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逃亡遼東
「大漢怎麼又到了如此地步?」
下曲陽,皇甫嵩帶兵圍住了張寶。
由於黃巾軍大部隊和主力都被張寧帶走了,此時的城內只有1萬黃巾,好些都不是精銳,但攻城自古就不是容易的。
「故用兵之法,十則圍之,五則攻之,倍則分之,敵則能戰之,少則能逃之,不若則能避之.故小敵之堅,大敵之擒也。」
所以,儘管城內黃巾軍人數遠遠不如皇甫嵩的軍隊,裝備更是無法比較,但一時間內,朝廷大軍還是打不進去。
得到濟南國國都東平陵被破的消息,皇甫嵩不知道該哭,還是應該笑。
他只感覺自己如同救火隊長一般。可現在到處都是「黃天之火」,自己一個人又哪能救得過來呢?
自己一把火燒了十萬黃巾軍,可是還有幾十萬黃巾軍等著自己。
剛剛壓下了黃巾軍囂張的氣焰,可轉眼間帝國又是烽煙四起。
外有河北、南陽的幾十萬黃巾主力大軍,內有不停拖後腿,使陰招的宦官。
皇甫嵩對此也愈發感覺頭疼,自己到底怎麼才能徹底剿滅這些黃巾亂軍?
「罷了,傳令全軍,加快進攻,儘早拿下下曲陽。」
「諾!」
於是,皇甫嵩開始加緊了對下曲陽的進攻,日夜不停的進攻。
同時,朝廷委派曹操為校尉,孫堅為議郎,又拜盧植為虎賁中郎將,董卓為飛羽校尉,一同去青州討伐黃巾主力。
「殺啊!」
經過朝廷大軍的日夜圍攻,下曲陽一時間岌岌可危。
張寶感覺時間也夠了,他足足收了這裡兩個月,如今只剩2000多殘兵在城內堅守,破城只是時間問題。
「全軍隨我,從北突圍!」
「沖啊!」
張寶帶著三百騎兵,後面是上千殘兵,從北而出,高頭大馬,一把長槍,挑飛了好些攔路的漢軍。
「城破了!」
「殺啊!」
「沖啊!」
漢軍氣勢大漲,勢如破竹,像是潮水一般湧入城內,兩個月,終於攻破了下曲陽,不容易呀。
「將軍,張寶帶著上千殘軍往北邊逃去了。」
這話時候,忽然有人向皇甫嵩稟報張寶的去向,
「屯騎校尉步高遠。」
「末將在!」
「你立刻帶領2000騎兵追擊,務必不能放過張寶!」
「諾!」
兩天後,屯騎校尉步高遠帶著軍隊回來了。
「請將軍責罰,末將沒能追上張寶,殺了1000黃巾,他帶著上百殘兵逃入太行山了。」
聽到這個消息,皇甫嵩微微皺眉,他感到一陣失望和頭疼。他本想徹底剿滅這支黃巾亂軍,但張寶的逃離使得他的計劃落空。
皇甫嵩知道,如果張寶得以逃脫,必然會重新組織殘兵,再度發起抵抗。
「罷了,罷了,他估計掀不起多大的風浪!」
「傳令,大軍修整後,去青州,剿滅那裡的黃巾!」
「諾!」
公元184年11月12日,下曲陽被攻破,張寶帶著殘兵逃入太行山。
太行山位於河北省、山西省和河南省的交界處,是華北平原和黃土高原的自然地理邊界,全長約400公里。
山脈呈東北西南走向,北起北京西山,南至豫北濟源縣,分布在河北、山西、河南和山西省的山地。
以西有群山,東部是平原,進可攻,退可守。
在歷史上,後面幾年的黃巾分支黑山軍就是在這裡崛起的,這也是張寧給張寶規劃的路線,以太行山為基礎,收攏土匪和流民,一點點蠶食周圍的中山國。
原來歷史上,「黑山軍」有兩個主要首領,張牛角和張燕,張牛角是博陵人,褚飛燕(張燕)是真定人。
博陵和真定,即河北定州和正定,距河北徐水不遠,農民起義軍曾在張燕率領下轉戰到黑山。
黑山也屬於太行山脈,張燕在此稱王后,起義軍才正式有了旗號「黑山」。
黑山附近自古為兵家必爭之地,戰國時燕國在此築城抗拒趙國、中山的侵略,東漢末年位於幽州和冀州的交界處,是公孫瓚和袁紹爭奪的戰略要地,宋朝時為遼宋邊境。
此時,千里之外,青州,濟南國,鄒平縣,
盧植,董卓,曹操,孫堅都聚集在這裡。
盧植感慨起來,「這股黃巾和當初的大不相同呀。」
三個月的時間,他們收復了濟南國,可旁邊的北海國和東萊郡全部丟了。
一旁的曹操略微思考後開口,「盧大人,我看他們是有意捨棄濟南國的,這股黃巾軍很聰明,很少與我們正面對抗,我們看似收復濟南國,可叛軍勢力不減反增。
他們不計較一城一地的得失,更是把世家的土地分給流民,軍紀也很好,不燒殺搶掠,還弄出什麼公審……
這些使得黃巾在青州百姓的心中不再是賊寇,甚至有的百姓主動幫助黃巾,這對我們剿滅黃巾賊寇大大不利呀。」
「哼!」
董卓冷哼一聲,「曹校尉不要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我看黃巾賊寇就是怕,不然怎麼會捨棄濟南國?」
「我記得董大人可是他們的手下敗將吧?」
「你!」
一時間,曹操和董卓爭鋒相對。
「好了,你們不要吵了,雲台,查得怎麼樣?」盧植看向孫堅。
「啟稟大人,據說張角死後,這之黃巾的首領便是張寧了。」
「張寧?」
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盧植老早就讓孫堅查這一支黃巾的詳細信息了。
「大人,據說這張寧如今才14歲上下,是張角的獨女,張角死後,她傳說得到了黃天的指示,看到張角的靈魂,故而被太平道尊為聖女。」
盧植捋一捋鬍子,嚴肅的說道:「子不語怪力亂神,那裡有什麼死後張角的靈魂,都是她鼓動人心的話,這太平道最會鼓動人心了。」
「對,盧大人說得是,那裡有什麼怪鬼,都是太平道鼓動愚民的手段,怪不得青州百姓都支持黃巾軍,這些愚民膽敢對抗朝廷大軍,都該死!」
董卓咬牙切齒的罵著,「特別是張寧這個妖女!」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小兵進來了。
「報!」
「怎麼了?」盧植心裡頓時感覺不妙。
「將軍,張校尉進攻安丘,被黃巾軍圍困,全軍覆沒!」
「什麼,黃巾主力不是在高密嗎?怎麼會跑到安丘去了。」
高密和安丘都屬於北海國。
青州主要是平原郡、東萊郡、濟南國、樂安國、北海國、齊國。
目前東萊郡和北海國都在黃巾軍手中,北海國算是大國了,東漢改北海郡置,治劇縣(今山東昌樂縣西)。
轄境約當今山東省昌樂縣及淄博市臨淄以東,安丘、諸城、高密等市以北,萊陽市以西和平度、昌邑二市以南地區。
高密是北海國的國都。
曹操立刻反應過來,「大人,如今看來黃巾軍根本沒有在高密,而且在安丘附近,這黃巾軍當真是狡猾呀,看來我們不能分散兵力了,當尋求戰機,圍困黃巾主力,一舉將他們殲滅。」
盧植點頭,「孟德所言很有道理,傳令全軍,立刻趕赴安丘!」
「諾!」
然而,他們趕到安丘的時候,早就沒有了黃巾軍的蹤跡。
「來人,立刻派出探子,務必找到黃巾的主力所在。」
「大人,黃巾在夷安!」
「追!」
可等他們到了夷安又沒有黃金軍蹤跡了。
「來人,繼續查看,我還不信他能跑到天上去。」
「大人,黃巾軍在膠東!」
「追!」
於是,他追,她逃,一路追到東萊的盧鄉,然後是當利,再後面是曲城。
到達曲城,黃巾終於停下腳步了。
城內,此時張寧看向周倉,「怎麼樣?都準備好了?」
周倉欲言又止,張寧皺眉,「都半年了吧?還沒有準備好?」
「本來是夠的,咱們有二十萬人,可中途好些青州的百姓願意加入我們,如今有三十萬人,怕是船不夠了。」
這也是張寧沒有想到的,她收攏流民,打土豪,整頓軍紀……
一時間,原本懼怕黃巾的百姓,好些竟然願意主動加入他們。
當然,最主要的是她給糧食,吃不飽的人自然加入了。
在這個當口,好多百姓是食不果腹,吃了上頓沒有下頓的,不然就憑著張角一句:「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就能夠使得九州動盪?
歸根結底,是大漢太腐敗,太黑暗了,那些農民是很容易滿足的,哪怕有樹葉吃,他們也不願意謀反的,實在是活不下了。
張寧皺眉,這是她沒有考慮到的,她略微思索,便說,「那就分兩次運,我們先在這麼抵擋朝廷大軍,來回一趟最多半個月,問題不大。」
「那聖女伱先走?」
「不,我留下,三叔,你先帶著周倉他們過去。」張寧說著看向張梁。
「侄女,這,要不還是你先走?」
「我有那麼差,半個月都堅持不了?」
「好吧!」
於是,張梁先帶著人秘密渡海了。
「終於不跑了,難道海跑到海里去?」
這一路追趕,搞得盧植很鬱悶,特別是他年紀不算小了,禁不起這麼折騰。
「來人,攻城,一定要剿滅黃巾!」
朝廷軍隊開始攻城,攻打了半個月還沒有拿下來。
曹操率先說著,「盧大人,我感覺不妙,這黃巾軍行為怪異,以前一直跑,如今又死守曲城,怕是有其他陰謀。」
盧植點頭,對他的話很認同,「孟德,我也有這樣的感受,這黃巾行為讓人看不透。」
董卓倒是一臉無所謂,「要我說,黃巾賊寇是無處可逃了,自然只能據城死守了,怕什麼?只要堵住他們退路就好,如今四周都被我們堵住了,他難不成真去海里?」
「海里,不好,他們可能真渡海逃走。」曹操似乎想到什麼,大叫起來。
董卓大笑,「哈哈,曹校尉,海里,黃巾軍難道想餵魚?」
「不,他們很可能去遼東!」
「遼東?那是苦寒之地,人跡罕至的,他們去哪裡?」
「我懷疑黃巾一開始的打算就是去遼東,除了遼東,大漢沒有他們容身之地了。」
盧植一聽,恍然大悟,「孟德,你立刻帶人去蓬萊,一定要阻止黃巾軍從海上逃到遼東,全殲黃巾賊寇。」
「諾!」
然而,曹操還沒有出發,張寧就帶著黃巾軍突圍,向著蓬萊趕過去了,周倉早就帶著和船在那裡接應了。
等盧植帶人追到的時候,他們已經坐在船上了。
「快去找船!」
曹操早就想到了,派人去找了船,但沒有找到,「盧大人,船早被黃巾拿走了,而且我打聽了,他們幾個月前就在計劃了,四周樹木都被他們砍伐了,如今再建造船隻,估計要半年以上,甚至幾年。」
「天意如此,去遼東就遼東吧,只要派人守住東萊渡口,還有遼西的重要地方,無論這黃巾殘餘勢力怎麼折騰,都翻不起浪花。」
「嗯!」曹操也這麼認為,遼東能幹出什麼?
黃巾軍在船上,朝廷軍隊在岸口。
周倉看著盧植的旗幟,大吼起來,「盧植何在?我家聖女有話要說。」
盧植倒是想聽聽這張寧要說什麼,便讓幾個大嗓門的親兵站出來替他傳話。
「老夫在!黃巾賊寇,有什麼要說的?」
周倉大喊,「我家聖女說,你也算是大儒了,學識淵博,天下聞名,你可知道我們黃巾軍為何要反?」
盧植派人喊話,「賊寇就是賊寇,自然是為了一己之私,你們蠱惑百姓,企圖顛覆天下,你們為了一己之私,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簡直罪不可赦!」
「哈哈,盧大人出身世家大儒,自然是不愁吃喝,你何曾日日勞作,卻只能賣兒賣女?
何曾感受過飢餓,吃過樹葉,啃食樹皮,吃泥土?
那種恨不得把石頭吃下去的感受,你從未體會,你自然高高在上,普通百姓在你們眼中,是否就是野狗?
你可曾讀過孟子?」
「這是自然!」
「那可知道: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是故得乎丘?
民而為天子,得乎天子為諸侯,得乎諸侯為大夫。
諸侯危社稷,則變置。犧牲既成,粢盛既潔,祭祖以時,然而早干水溢,則變置社稷。
我們黃巾反,不為別的,就是活不下了,這大漢天災人禍,宦官弄權,劉宏昏庸,世家橫行霸道,兼併土地,魚肉百姓……
我們但凡有一口吃的,就不會反,這天應該死了,而且,大漢不代表天,大漢前有大秦,有大周,有夏朝,有商朝,他們都滅亡了。
你作為大儒,讀的是孔孟,心裡應該裝天下,而不是這腐朽的大漢王朝和那些世家大族,這天下自古就是天下人的天下,不是某一家,某一姓的。
我聖女還送你一句話,儒家之人,當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否則,你讀的什麼書,配稱什麼大儒?」
看著張寧的船遠去,盧植沉默了,他站在岸邊,任憑風吹!
遇事不決,可問春風,春風不語,即隨本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