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委屈嗎

2024-08-15 12:33:28 作者: 騎著鯨魚看彩虹
  兩位母親,在得知自己的孩子被害後,都選擇隱忍下來,等待著反擊對手的機會,而不是拼了命保護自己的孩子。

  杜夫人寧願用杜英睿以身試險,也要破壞夏姨娘在杜侯爺心中的形象。

  可能過於冒險,但在杜夫人眼裡值得一試。

  秋問夏想杜夫人愧疚和恐懼的不是自己曾經傷害了其他孩子,而是沒有竭盡全力保護自己的孩子。

  說話間,杜英睿已經準備好平安符交給秋問夏。

  小菊突然說:「主持大師,有沒有那種能辟邪驅魔的護身符,我們家少奶奶特別需要。」她說的很真誠,眼睛下只透著兩個字,傻蛋。

  秋問夏無奈的看向杜英睿說:「估摸著是聽雪堂的傳聞嚇到這傻丫頭了,我過得很舒服,用不著那些符紙,留給其他需要的人吧。」

  杜英睿也聽說過聽雪堂的事,之前杜夫人娶秋問夏進門的理由就是鬧鬼。

  對此他嗤之以鼻,他覺得這又是杜夫人爭奪爵位的手段。

  「好,你自己也注意安全,如果有異動,可以和夫人說調換到其他院子住,告訴她就說是我的主意,她會給情面的。」

  秋問夏一方面高興杜英睿對自己的袒護,另一方面也對杜夫人感到悲傷。她的孩子清楚的知道她的軟肋,也清楚她現在的複雜心情。

  偏偏他就會利用這份愧疚,讓她慢慢退步。

  「多謝大哥,但我覺得聽雪堂很好,清淨又舒適,房間裡的家具都是極貴重的,我很喜歡。想來,二少爺生前,也是個高雅之人。」

  其實話到秋問夏的嘴邊頓了頓,她才說出高雅二字。

  「高雅談不上,貪圖享樂倒是真的。他被......娘慣得無法無天,性格又跋扈,尋常之物看不上,連馬桶都要紅木的。小小年紀就跑到煙雨閣去,父親追著他打了好久。」

  秋問夏睨著眼睛看向杜英縱,還說自己萬花叢中過,片葉不留身,滿嘴胡言,就知道這個男人是在騙自己。

  杜英縱覺得自己冤死了,他剛想解釋。

  只聽杜英睿繼續說:「但他不是糊塗人,在大義面前從不退縮,也能奮不顧身的保護身邊人,比我更勇敢,比我更聰明。他去煙花柳巷,不過是為了聽曲,偶爾也喝酒,但不碰女人。他說自己還小,怕壞了童子功。」

  說到這個弟弟,杜英睿的話明顯多起來,有些俗語也能從他口中說出來。

  杜英縱的臉不知覺的扭過去,因為害羞,尤其是秋問夏還笑出聲來,他更覺得無地自容了。

  「因為那場波折,大家都變了,他沒有以前活潑,也沒有之前那樣喜歡說話,我能感受到他的恐懼和無助,可我不知道該怎麼幫他。他去邊疆之前,特意到這裡看我。我不知道該恭喜他,還是該挽留他。」

  「我是個懦夫,一直都是。我只讓他平安歸來,再見他時,他已經長高許多,比我還高,三年未歸家,再回來他的氣度都變了。」

  「更加成熟穩重,可他不快樂。我告訴他世間從未有十全十美的事,能做到隨波不逐流,已經很難得。他去世之前,已經有五年時間沒回來,甚至也沒有給家裡寫信。看到他屍體的那一刻,我甚至忘了呼吸。」

  杜英睿越說越傷心,他也不是無動於衷的大師,他也是普通人,有喜怒哀樂,有萬分疼愛的弟弟。


  杜英縱也難掩心中的悲傷,眼前有些模糊,他明明已經沒有眼淚了。可心痛是真的,就連肢體都有些麻木了。

  明明互相關心的人就在眼前,但他們看不到對方。

  秋問夏也沒想到,自己不過是為了勸和杜夫人和杜英睿的關係,卻扯到了杜英縱的身上,還引得大哥這樣傷心。

  「其實,他現在沒準過得特挺好。」秋問夏試著安慰著。

  杜英睿點頭說:「生存多憂慮,長寢萬事畢。」

  不愧是出家人,看的真明白,秋問夏心裡想著。

  杜夫人和杜英睿的關係一時半刻是緩和不得,秋問夏也不敢再提,只能回到廂房裡睡覺。

  杜英縱躺在她身邊,百無聊賴的拿著她的頭髮玩來玩去。

  你自己沒頭髮麼?」秋問夏將自己的頭髮從他的手裡解救出來,興致缺缺的說道。

  「你是不是也覺得枯燥,咱們一起去山上玩,我帶你鳧水。不行,天冷了,你會著涼,我帶你打獵,咱們吃山雞,吃野豬也行。」

  「會下棋麼?」秋問夏突然問道。

  杜英縱一躍而起說:「會啊。」

  秋問夏讓小菊去取圍棋來,小菊很是納悶的說:「小姐自己和自己下棋?」

  「隨便打發時間,你儘管拿來就是了。」

  杜英縱和秋問夏可算是棋逢對手,雖然杜英縱的殺氣十足,在棋盤上無數次圍剿她,但秋問夏也是經歷多年磨練出的老手,總能找到合適的機會逃脫他的絞殺,一下午的時間,三盤棋幾乎都是平手。

  最後,秋問夏的脖子都僵硬了,頭昏眼花的站起來舒展身體。

  「沒想到你圍棋下的這樣好,學過許多年了麼?」

  「嗯,為了能讓我搭上達官顯貴,能入得了大人物的眼,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都是姨娘教我的,她對我很是嚴厲,所以那段日子,我有點怕她。」

  杜英縱問:「嫁給我,你是不是覺委屈了?」

  這可有點貶低自己的意思了,杜英縱這樣恃才傲物的人,可從未有妄自菲薄的時候。

  因為他喜歡秋問夏,才會覺得自己配不上,越是了解,越覺得她好。

  二十多年裡,他從不認為自己會喜歡上一個女人,軍營里的兵痞子各個說渾話,沒事就去找想好的。

  自始至終,他都巋然不動。

  那些女人都是庸脂俗粉,他不喜歡,瞧不上。

  有多少人為了和他攀上關係,給他找女人,知道他喜歡彈琵琶的,也到處搜羅這樣的女孩,但他也沒看上眼。

  偏偏就秋問夏不一樣,第一眼瞧她,就覺得她好看。

  可他嘴硬,又不肯說。

  喜歡就是一瞬間的事,愛上就是一眼萬年。

  只有面對心愛之人,他才會放下不可一世的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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