如何澄清，索性他只能追隨著鹿靈的目光，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自己最真實的想法。
鹿靈跑到前面去轉身看向他，吐了吐舌頭。「我知道了班長，你沒有忍我。」
「那今天就勉為其難地和你一塊走吧。」
裴慍玉挑眉，長腿邁上前，「不找隔壁班朋友了？」
「不找，因為壓根沒有這回事。」鹿靈笑得狡黠。
裴慍玉不說話，只能用笑意不明顯的眉眼代表當下的心情。
女孩笑得肆意皎潔，「班長你也勉為其難地和我一起放學，對吧。」
裴慍玉暗暗竊喜，嘴上強硬。「還好。」
「你好裝……到底願不願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