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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夢魘

2024-08-15 11:49:58 作者: 祭神如神在
  耳邊只聞漱漱瀑布音,空氣中偶有水汽隨風而來。霎那間,身後的灌木叢中快速掠過一道黑影….

  這是哪?

  水無月睜眼,環顧四周,我不是在清瑤溪嗎?看著眼前陌生的景象,頓時心口慌亂不已。

  起身望去,視野前所未有的開闊,發覺自己置身在一片無邊無際的花田中央,五彩繽紛的花朵正嬌艷地盛開著,花香撲鼻,緩解了內心的不安。

  聞香而至的蝴蝶在花間翩然起舞,似乎能聽見它們撲閃翅膀的聲音。

  花田阡陌上種植了一片青松,姿勢挺拔,猶如一長條翡翠屏障,隔絕了塵世的紛擾,好一處仙境。

  水無月被這眼前美景所迷,竟忘了要儘快離開此處。

  她攤開雙手舒適地摔在花叢,幸而魂魄輕盈正好可以浮在花瓣上,仰望天空雲捲雲舒,感受陣陣清風拂面,她覺著愜意,漸漸閉上眼酣然入夢。

  「你慢點走,路滑~」

  一個溫柔如蜜的聲音竄進水無月的耳膜,就像空谷幽蘭般清亮。

  水無月立刻清醒,坐起身張望。

  只見一丈開外依稀能看到一男一女兩個人影,那模樣也就是十六七歲。

  男子穿了身天青色長衣,女子則十分簡樸,一襲素色麻衣很是清秀。

  水無月趕緊追上去想問清楚這是什麼地方?可怎麼也接近不了他們。

  「這片花田真美。」女子說話爽朗而悠揚,帶著一股朝氣。

  他們在花海里嬉戲玩鬧,歡快的笑聲盤旋在上空,看得出來他倆眼中深含情意。

  水無月遠遠觀望,不禁有些羨慕:「沒想到我居然會做這樣的美夢。」

  話音未落,頃刻之間風雲突變,晴朗的上空忽而烏雲壓頂,令人窒息,花田瞬間枯萎,蝴蝶紛紛落地無力地抖著翅膀,青松的松葉也接連枯黃,不一會兒只剩下一排光禿禿的樹椏。

  水無月驚恐:「怎麼回事?」

  「你,居然是你!」是那女子在說話。

  水無月回過身不敢相信所看到的,剛才還柔情蜜意的男子此刻竟然拿著匕首,步步緊逼,他面無表情拽住女子衣領,對準心口狠狠刺了進去,血液噴涌而出染紅布衣,女子奄奄一息,臉上萬般不解:「為什麼要殺我?」

  男子目光呆滯不言不語,眼角流出兩行淚。

  水無月心口莫名劇痛,她「撲騰」跪在地上,急促地換氣,可是胸口疼的越發劇烈,仿佛萬蟻噬心:「好痛,好痛~」

  南夜正靜心打坐,突然被水無月的喊叫聲驚擾。

  「喂,水無月,你怎麼了…」

  南夜看她拳頭不斷捶著胸口,面目抽搐,似乎承受著巨大的壓迫。

  他右手一揮解除法術,抓住水無月的手腕,怎麼如此滾燙?

  「水無月,快醒醒!」

  水無月雙目緊閉,深陷在夢魘之中,她雙手胡亂掙紮起來。

  「啊~~~好痛.…」

  水無月聲嘶力竭地一喊,總算清醒過來,但仍驚魂未定。

  南夜疑惑:「你剛才怎麼了?哭天搶地的。」

  水無月臉色奇差,迷迷糊糊地扭過頭,定睛一看是南夜,激動地握住他手臂,大哭起來:「我做了一個噩夢,太真實了~」

  南夜戰術性後仰,與水無月保持一定的距離,看她嚇得不輕,也不好將其手扒開。

  南夜支支吾吾說:「不過……是個夢罷了,你別在意。」

  水無月臉上都是淚痕,隨手拿起南夜的黑紗擦了擦眼淚:「沒事,我不過是在夢裡嚇壞了。小思呢?」

  南夜無奈扯過黑紗,抬抬下顎。

  水無月順勢看去,那是?河灘高岸那堆了一處墳墓,還立了塊牌子,上刻「小思之墓」四字。

  「挺好。」水無月欣慰地盯著南夜,倒讓他感到不好意思。

  南夜別過頭不看她:「別誤會,我是覺得你醒了肯定也會這樣做,我只是……只是為了節省時間……」

  水無月還是頭一次見南夜緊張的口齒不清,不免捧腹大笑,一想,不對呀!

  「手絹呢?也埋了?糟了,那可是很重要的東西,萬一找到她親人了還可以讓他們來領回家鄉去。」


  水無月腦袋甩得跟撥浪鼓似的怪責自己做事不仔細。

  「不是在這呢!」南夜從腰束中取出手絹殘片,遞到她面前。水無月眼前一亮,連忙道謝:「我就說你是個好人。可我是魂魄,保管不了俗世之物吧?」

  「這手絹沉入潭底多年,受厲鬼陰氣影響,它已屬於冥俗兩界之物。放在你身上他人看不見,豈不安全?」

  水無月接過手絹,放心,我一定找出殺害你的兇手。

  南夜低頭深思:也罷,我既想從她身上找到不入輪迴之法,那勢必要將其留在身邊。正好答應幫她尋肉身和查明小思的事,倒也理由充足。

  他鄭重地對水無月說:「你無肉身記憶,也沒厲鬼法力,不知何年何月你才能尋回自己,又怎麼幫她查明真相?我們來做個公平的交易吧!」

  「什麼交易?」

  「與我同行!」他背過身繼續說道,「我可護你周全,也能順道助你所求之事;你……就跟之前說的,你噹噹誘餌。」

  前後態度怎得相差這麼大?之前我主動給他當誘餌,他還不稀罕,這會居然主動提出合作。

  水無月點頭:「成交。」

  不管如何,現下我必須儘快找到肉身,查清在我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還有小思……

  回望那座孤墳:「希望我能不負你所託。」

  ——————

  「時候不早了,趕緊出發吧!」南夜催促道。

  水無月整理好衣裙,又將手絹小心放在袖中,確保不會掉出來。

  「接下來我們去哪?」

  「北嶺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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