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吧。」
聞叔的車停在校門口邊，裴韞玉拉開車門，轉頭對著鹿靈道。
鹿靈搖搖頭，「不遠，我自己走回去就行。」
不料這句話引來裴韞玉的輕笑，「你之前說這樣的嗎。」
之前？
當然不是了。
之前的鹿靈絲毫不見外，裴韞玉外婆也喜歡她大方不做作的豪爽性格，基本放學來回聞叔要是方便，都順帶捎她一程。
「開玩笑的啦，就想看看你什麼反應。」鹿靈俏皮地眨眼睛，說完低頭上了車。
裴韞玉有點疑惑，看他反應是什麼意思？
其實鹿靈自知自己回來後的一系列心理變化，自從裴韞玉幾次來往府城後，鹿靈不得不懷疑他是不是故意的，故意去探望她，並不是父親工作的緣故。
因為那麼長時間，她也沒在府城見過裴父的身影。
後來她提起這個問題時，裴韞玉的反應沒有多大，甚至是一種默認的感覺。
也就是從那兒開始，鹿靈對裴韞玉的感情也在無形之中發生了一點變化，變的是什麼呢。
變得不再像往常一樣只付出不求回報了，如果裴韞玉對她也有那麼點好感，那建立在普通好朋友之上的他們是否會有更多可能呢。
真的要是這樣的話再好不過了。
鹿靈也會試著去試探他的心理了，和過去不同，她會關注起裴韞玉對自己的感情。
一步兩步，觀察他細微的反應，從中得知點什麼。
但鹿靈學會了穩重，她不敢太操之過急，容易適得其反，先暫時交給時間緩衝吧，以後機會多得是。
只要裴韞玉，結局能喜歡她，那一切都不是問題了。
「外婆有想我嗎。」鹿靈看著窗外的景色突然問道。
裴韞玉轉動著手腕上的新表，他一直都有收藏表的愛好。「有。」
「哦？她說什麼了？」她好奇。
「你去集訓的這段時間，她有想過要去府城。」
鹿靈十分驚訝，「啊，真的嗎。別了吧，讓她老人家在家好好待著，別去太遠的地方。」
府城地理位置那麼偏，氣候又不穩定，和南城京城相差一大截，裴韞玉外婆年紀又大了，腿腳偶爾會有點小毛病這一點鹿靈是清楚的。
不過她聽到這也很感動。
「呵，你這話可別給她聽到了，會不高興的。」裴韞玉低低地笑了，視線鎖定在鐘錶上。
聞叔也心照不宣地笑了。
鹿靈也懂了點什麼。「害，我懂，她身體倍兒棒著呢，就不瞎說這些了。」
靜了幾秒後，裴韞玉緩緩開口。「那你要去我家嗎。」
聞叔多掃了幾眼後視鏡。
鹿靈梗著脖子，雙耳迅速升溫，詫異地轉過頭，看著他的方向，以一種不太自然的神態，「什，什麼？」
不是，回來一趟，南城的風水已經改變裴韞玉這麼多了嗎？變得如此直白誇張，向來愛打直球的鹿靈都有些招架不住了。
下一秒，額頭上一陣陣發麻。
鹿靈捂著臉，瞪他。「你幹嘛？！」
幹嘛彈她腦門！痛死了好吧！
隨後迎來裴韞玉沒好氣又偏沉的臉，他眼神咔咔射雷射的趕腳。「你腦瓜子裡在想些什麼？」
別以為他不知道剛剛臉上那點紅暈什麼意思，指不定想哪去了。
鹿靈百口莫辯，「我我，我沒想什麼啊，你好端端地突然這麼熱情幹嘛，我去你家幹嘛，都這個點了……」
「隨你的便，你要是想外婆了，晚上留在我家吃也行，相信外婆會很樂意的，說不定親自下廚。」
提到這，裴韞玉唇角彎了一下。
他外婆的手藝他是最清楚的，僅比黑暗料理好點而已，運氣不好的時候，半斤八兩， 不上不下吧。
鹿靈難得地拒絕裴韞玉。
「算了吧，太晚了，不是還有寒假嗎，到時候 挑個時間再去陪外婆。」
「行。」
裴韞玉答應地爽快，幾乎沒有任何時間縫隙就接上了，可實際上微微下垂的睫毛出賣了他此刻的情緒。
那是一閃而過的失落。
事實就是，沒見面的時光，比起外婆，他更想她。
方才的邀請也是出於裴韞玉自身的本意。
「我走了，謝謝班長捎我一程，再見啦。」車門被合上的聲音喚醒了他，鹿靈晃著個笑臉朝他揮手告別。
裴韞玉眨了眨眼，心中有異樣的情愫，卻也只能嗯了一聲，「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