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視上的那刻,顧霜一陣眩暈,她偏開目光才好點。
浣熊見她忽的面色蒼白,趕緊扶住。
「大妹子,對不起,我望了提醒你,那是狐族的聖眼,對外族獸人不太友好,不可直視。」
顧霜捂著腦袋,沒忍住乾嘔了幾聲。
聖眼?
聽上去是個神聖的東西,但那眼睛周身泛著黑紅的氣息,上邊還有莫名滲人的花紋。
看第一眼就不舒服,甚至沒有看第二眼的欲望。
顧霜緩了會兒,外邊傳來通報聲,「蛇族雌性,大小姐喚你。」
浣熊雌性忽的緊張,抓著顧霜的手提醒,「大妹子,你是不是犯什麼錯了?那狐族大小姐不是個好惹的,跟琴姨完全兩個性格,稍有不爽快的,就會責罰。」
「之前還有姐妹被罰得落了崽。」
顧霜蹙眉,被人領了過去。
殊不知頭頂上的聖眼從睜開狀態變成了微眯模樣,好似戲謔。
顧霜被帶進溫度適中屬於春天的屋子裡。
屏風後一身材高挑,前凸後翹的雌性側臥在軟塌上。
兩邊的狐族正在為她輕輕煽動著風。
「上前來。」
她的聲音誘魅,尾音勾著人心尖尖一顫一顫的,五條大尾巴的影子在屏風後輕輕晃動,似是有靈魂般向四處摸索著。
顧霜看了旁邊的琴姨一眼,上前去。
「誒,你就在那,大小姐的真容豈是你這種低賤的蛇族能見的。」
蛇族在他們高貴種族眼裡就是低賤,上不得台面的。
這種品階認知深入獸心,顧霜也懶得辯駁,血脈是上天給的,能不能崛起,看個人。
她還沒摸清狐族大小姐的為人,便沒再靠近。
「是個聽話的。」
雌性說著,一條紅白漸變的尾巴伸了出來纏住顧霜的手腕,另一條尾巴纏住了她的腰身。
想著浣熊的提醒,她給腹部周圍加了層靈力保護。
狐族大小姐發出疑惑,「還當真是看不出來,你這脈象,著實奇怪。」
那兩條尾巴本來就要從顧霜身上離開,但下一秒卻凌厲的朝顧霜襲去。
「這是什麼?」
一根粉色的毛從顧霜身上取了出來,狐族大小姐聲音怒變,屏風被震得四分五裂,「這毛你是從何處來的!」
她的真容顯露,一張完美精緻的臉上不需任何粉黛就妖嬈魅惑得厲害,尤其是那雙狐狸眼,勾魂奪魄,連呼吸都被奪了去。
顧霜推開半步,靈活避開了迎面飛來的木屑。
她淡淡道:「狐狸毛呀,琴姨昨天給我的,說讓我安撫崽崽。」
本在旁站著的琴姨一聽這個當場變了臉色。
「雌性,不可胡說,我昨日給你帶的分明是狐族中低階的狐狸毛。」
這粉色……整個狐族只有一隻狐狸有。
而那個人的毛絕對不可能會到他們手裡。
顧霜搖頭,「那就不知道了,這毛有什麼問題嗎?」
她本就不認識,也不知道狐族大小姐怎麼就因為看到這個就生氣了。
那毛被魅狐死死捏在手裡,就連發怒,她的臉也是好看的。
「其他人,退下。」
琴姨躊躇片刻,聽話的帶著其他人離開。
屋內只剩下魅狐和顧霜二人,魅狐走到顧霜跟前,手指挑起她的下巴。
這氣息……
顧霜眼眸閃爍,她身上有阿青的氣息。
不等魅狐詢問,顧霜眼睛紅了,她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反抓住魅狐的手。
「你身上為何有我獸夫的氣息?他幾個月前失蹤了,是不是被你們抓走了!」
一腔疑惑被憋了回去,魅狐莫名其妙,甩開顧霜的手,「你這雌性,找死。」
她揮動巴掌,被顧霜一個抹眼淚的動作輕巧避過。
「我家崽快要出生了,求大小姐放了我家獸夫吧。」
魅狐只覺她腦子有病,頻繁斷掉自己的情緒。
「別跟我東拉西扯,這狐狸毛,你到底如何得來的。」
她皺眉的樣貌也十分好看,跟阿青蹙眉時有些許相像。
顧霜不了解她跟阿青之間的關係好壞,只能避重就輕,說些其他的來混淆視聽。
最終她發現在顧霜身上聽不到有用的信息,讓琴姨進來。
「大小姐。」琴姨行禮,「有何吩咐?」
魅狐擺手,「將她關起來。」
顧霜就這麼被換了一個住宿環境。
從寬敞漂亮的房間變成了陰冷潮濕封閉的黑牢里。
這黑牢四面都是黑的,密不透風,伸手不見五指。
顧霜盤坐在裡頭,聽琴姨說道:「那粉毛,你到底如何得到的。」
又是這個問題,鬼知道啊。
她閉眼不言。
另一邊,魅狐風風火火去了魅卿的寢宮。
魅卿正在看族內子民的調閱,手裡的本子被魅狐甩到一邊。
屬於他的毛髮被魅狐拍在桌上。
他那俊美的臉被魅狐捧起來,「卿兒,告訴姐姐,你為何要把毛給一隻蛇族?」
魅卿拿開她的手,「阿姐,你在說什麼?」
他盯著那毛看,確實是他的,但阿姐說的他沒明白。
甚至,這狐狸毛上沾染了其他雌性的味道。
他抬起手指欲燒掉,可狐火卻怎麼都使不出來。
他在猶豫,為何?
「這事姐姐我非要弄個清楚,若跟你沒關係,我便處置了那條蛇。」魅卿將他拽起來,一個閃身帶他到了黑牢。
這裡只有微弱的火光閃爍,面前便是關押狐族犯人的單間。
在黑牢裡頭的犯人看不見外邊,可外邊的人卻能清楚看見裡邊動向。
「你可認識她?」
魅卿順著魅狐指著的方向看去,一懷孕雌性正面無表情的打坐。
似是察覺到他的氣息到來,那雌性猛然睜開眼站起,對著他的方向開口。
「阿青……是你嗎?」
氣血上涌,魅卿渾身發熱,他倉惶往後退了布,被魅狐扶住。
疑惑的話還沒問出,見魅卿匆忙往外走,她立即跟上。
「卿兒?卿兒?」
到底什麼情況。
等離開黑牢一段距離,魅卿坐下喝了口水,他捂住腦袋。
見狀魅狐擔憂,「卿兒,頭又疼了?」
「不、不疼。」
不僅不疼,反而很清醒,且他的身體不由自主想衝進去抱住那隻雌性。
他顫抖的抓住魅狐的手,「阿姐。」
「阿姐在。」
他死死咬著牙,「殺、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