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青霜呼吸法
接下來的兩天，洛迪一頭扎進男爵莊園的藏書室，開始認真研究該學習哪本呼吸法。有澤莫的徽章在，他幾乎可以閱覽任何非借閱區的書籍。
然而令他沮喪的是，藏書室名義上雖然有五種呼吸法，其實能夠真正修煉的，目前只有一種，名為青霜呼吸法。
只有這部呼吸法還算一部完整的呼吸法，其他的要麼就是殘破不全，要麼就是只剩下一個空架子。
也不知道原本就是如此，還是有人偷偷將這些呼吸法給私藏起來了。
要知道，呼吸法這種東西作為家族的重要典藏，幾乎是領地的立身之本。現在竟然散佚丟失，這其實是一件令人震驚的大事。
洛迪本想立刻向男爵說明，但又實在不想捲入家族的鬥爭。而且，這會影響自己修煉呼吸法的進度。
只能等自己將青霜呼吸法入門之後，再找機會向男爵大人不露聲色的提點一下。
記載青霜呼吸法的是一部古老的羊皮書，洛迪在初次看到這本飽經滄桑的羊皮封面後，著實被其所呈現出來的厚重的歷史感所震撼。
他小心翼翼打開扉頁，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行詛咒：「唯有薩倫家族的子嗣才能修習此法，外人的修習視作對此法的玷污，將永世受到薩倫先祖的天罰。」
詛咒的下方，還畫著一個沾著黑褐色污血的青色尖牙。
這讓他不由得心中一凜，自己作為穿越者，這會不會是對自己的警告呢？
翻開第二章扉頁，這次沒有詛咒了，而是一行鼓勵：「願我薩倫一族在此呼吸法的庇佑下福澤綿延，世代昌盛。」
看起來，這確實是薩倫一族世代相傳的寶物。
再下一頁，則詳細介紹了如何用青牙之劍引導異界的魔法與自身連接。許多語句用的都是很古老的語法。
最後，才是呼吸法實際上的修煉內容。
與之相配套的，還有一柄名叫青牙的魔法短劍。這柄短劍是一件魔法武器，能夠連通異界的魔法能量，是開啟青霜呼吸法的鑰匙。
洛迪小心翼翼地擺弄著短劍，只覺得觸感溫潤。短劍呈深青色，看不出材質。兩側的劍格上各雕刻著一顆頭龍。
劍格的尺寸並不大，但龍頭被雕琢得栩栩如生，就像是活物一般。
從龍頭的形狀上看，應當是綠龍的一種。龍嘴中滿是牙齒，雙顎和角冠向前突出，擺出一副進攻的姿態。
根據後續的魔法引導方式，沒有這柄短劍，即使拿到了青霜呼吸法，也無法修煉。
在向藏書室的守衛確認自己不能將這本書帶出去，但可以短暫的將青牙帶出去進行引導儀式後，洛迪花了兩天的功夫，將整個功法都抄錄了下來。
這種知識的獲取實際上十分繁瑣，完全不利於知識的傳播。
據說男爵莊園也曾經開辦過家族騎士學院，專門對薩倫家族的子嗣們進行統一教學。
不過後來隨著家族爭鬥，管理混亂等原因，家族學院最終難以為繼，關門大吉。
沒了學院的系統性教學，再加上一些其他的原因，導致薩倫家族一代不如一代，飯桶生得越來越多，精英變得越來越少。
從這方面來看，薩倫家族其實正在漸漸走向衰敗的道路。
不過家族的興盛和延續是男爵要考慮的事情，對洛迪來說並沒有考慮的資格。
眼前雖然只有一種呼吸法，但是並沒有付出什麼代價就拿下它，洛迪已經很滿足了。
要知道，如果生在自由民之家，或者隸民，甚至農奴之家，想得到一本呼吸法，都會是一種極大的奢望。
要麼拼命跪舔貴族獲得認可，要麼參軍投入殘酷的戰爭。不管哪種方式，都是一種艱苦的歷程。
從這點來說，洛迪對男爵是心存感激的。
在將青霜呼吸法全部謄抄完畢後，洛迪將抄好的書揣在懷中，帶上青牙和男爵賜予的徽章，馬不停蹄前往老巴倫的騎士領。
他需要老巴倫來為自己的引導儀式保駕護航。
說起老巴倫，洛迪也曾聽說過他的大名。他出身於北境戰場，後來因為得罪上司轉而投靠薩倫男爵，掌握的是軍隊提供的呼吸法。在自己的孩童時代，他曾經是男爵領實力最為強大的騎士之一。
直到他在呼吸法的修煉上出現了一些問題，沒過幾年，便因傷退隱。
雖然現在實力不再，但他具有豐富的修煉呼吸法經驗，絕對能給出最專業的指導。這一點，洛迪十分放心。
由於親近男爵的原因，老巴倫的騎士領在整個男爵領也算是一片沃土。
洛迪一路走來，良田裡栽種的冬麥早已出芽。一大片一大片的嫩綠點綴在皚皚白雪中，整整齊齊的，十分有美感。
不少人正在田間勞作，這些都是老巴倫的莊戶。
洛迪在阡陌中穿插而行，不一會兒的功夫，幾間樸素的農舍映入眼帘。
農舍前的空地上，老巴倫正在帶人收攏在園子裡晾曬的花生。孩子們在院子外面玩耍，幾個年輕的農婦坐在屋檐下編織著亞麻衣。
由遠而近的噠噠馬蹄聲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是哪位老爺駕臨？」
老巴倫搓了搓手上的泥土，利索的站起身，臉上帶著客套的笑容。
洛迪微笑著翻身下馬，先是從馬背上取下在路上狩到的兩隻肥美的野兔，又從懷裡取出早已準備好的糖果，給孩子們分食。
既然過來請教，當然要準備好禮品和束脩。
做完這些後，洛迪才向老巴倫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此時的老巴倫早已褪去了騎士的風姿，溝壑縱橫的老臉已完全是一副農民的模樣。
不過，當他接過洛迪遞過來的徽章，青牙短劍和呼吸法時，眼神中仍透出了銳利的光芒。
他摸了摸鬍鬚，抬頭瞥了洛迪一眼，沉聲道：「怎麼選了這一部呼吸法？」
「沒辦法，藏書室就剩下這一部完好的呼吸法了。」洛迪攤攤手，有些無奈道。
「知道為什麼剩下這一部嗎？」老巴倫撇了撇嘴巴：「因為它是最難練的。光魔法引導儀式就可能要了你的小命。它太考驗一個人的身體強度了。」
洛迪並沒有退縮，輕聲問道：「這個呼吸法厲害嗎？」
老巴倫微微思索了一下，說道：「相當厲害，呼吸法的品質分為普通，優秀，精良，史詩和傳說級。這本青霜呼吸法屬於精良品質，算是我們這個階層接觸到的最高級的呼吸法了。」
「那我就練！」洛迪點點頭道。
老巴倫盯著洛迪，再次問道：「真的要練？在進行引導儀式的時候，傷了死了，可別怪我哦。」
「當然。」洛迪的眼神十分堅定。
為了保證萬無一失，他足足錘鍊了兩個半月，身體強度遠超大部分見習騎士，甚至比剛入門呼吸法的准騎士還要厲害。
不會有人準備的比自己還要充足了。
老巴倫看洛迪這麼不要命，用憐憫的神色望了他一眼，微微搖了搖頭，也不再勸說什麼。
他領著洛迪走進農舍的內室，吩咐別人不要進來打擾。然後開始用書中所提到的黑曜石，寧神花和綠水晶建立六芒星法陣。和呼吸法打了一輩子交道，這些材料老巴倫的農舍中早有珍藏。
建立法陣的過程十分繁瑣，初步接觸此道的洛迪根本插不上手。但老巴倫卻手腳麻利，一副輕車熟路的樣子。
他一邊擺弄法陣，一邊向洛迪講解注意事項，算得上認真負責，事無巨細。
兩個小時後，法陣終於做好。老巴倫站在一旁掠陣，他還特地準備了一些急救藥品，防止意外的發生。
當然，對老巴倫來講，失敗是正常，成功才是意外。雖然這個年輕人選擇自己作死，但好歹是一條年輕的生命，能救的話還是救一下為好。
洛迪慢慢走入法陣中，然後盤腿坐了下來。他抬頭挺胸，右手持劍，劃破自己左手的手指，然後將鮮血慢慢滴入兩側劍格的龍口之中。
做完這些後，洛迪雙手持劍，握緊劍柄，放在自己胸前。心中默默祈禱。
下一刻，他突然感覺到被青牙劃破的傷口變得十分瘙癢，似乎不斷有冷氣隨著傷口慢慢滲入身體之中。
與此同時，他覺得渾身開始漸漸冰冷起來，一種徹骨之寒，順著血管流遍全身，然後瘋狂擠壓著身體器官。
握劍的右手也傳來一種奇異的感覺，關節變得軟弱無力，短劍似乎隨時都要脫手而出。
通過老巴倫的講解，洛迪知道這柄短劍不僅能夠引導魔法能量，還是穩固能量的倚仗，絕對不容掉落，否則身體會受到不可逆轉的損傷。
於是他緊緊握住劍柄，用力到渾身發顫，一種久違的疲憊感和虛脫感不斷刺激著他的神經。
老巴倫站在法陣之外，看著洛迪全身顫抖，冷汗直流，似乎隨時都要跌倒一般。但這位年輕人緊咬牙關，始終未讓自己跌倒。
看到年輕人如此堅持，老巴倫不由自主地握緊拳頭，臉上的皺紋全部糾結在了一起，大聲喊道：「一定要挺住啊！千萬不要丟掉短劍！」
不過洛迪此刻聽不到老巴倫的鼓勵，身體內發生的奇異變化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良久，體內紊亂的能量終於漸漸平息。他明顯感覺到，徹骨的寒冷慢慢消散，仿佛融在了血肉中一般。
他的神志漸漸清明，雖然仍是十分疲憊，但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輕盈感。
一股冰冰涼涼，但極富生命氣息的能量開始在身體中慢慢涌動出來，開始滋潤身體內的各個器官和血管。
與此同時，他的腦海中出現幾行信息：
【青霜呼吸法經驗值+1】
【青霜呼吸法：入門（1/200）】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