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是要報復我嗎?

2024-08-15 12:18:21 作者: 蕭知雪
  「什麼?還要再弄回去!你這是打擊報復,公報私仇!我告訴你······」肖遙聲音突然軟下來,話鋒一轉,「剛剛算我錯了行嗎?要不要我起來給你鞠一躬?」

  陳媽在旁邊急的直擺手:「阿遙,不用這樣。一諾他,不,護士他肯定是為了你好,你不用給他鞠躬。」

  「陳媽,我也不想,可是我現在虎落平陽被犬欺,誰讓咱們現在是在人家屋檐下,就得低頭啊。」

  肖遙儘量放低聲音,放低姿態,演技十分逼真。

  十足的受害者模樣,心裡卻憋著一股氣:我要冷靜,絕不能讓這個死纏爛打、沒皮沒臉的男護士把尿管插回去!這簡直是喪心病狂的行為,醫院怎麼能容許他這樣肆無忌憚地對病人實施報復。

  莊一諾冷眼旁觀,早就看清了肖遙做作的嘴臉,都是千年的狐狸,跟誰唱聊齋呢。

  他都被對方給氣笑了:「說誰是狗呢?我告訴你,沒有人要報復你,這是醫生的醫囑,術後當天你無法自己排尿,就得依靠留置尿管。」

  「我偏不插尿管,有本事你就告我去!我就不信,活人還能讓泡尿給憋死了!」肖遙面無表情,冷冷地說。

  「這要是在古代,沒這技術,你還真有可能讓尿給憋死。」莊一諾有些無奈,跟這人怎麼就講不通道理呢。

  雙方互不相讓,劍拔弩張。

  保姆陳阿姨抖著雙手,連給肖遙擦臉用的熱毛巾都拿不住:「護士,你別急,我們等一下再插尿管行嗎?」轉頭又對著肖遙說,「阿遙,乖,聽護士的話。你做了這麼大的手術都不怕,插尿管不很疼的,忍忍好嗎?算陳媽求你了······」

  肖遙側臉看了陳媽一眼,她那張飽經風霜的臉明顯有點憔悴,眼眸中泛著淚光。

  這個老保姆自打他八歲來家裡幹活,可以說是陪伴了他成長的大多數時光,他跟她情同母子。這次手術也一直是她陪在自己身邊。

  剛才的豪橫和裝腔作勢,因為陳媽的一番溫柔勸說而有些動搖。

  「陳媽,我,我不是怕疼,只是······」

  莊一諾看著媽媽為這麼個玩意流淚央求,心裡的憋屈更是無限膨脹,怒火熊熊燃燒。

  他原本是個很能忍耐的人,工作中無論遇到什麼樣不講理的病人,都能夠冷靜處理。

  而今天卻是怎麼都壓不住火,可能是因為媽媽的緣故吧,瞧這個小少爺越來越不順眼。

  要不是穿著這身工作服,有職業要求,他能一把把那個弱雞從床上拎起來,扔到換藥室,直接開始操作留置尿管,哭死也不放開他。

  好不容易壓制住內心的憎惡,莊一諾語氣溫柔地露出八顆牙:「你放心,待會操作的時候,我可以同意讓這位阿姨陪著你。有第三人在場,你就不用那麼緊張了······」

  他後面的話沒說,肖遙卻聽得肺都要氣炸了,什麼意思,有第三人在場就能證明他沒有報復他,就能證明自己沒讓他「非禮」?

  他憤然起身,要離開這個能逼瘋人的地方,可是傷口上的引流管牽一髮而動全身,疼痛立刻傳來。

  肖遙疼得呲牙,倒抽一口冷氣,腦門上冷汗涔涔。

  陳媽趕緊扶住他躺回去。

  肖遙閉著眼睛,等這一波疼痛過去。

  他發現自己打從被迫終結學業,聽從老爸安排回家子承父業後,運氣一直就很背,幾乎沒有開心地笑過。

  人這一輩子很長也很短,錯過了重要的路口,就算後面的路再怎麼平坦,也走不長。

  因為最初的選擇就是錯的,方向錯了,又何談到達。

  他已經錯過了一次,這次絕對不能一錯再錯。

  肖正山讓兒子畢業後就進公司,自底層崗位干起,逐步熟悉集團業務,為將來掌印當CEO做準備。

  而肖遙呢,為了反抗父親的決定,時常在老爹面前擺出一副逆子的模樣,成天和些不三不四的狐朋狗友混在一起,沒有節制地胡吃海喝,至於那些一擲千金的荒唐事,更是數不勝數。

  外人都說,肖正山的兒子可真是紈絝子弟的典範,他爹的產業若是交給他,早晚有一天得敗光。大概只有笆籬子裡面才是他最終的歸宿。

  肖遙咬著牙,想方設法地作,用酒精和各種不正常飲食麻痹自己的神經,吃出病了也不及時治療,直到因為嚴重的腸炎發生了腸梗阻。


  如果讓老爸肖正山知道他在醫院裡又搞出這麼多麻煩,非把他活吞了不可。

  肖遙閉上眼睛,面前出現老爸盛怒而威嚴的臉。

  他根本不怕肖正山,只是現在身體極度不舒服,他不想讓耳朵邊也不清淨,否則很難預料他會不會直接跟老頭子在醫院幹起來。

  況且,還有個淚眼婆娑的陳媽在旁邊。

  肖遙睜開眼睛,惡狠狠地看著莊一諾,眸子裡是閃爍的火光。

  「好,既然你這麼喜歡研究別的男人的隱秘部位,那小爺我捨命陪君子,不,陪小人,來吧!」

  莊一諾口罩下的臉都扭曲了,這該死的臭小子,當自己是紅得發紫的大明星嗎?還捨命陪小人,我呸!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今天出門沒看黃曆,碰上這麼個煞星。

  莊一諾使勁按捺住胃裡的涌動,心中默念:他是不健全的,他軀體有病,我有專業素養,不能跟他一般見識。

  打開治療車上的無菌導尿包,莊一諾仔細地為肖遙做起了消毒工作。

  護工默默去衛生間清洗毛巾,陳媽拉著肖遙的手,儘量說話分散他的注意力。

  為了避免二次感染的風險,消毒範圍涉及的區域比較廣。

  涼涼的碘伏棉球擦過皮膚,莊一諾動作輕柔而迅捷,借著消毒的時間,耐心演練了一遍接下來的操作流程。

  他也是經常給男病人插尿管的,但嚴謹慎獨的習慣還是保持如初。

  科室的護士關係處得好,大家互幫互助,班上遇到需要留置尿管的時候,他幫同事插男病人的尿管,同事幫他插女病人的尿管,配合得很默契。

  一來二去,莊一諾幾乎包攬了科里所有男病人留置尿管的活兒,還因此得了個雅號「男公寓管長」。

  肖遙憤怒地盯著天花板,白花花的牆壁,白花花的頂棚,再加上慘白的燈光,晃得他眼睛一陣模糊。

  他沒有看莊一諾的臉,任由對方在自己的特殊部位插什麼該死的尿管。

  其他感官都停止工作的時候,身體上的觸感就變得非常明顯。

  肖遙清晰地感到對方拿著個棉花球在擦來擦去,即便他很生氣,但也不得不承認,莊一諾的動作確實輕柔。

  那一下一下的擦拭,逐漸澆熄了他的怒火和憤恨。

  羞澀感卻不由自主地爬了上來。

  這是肖遙長這麼大第一次有人接觸他身體的隱秘部位,八歲後洗澡都是他獨立完成,連陳媽也沒有看過他裸露的身體。

  如今,這樣一個素昧平生的男護士,居然就用手「撫摸」了他的隱私部位。

  對方應該是戴著手套,但肖遙還是覺得羞恥萬分,他連初吻都還沒有呢,怎麼就被人從下面給劫持了。

  莊一諾腦子裡全是操作流程,接下來要提起來,然後與腹部保持60度角,另一手鉗夾導尿管,緩慢插入尿道20-22厘米,等看到導尿管內有尿液流出後再插入1-2厘米。

  等等,怎麼會有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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