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章 傷心

2024-08-15 15:44:41 作者: 米開朗奇羅
  李傳真正在包廂里百無聊賴的坐著,包廂里的陳設十分簡潔,對門的牆上掛著一些字畫山水李傳真正在包廂里百無聊賴地坐著,目光散漫地掃過包廂內的陳設。包廂里的布置的確十分簡潔,卻也透出一種雅致的韻味。

  對門的那面牆上掛著的字畫,有揮灑肆意的山水,展現出大自然的雄渾壯闊;也有人文畫作,生動地描繪著市井百態。

  靠牆的位置有幾個特製的架子,上擺放著的各種樂器,角落裡還放了一架古箏,安靜地待在那裡,宛如一位羞澀的美人,靜靜等待著撫琴之人。

  那正對舞台的窗戶開口很大,充足的光線傾灑進來,四周設有圍欄,給人一種安穩的感覺。

  窗戶上方垂著的簾幕,此刻被輕輕挽起,仿佛是舞台的幕布被緩緩拉開。從這裡,可以很清楚地觀看下面的歌舞表演,而這個觀看的位置高出樓下座位許多,形成了一種奇妙的視覺落差,讓他有一種俯瞰眾生的錯覺,底下的人也確實難以看清上面的場景,這讓他在這裡有了一份獨特的私密與寧靜。

  包廂里放著席地而坐的坐墊,柔軟而舒適,讓人可以隨意地或坐或躺。一張矮几放置在旁,原本這裡的几案上還擺著茶水和點心。剛才都被他摔在了門口的地上。

  正想著會是什麼人要見他,就聽到門口傳來交談的聲音,他還沒來得及仔細去聽,就看到木門被人推開,迎面走進來一個身材纖瘦,頭戴笑臉面具之人朝他款款走來。

  陸清韞剛一推門進來,便看到門口碎了一地的茶盞和四處散落的點心。她神情自若,輕輕抬手,示意外面的人進來收拾。

  又掃視一圈房內,看到李傳真正懶散的倚靠在窗戶的位置,支起一條長腿,右手撐著下巴,正皺著眉頭看她。

  陸清韞不動聲色的等侍者們清理乾淨,又重新上了熱茶點心,她揮手讓眾人出去。

  侍者們恭敬退下,只留下 她的兩個丫鬟,錦雲和彩霞。二人也跪坐在茶几旁,行雲流水般的泡好茶,便退到房間裡側的屏風後去了。

  此時,終於只有陸清韞和李傳真二人。他們對坐良久,陸清韞始終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他。

  才十幾天吧,這麼短時間不見,李傳真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五官還是那個五官,人卻好像完全不一樣了。

  他怎麼變好看了?陸清韞心中覺得奇怪。隔著桌子越發湊近觀察他。

  李傳真等了半天,對方就是沒有下文,他率先按捺不住,皺眉問道:「你是誰?既然要見我為什麼又以面具示人,究竟是什麼意思,我只是個鄉下粗人,不懂你們的彎彎繞繞,還請閣下明說。」

  陸清韞面具下低沉的聲音傳來,回道:「公子想知道我是誰,就請親自摘下我的面具吧。」

  李傳真聽他這樣說,已經有些煩了,伸手不耐的扯下面具,暗罵對方裝神弄鬼,待看到面具下那張宜喜宜嗔的面容時,他呆住了。

  李傳真在看到陸清韞面容的那一刻,有那麼一瞬間的愣神,倒不是因為眼前的女子有多嬌美可人,只是因為他只見過陸清韞狼狽不堪的樣子。突然這般盛裝出席,他有些反應不過來。但很快,他便恢復了如常神色,他有些不喜歡,被人用這種方式帶來見面,但考慮到對方畢竟只是個孩子,自己是個成熟穩重的大人,不應該斤斤計較。

  他皺眉問道:「居然是你?」

  話問出口又覺得自己多餘問了,除了她還能有誰,剛才他就隱約猜到了,現在不過是證實了而已。

  陸清韞眼中帶笑,她準備了許久,李傳真那片刻的恍惚讓她感到愉悅。

  她笑道:「怎麼不能是我?不然你希望是誰?」

  「你來找我是有什麼事麼?」李傳真乾巴巴的問道。

  陸清韞本來滿肚子的話想對他說,被他這一句頂回來,好生煩躁。

  陸清韞壓著脾氣,反問道:「我一定要有事才能找你麼?還有,我為什麼找你,你不應該是最清楚的人麼?」

  李傳真一時有些語塞,這話問的,天都被她聊死了,我清楚什麼,莫名其妙的。

  他順手拿起面前的茶水,下意識就咽了一大口,陸清韞剛想提醒他,李傳真就「哇」的一下吐出來。

  這是方才彩霞剛泡好的茶水,還很燙,李傳真猝不及防喝了一大口,燙的直伸舌頭。陸清韞暗暗橫了一眼屏風那邊的人,坐在裡面的彩霞聽到動靜,只覺得後背發涼。

  陸清韞連忙拿起手邊的涼水,用她自己的杯子,給李傳真倒了一杯涼水,送到他嘴邊,輕聲道:「這兒有涼水,快漱漱口」


  李傳真顧不得其他,急忙握住眼前的手,著急忙慌的就往嘴裡灌。

  陸清韞被他握住手,臉上又浮起一層紅暈,煞是好看。

  李傳真喝完一杯不夠,還要水,陸清韞索性把壺遞了過來,李傳真接過壺,咕咚咕咚猛灌幾口,這才感覺好些。

  陸清韞已經起身趁機坐到李傳真的身側,一邊體貼的拍著他的後背,一邊用隨身攜帶的手帕給李傳真擦拭嘴角流出的茶水。

  陸清韞一邊幫他擦嘴上和衣襟上的水漬,一邊擔憂地問道:「怎麼樣?感覺好些了嗎?你慢一點喝啊,又沒人跟你搶。」

  李傳真終於是緩了過來,他伸著舌頭降溫,含糊道:「一時沒注意,好燙,應該燙起泡了大概,感覺好痛啊。」

  陸清韞神色認真,一本正經的跪坐在旁邊的坐墊上,為了方便查看李傳真的傷勢,她直起身,右手捧著李傳真的腦袋,左手端著他的下巴,仔細查看他被燙紅的舌頭和嘴巴。心裡小鹿亂撞,如同擂鼓一般。

  李傳真吐著舌頭的樣子有些像小狗,好可愛,好想,親一口啊。陸清韞越看越覺得喜歡,覺得李傳真處處都合她的心意。

  李傳真看她越湊越近,有些不自在的往後仰。

  陸清韞不動聲色的按住他的頭,輕聲道:「哥哥別動,我看不清了,你的舌頭好像燙的有些嚴重呢,我這就叫人拿些治燙傷的藥,」陸清韞輕輕喚了一些彩霞,小丫鬟立刻領命出去拿冰塊還有燙傷的藥。

  陸清韞又端起茶壺,直接往李傳真的嘴裡送了一口,道:「哥哥先含著水,我的丫鬟馬上就會拿藥過來。」

  李傳真鼓著腮幫子,彆扭的「嗯」了一聲。

  等候的期間,李傳真看著外面的歌舞表演,他不敢回頭和陸清韞對視,對這個有些早戀傾向的孩子感到無所適從。

  舞台上,此時的繡月等舞娘越發投入,她們的眼神中仿佛燃燒著熾熱的火焰,每一個動作都飽含著深情。隨著音樂的節奏逐漸加快,整個舞蹈的氛圍也越發濃烈起來。

  就在他思緒紛亂之時,管弦絲竹之聲忽然達到高潮,繡月領銜眾舞娘擺出一個極其優美而又充滿暗示的造型,那一刻,李傳真的心跳仿佛漏跳了一拍。

  連忙收回視線,陸清韞在一旁笑吟吟的輕聲詢問道:「怎麼了李公子,這歌舞正到了精彩高潮的地方,可是她們舞的不好麼?」

  李傳真只覺得全身都像有螞蟻在爬,渾身不自在。

  陸清韞見他不說話,擔心的俯身過去,雙手捧著他的臉,蹙眉問道:「可是燙的太嚴重了?哥哥張開嘴,我再幫你看看如何了?」

  李傳真強行扭過頭去,結巴的大著舌頭道:「不,不必了,我看我還是早點回家找個郎中看看好了,告辭......」

  陸清韞連忙說她這兒就有大夫,還是先上藥,一會兒她就把大夫叫來。

  彩霞一路上連奔帶跑,拿到藥立馬就趕回來,彩霞一進來就看到自家大小姐半靠在李公子身上,還俯身捧著李公子的臉。她呆呆的站在門口,不知道此時該不該過去,會不會壞了小姐的好事。

  陸清韞聽到開門的聲音,冷冷的對彩霞道:「蠢丫頭,一點小事兒都辦不好,把李公子燙出個好歹,我定不饒你,還不趕緊把藥膏拿來?」

  李傳真連忙艱難的勸道:「無事的無事的,怪我自己不小心,不關她的事。」

  彩霞低著頭把藥膏放在茶几上,在小姐冰冷的眼神示意下,悄聲退走。

  李傳真本想自己來,但是陸清韞說他自己看不見傷的位置,堅持要為他上藥。

  強行捏住他的下巴,讓他張嘴,李傳真倔強的不肯屈服,抿著嘴不肯配合。

  陸清韞柔聲哄道:「傳真哥哥聽話,快張開嘴吧,都燙脫皮了,再不擦藥,一會兒該起泡了怎麼辦?」

  他愣愣的發呆,被一個小孩子哄,他好煩啊,但是也只有配合的微微張開了嘴。

  陸清韞一隻手捏著他的下巴,一隻手沾上一點藥膏,輕輕塗在李傳真的舌頭上。

  陸清韞的臉越來越紅,她的指尖傳來濕濕軟軟的觸感,眼前的人這樣乖乖任由她施為的感覺真是有趣。

  陸清韞塗抹的很仔細,不僅舌頭,嘴唇四周,口腔邊緣,用她白嫩的小手指細細塗抹,在李傳真的舌尖上下摩挲。她手上動作十分輕柔,李傳真只覺得疼痛的舌頭上傳來絲絲涼意,還有一股苦澀的藥味兒。


  兩個人貼的極近,陸清韞幾乎是直接坐到李傳真的懷裡。兩個人四目相接,藥早就塗好了,陸清韞的食指還含在李傳真的嘴裡。曖昧的氣氛在兩人之間遊蕩。

  李傳真嘴裡感覺麻木,等回過神來,陸清韞的臉已經離他極近,兩個人呼吸交錯,幾乎要親到一起。

  李傳真急忙推開眼前的人,他舌頭僵直,話已經說不利索了「我,我,我好了,我要回去了......」

  說著就要站起身往外跑。真的不能再繼續待下去了,這個時代的孩子這麼早熟麼?這也太誇張了。

  陸清韞猝不及防之下被他推倒在地,十分錯愕。

  李傳真正開門想走,一扭頭,就看到陸清韞委委屈屈的保持著被他推倒的姿勢,正伏在地毯上嚶嚶哭泣。眼淚一顆顆順著她蒼白的臉頰滴落下來,在地毯上留下一片濕痕。

  他霎時之間感到有些頭大如斗,怎麼說哭就哭了呢?他就順手推了一下,怎麼搞的,不過他現在力氣變大了,萬一是剛剛不小心把人家弄傷了哪裡也說不定......

  李傳真有些不知所措的走回去想扶起陸清韞,又覺得這樣不好,應該狠心一點走掉算了,看今日這場面,他再不走就沒法收場了。

  李傳真蒼白無力的想要解釋,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結結巴巴道:「你,你沒事吧?我也沒用多大力啊,你有沒有哪裡傷到了?」

  陸清韞哭的梨花帶雨,李傳真還是蹲下身將她扶起來,陸清韞順勢又倒在他的懷裡,委屈的哭訴道:「韞兒到底是哪裡不合哥哥的心意,為什麼要推開我?哥哥打算不管不顧,就這樣棄我而去麼?」

  陸清韞這會兒不是裝的,她是真的很傷心。剛剛李傳真突然變臉,那樣絕情的推開她,轉身就走,沒有一絲情意,她真的感覺心都碎了。

  李傳真很是為難,他大著舌頭解釋道:「我不是有意的,只是剛才突然之間,誒,是我不好,你別哭了。」

  陸清韞越哭越傷心,把這些天埋在心底的委屈一股腦兒的都倒出來,她抽噎著質問道:「哥哥這些天可曾有一時半刻想到韞兒?」

  「這個,嗯,好像有的......」李傳真努力辯解。感覺此時好像變成了一個渣男。

  陸清韞又繼續追問:「什麼時候想的?是不是那天來陸府跟我爹領銀子的時候想的?就是隨口一問麼?」

  李傳真給尬住了,還真就那天想到了一下,後面他壓根就把她忘的一乾二淨了。

  陸清韞既傷心又失望,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李傳真道:「人家每天都想著哥哥,想著你會來看我,關心我,可是哥哥呢,轉頭就把我忘的一乾二淨。」

  李傳真支支吾吾都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沉默以對。

  陸清韞的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往下掉,她憤怒的指責道:「事到如今,哥哥你還在裝傻,那天晚上你對我那樣,我們之間已經有了肌膚之親,而且就在剛才,你也是......」

  李傳真聽的臉都紅到了脖子根,他急忙捂住陸清韞那張巴巴個不停的小嘴,什麼叫那樣,他到底哪樣兒了?怎麼就有肌膚之親了?他根本沒幹什麼啊,就是摟了一下,牽了一下,然後抱在懷裡睡了大半個晚上......而已嘛。

  李傳真回想了一下,越想越有些理虧。他輕聲央求道:「祖宗,你可別胡說了,我那天哪裡有對你做什麼,那是情急之下不得已為之,你別平白污我清白......」

  陸清韞聽的眉毛都要豎起來了,她聲音都拔高了幾個度,怒道:「我胡說?我污你清白?那天晚上你就是這樣抱我的,比這兒還要過分!你不想對我負責,還要狡辯說我誣賴你......」

  李傳真連忙放開她,手撐著地,又往後退了退,和陸清韞拉開距離。

  陸清韞都快要被他氣死了,她惱怒地一下撲到李傳真的身上,把他壓在身下,雙手按住他的腦袋不讓他跑,質問道:「你就這麼不願意對我負責,你知道你對我做的那些,對一個清白女子來說意味著什麼麼?我陸清韞不是那種死纏爛打的女子,今天我只問你要一句話,」

  李傳真看著這個神情悲憤的小姑娘,感覺壓力好大,好像他敢說一個不字,她馬上就會從樓上跳下去。

  李傳真真的慌了,他急忙解釋道:「清韞,我只是把你當做一個需要我保護的小妹妹而已,在我眼裡,你只是個孩子,就和我兩個妹妹一樣,我沒想那麼多,我若是知道......」

  陸清韞眼裡的光一點點熄滅,她顫聲問道:「你若是知道......,你要如何?要把我扔在原地不管麼?你後悔了是不是?你後悔救我,你就是覺得我是個累贅,我妨礙你了對吧?什么妹妹,什麼孩子,你才比我大幾歲,這些都只是你的藉口而已!」


  李傳真人都傻了,這是什麼神級閱讀理解啊?他哪裡就後悔了救她了,不要隨便亂扣帽子好吧~_~

  陸清韞傷心欲絕,她掙扎著就要爬起來,不想在看到這個人,他說的沒有一句話是她想聽到的。

  李傳真見她那樣心如死灰的神情,心裡一慌,下意識的伸手挽留,又把人拉了回來。

  陸清韞倒在他身上,難過的淚水順著李傳真的脖頸一直流到他的衣領里。

  李傳真忽然感覺肩膀一痛,原來是這小丫頭狠狠咬了他一口,委屈的哭道:「你不是討厭我,嫌棄我麼?你這會兒又是做什麼?你這個壞人,又不想對我負責,又要對我動手動腳,我討厭你,你這樣欺負我,嗚嗚嗚嗚.....」

  李傳真面對小姑娘的指控一點沒法兒反駁,說實在的,他有點惱火,這麼個小孩子,滿腦子都是情情愛愛的不學好,開口閉口就是女子清白啊,要他負責,封建禮教害死人啊。他一個女人,摸就摸了,負個錘子責。

  李傳真看著面前揪著他衣領的漂亮小姑娘,他真想哭出來。也不知道是該同情這個情竇初開的小丫頭,還是應該先可憐可憐自己。

  李傳真還是想試圖說服小丫頭放棄,他語重心長的勸道:「陸小姐,我是真的沒法對你負責,你是個高門大戶家的千金大小姐,在下呢,只是個農戶出身的窮小子,門不當戶不對,我們不可能有結果的。你,你跟了我也不會幸福的,大小姐你年紀尚小,還不懂情愛為何物,等你再長大些,到時候就不會喜歡我了,反而可能還會怪我拖......」

  李傳真話還沒說完,陸清韞又用力緊緊抱著他。小小的人兒撲在他懷裡,好生惹人憐愛。

  只可惜李傳真是個不開竅的石頭,又一次輕輕推開她。

  陸清韞見他還要躲開自己,淚水又在眼眶裡打轉。

  她都已經放下自尊,不要臉面的這樣討好他。他就這麼討厭自己?

  李傳真也有些煩了,怎麼哄也哄不好,熊孩子真討厭。

  陸清韞生氣的道:「我不管你說的多少理由,多冠冕堂皇,你對我又摟又抱的,還想吃干抹淨不負責任拍拍屁股就走人?天底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李傳真才不吃這套呢,道德綁架早就不流行了。正好也讓陸清韞清醒一點,討厭他,然後離他遠遠的才好。他還可以省掉不少的麻煩。

  心裡這麼想,李傳真便也作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淡淡道:「在下救姑娘時,一時救人心切,有些冒犯,這便向姑娘賠罪」說完,李傳真認認真真鞠躬致歉。

  「若是姑娘要我負責,去府上提親這種事絕無可能!」李傳真斬釘截鐵道。

  陸清韞滿臉委屈的望著李傳真,「為何?我到底哪裡不好?」

  李傳真看她可憐,有些於心不忍,但這不是心軟的時候,這時候不快刀斬亂麻,後面只會更加麻煩。

  早戀的苗子不可助長,一定要扼殺在搖籃里。

  李傳真腦筋轉的快,他道:「小時候有個大師給我看過像,說我命中有個大劫難,二十歲之後必須要許身佛門,出家當和尚。和尚你知道吧,一輩子不能娶媳婦兒那種。所以小娘子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我是不會娶你的。」

  李傳真見這話的攻擊力不強,決定拿出自己的絕活兒,釋放爹味兒語言藝術,他繼續勸道:「小娘子正值青春年華,為何整日想著這些情情愛愛的事,這世間還有許多有趣的事,還有大好河山,江河湖海,姑娘你應該好好讀書,天天向上。整日只想著嫁人生子能有什麼出息。」

  陸清韞從未見過如此,如此討厭之人。

  自己為何要瞎了眼喜歡這種人,他簡直比那些萬年老學究還要讓人討厭。

  陸清韞簡直不敢相信,這是李傳真說出來的鬼話。和那晚的溫柔體貼判若兩人。

  她擦去臉上的淚水,倔強的說道:「我知道,你是故意這麼說的,你就是不想娶我罷了。何必故意說什麼出家當和尚,還這般折辱我。我陸清韞就算是這輩子都不嫁人,也不會死皮賴臉的強求你,你放心吧,我不會再糾纏你的。」她說道最後一句,淚水如同決堤的江河,一下子湧出來,她背過身去,不再看他,低聲抽泣道:「你也不必去當什麼和尚,今後,就當我們從未見過。」

  話已說絕,此生再無緣分。

  李傳真嘆息,他終究還是傷了一個小姑娘的心。

  那名叫錦雲的丫鬟,臨走之時對他說道:「小姐不是你口中說的滿眼都是情愛的女子,她是從小就名滿京城的才女,不是胸無點墨的草包!她只是仰慕公子的救命之恩,只是喜歡公子罷了,誒,你怎可這樣說我家小姐......」

  那丫鬟當時恨不得衝上來揍他吧。

  李傳真走到窗邊,靜靜的看著台下的歌舞。

  台上那名表演綠腰舞的女子已經離去,只有幾個舞娘還在賣力表演。

  李傳真忽然覺得好生無趣,端坐良久,最終還是離去。

  只是可惜了桌上那杯小姑娘為他倒好的茶水,無人品嘗。

  人已走,茶未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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