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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3)

2024-08-15 14:07:39 作者: 歸去閒人
  夫妻倆在驪清池盤桓到第三日傍晚,才意猶未盡的動身回鳳陽宮。

  翌日朝會如常,謝珽神采奕奕。

  阿嫣卻被他攫取得夠嗆,情濃時在柔白的脖頸留了數處吻痕,拿脂粉都遮不住。

  她畢竟年弱,怕被婆母瞧見後臉上掛不住,就不大願意出門見人,加之懶得多動彈,便躲在殿裡懶懶的養著。

  好在宮裡人少,武氏又是個爽快利落的性子,婆媳倆都不愛拘束,入宮後各自手裡瑣事繁雜,也不必每日晨昏定省。皇朝初立諸事繁雜,兩人忙碌時四五日見不著面,閒了整天泡在一處喝茶看景,都是常有的事。

  前些天,武氏剛給謝奕請了名儒為師,不知教得如何,最近得空時便去謝奕讀書的地方瞧著,不大想起鳳陽宮。

  等武氏想起來,阿嫣也歇夠了。

  遂將積壓的宮務拿出來,商量著裁決。

  謝珽比她倆還忙。

  裴緹與蕭烈領兵一路南下,遭過流民之亂和魏津之患的山南兩道都已疲敝,打起來如探囊取物,很快就被收入麾下。但是再往東邊些,因著地富民強,加之水路天塹阻隔,對習慣了騎馬馳騁的河東兵將而言,難免費事。

  蕭烈在此吃了兩次敗仗,令一路勢如破竹的兵鋒稍稍受阻。

  但這也在敗仗也在謝珽意料之中。

  河東再怎麼兵強馬壯,也不是天兵神將,哪有常勝不敗的道理?

  更何況,水上行船打仗原就與戈壁灘上的縱馬馳騁不同,淮南有幾處城池是魏津不曾拿下的硬釘子,氣焰原就囂張些,瞧著他是靠兵鋒奪得帝位,不願輕易歸服,也在意料之中。

  不願歸服,那就打嘛。

  若不然,朝廷但凡退讓半步,就又得變成先前節度使們尾大不掉、皇家有名無實的局面。

  謝珽當過那條大尾巴,最知道其中心思。

  遂命蕭烈的大軍暫且休整,而後從河東另調會水戰的兵馬南下。

  ——河東家大業大,往北與北梁接壤相鄰,是拒敵於外的銅牆鐵壁,也是河東立足的根本。往西與隴右和河西相接,往東則沿著海岸,亦曾習練水兵。當初謝珽送阿嫣那幾盒極美的珍珠,便是去視察水師的途中買的。只不過海岸安寧,兵卒甚少動用,不像與北梁時常短兵相接,令雄兵鐵騎名揚天下。

  如今水師南下,未嘗不算曆練。

  軍令發出,立即以快馬送往兩處,有條不紊。蕭烈一生戎馬,原本還不信邪,覺得鐵蹄能橫掃四方、無需水師馳援,這番既吃了虧兵鋒受阻,也沒莽撞行事,心服口服的接了聖旨,命大軍就地休整操練,等水師攻克水路天塹,再往南收復軍政。

  謝琤在他麾下歷練,亦安穩無事。

  十餘日後,捷報傳來,南下的水師打了頭一場勝仗,可算旗開得勝。

  謝珽頗覺欣慰,這幾日回到寢宮時,臉上笑意都比尋常多了幾分。

  阿嫣這兒也沒閒著。

  宮務瑣事理清,六尚局的女官們都挑選完畢各司其職,內侍省亦循規蹈矩老實安分,許多事便可交代下去,無需親力親為。進了臘月後臨近年節,在河東時婆媳倆忙得倒懸,如今反而能清閒些,阿嫣遂將祖父留的書畫、古書盡數搬出,挪到空置的宮室充為,單獨存放。

  這一挪,秘書省、弘文館、集賢院幾乎聞風而動,均欲求得皇后允准,入殿一觀。

  ——楚章一代名儒,雖改朝換代,仍極受文人墨客的尊崇仰慕。

  阿嫣也沒藏私,允奏所請。

  ……

  這日徐太傅與好友相約前來,觀玩故友之物,也帶了徐元娥在身邊。阿嫣親自作陪,同祖孫倆在里徜徉到傍晚時分,才回到鳳陽宮裡。

  謝珽回來得倒早,這會兒在側殿捏泥。

  見阿嫣進來,他抬起頭望向她,墨色錦衣端貴威儀,冷峻的眉目英挺如舊,臉頰卻不知何時染了些髒污的泥,瞧著有些好笑。視線相觸,他清晰看到阿嫣眼底乍然浮起的笑意,有些疑惑的道:「笑什麼?」

  「沒什麼。」阿嫣憋笑,一本正經地道:「就是覺得夫君難得閒下來捏泥,挺高興的。」

  謝珽「哦」了聲,不疑有他。

  「聽宮人說,今日徐家祖孫倆進宮,你陪了大半日?」

  「他們來瞧祖父的書畫。」


  謝珽眉峰微挑,「還有畫院的才俊?」

  這話聽著就有點酸了,阿嫣眼底笑意愈盛,「那不都是夫君挑的麼,說朝廷厲兵秣馬之外,文事也當強盛,還從國庫擠些銀錢給畫院,擴充人手。徐祖父雖不願領官,卻很樂意效力,今日拿著祖父的書畫,給他們講技法來著。我和徐姐姐在別處,挑了張山水來描摹。」

  說到這裡,忽而心思微動,道:「要不,我也教夫君作畫?不求有所成就,權當遣懷怡情。」

  謝珽手中動作微頓,似饒有興趣。

  他素日很喜歡看阿嫣作畫,紙箋鋪開,筆墨顏料俱備,她盈盈往那兒一站,纖秀白嫩的手指捉了畫筆,便可勾勒出別樣靈動的世間。瞧著安靜嬌軟的人,也不曾在外遊歷多少,筆頭落下,卻似藏了另一番天地,詩意盎然,頗臻其妙。

  那於他而言是種享受。

  謝珽目下並無太多的閒暇,拿來跟她廝磨、偶爾捏個泥塑靜心,就已差不多了,實在沒精力學新的。

  何況,論書畫上的稟賦和心性,他也不及阿嫣。

  比起自己笨拙潑墨,他更愛看她揮毫。

  但若是這畫紙……

  不知怎的,謝珽就想起上回在春波苑時,拿她腰窩喝茶的滋味。

  阿嫣的背生得極美,膚色柔膩,纖穠合度,無論是秀致誘人的腰窩,還是玲瓏秀致的弧線,每嘗衣衫散落時,那旖旎風光極能令他沉溺。有一回,她心血來潮穿了件頗漂亮勾人的心衣,薄軟彩繡的絲帶自胸前貼膚而過,在背心處結成了蝴蝶,盈盈欲落。

  彼時帷帳長垂,暖色熏人,謝珽掐著她的腰,額頭布了薄汗,只迫不及待的撕開。

  後來回想,卻覺那模樣極美。

  謝珽忽然就想學作畫了。

  色心一起,他果真認真頷首,「兩位祖父都是書畫名家,皇后幼承家學,天賦過人,若能不吝賜教,為夫喜不自勝。」不無揶揄的語氣,配著他煞有介事的神情,分明在調侃她。可惜臉上的泥太過好笑,阿嫣終是沒忍住,伏在桌上笑了起來。

  這一笑,謝珽立時覺出了不對勁。

  見她雲鬢鳳釵,漂亮的眼眸直往他臉上瞟,下意識想用手擦擦看,瞧見指尖和泥的髒污,又忙頓住。起身去照鏡子,這才瞧見臉上不知何時染了泥,將帝王威儀抹出幾分滑稽,她不聲不響的,原來在那兒看笑話呢!

  謝珽轉過身,一把將阿嫣撈進懷裡。

  阿嫣笑得眉眼彎彎,瞧他目中露出嚇唬人的兇狠,趕緊抱著他脖頸討饒,「好了好了,我幫夫君擦乾淨。」說著話,柔軟的指腹貼上他的臉,卻是左右磨蹭,將那點泥抹得愈發凌亂。

  ……

  教謝珽作畫的事,阿嫣說做就做。

  自然,先從最簡單的教起。

  作畫這事兒,要畫出大家風範來絕不是容易的事,技法、天賦、心胸皆不可或缺。但對初學之人而言,要求實在無需太高,尤其謝珽這種許多事都一學就會的人,照貓畫虎委實容易得很。

  朝中政務雖極忙碌,每隔幾日抽出點空暇,夫妻倆掩門閉窗在書房廝磨,阿嫣一點點的教,謝珽進步飛快。

  待忙過年底,進了新歲,謝珽立於案前,已經能畫得像模像樣了。

  阿嫣為此甚覺欣慰,自詡她這小太師教人有方。

  這晚飯後散步,瞧著宮牆外未凋的梅花,便欲以此為題,考考謝珽近來的筆鋒。

  遂翩然上前,折梅在懷。

  時序入春,熬過冰封雪寒的深冬之後,天氣已漸漸暖和起來,晚風吹在臉上,也是頗柔暖的。元日大朝會後,宮中設了兩場宴席,剩下的瑣事皆有女官操持,元夕之前暫且無事。阿嫣近日閒著,也沒穿宮裝,只在家常的清雅裙衫外罩了件象牙白的披風,勾勒出搖曳修長的身姿。

  這會兒雪膚玉色,妝容綽約,抱著盛放的紅梅時,襯得容色極嬌。

  謝珽欣然從命,攜她回殿。

  筆墨俱備,染料調勻,謝珽不急著鋪紙著墨,反倒側身朝簾外候命的盧嬤嬤抬了抬下巴。盧嬤嬤會意,帶了伺候的宮人們魚貫而出,順便反掩上殿門。霎時間,屋中只剩夫妻二人,謝珽踱步過去,隨手將金鉤上的簾帳取落垂地。

  阿嫣瞧著這情形,心中暗訝。

  他這是做什麼?

  想把旁人盡數屏退,厚顏畫一張春宮圖嗎?

  心中猜疑未定,謝珽卻已將染料畫筆搬到了寬敞的床榻旁,放在高几上,而後朝她招招手。

  阿嫣滿頭霧水的走了過去。

  謝珽見她滿面茫然,伸臂將她攬在懷裡,勾起的唇貼在她的耳畔,咬耳朵般低低說了幾句話。還沒說完,阿嫣白嫩的耳尖便燒紅了起來,被胭脂染透似的,聲音都帶了輕顫,咬牙羞窘道:「不行,你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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