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也拍開他瘦弱的爪子，轉身走了出去。
外面的陽光刺眼，姜也覺得暖洋洋的，特別舒服。
花了兩個小時的時間，姜也總算搞清楚了殯儀館的情況。
殯儀館固定上班的就兩個人，一個做飯的阿姨請假了，還有一個保潔大爺上午搞完衛生就回去了。
火化間只有顧旭一個人，忙不過來的話，才會另外請人。
這個殯儀館既然能花高價請人給遺體化妝，也不像要倒閉的樣子。
可是姜也怎麼覺得這個殯儀館陰森森的，沒有一點陽氣。
既來之，則安之。
還有一堆頭等著她化妝呢。
下午三點，姜也回宿舍換了衣服，順便把那套紅色的內衣穿在了裡面。
她走進停屍間，穿上白大褂，戴上手套跟口罩。
雖然有顧旭陪著她，但是姜也心裡還是有點發虛。
「姐姐，你穿紅色內衣的嗎？」顧旭看姜也把自己裹的嚴嚴實實，打趣的問。
「穿了，你要看嗎？」姜也白了他一眼。
「好啊！好啊！」顧旭高興的點頭，伸手就要撩姜也的衣服。
姜也閃身躲開了。
這個小雞仔子是個孤兒，沒爹沒媽，缺少管教，姜也覺得他除了腦子有點不好，人並不壞。
以後自己嚴厲點，多管教就是了。
「以後要叫我姜姨，不要叫姐姐。」姜也揉了揉他的腦袋。
她四十了。
這孩子才十八，剛剛成年。
差了兩個輩，怎麼能叫姐呢。
顧旭還是第一次這樣被人觸碰。
他盯著姜也，好希望姜也能抱抱他，親親他，把他摟在懷裡揉碎。
可惜，姜也一直沒把他當成男人。
他除了年紀小點，其他地方都很成熟。
反正來日方長，他有信心獲得姜也的好感。
女人都喜歡比較霸道強勢的男人，顧旭打算從工作上展示男人的魅力。
他把推車推到停屍櫃旁，然後把屍體卸下來，推到化妝間。
「姐姐，我們開始吧。」顧旭打開頭頂的大燈。
瞬間，幽暗的房間變明亮了。
姜也站在一旁，心跳的厲害。
鐵床上擺放著裹屍袋，硬邦邦的。
顧旭拉開裹屍袋的拉鏈，露出一具中年男士的屍體，臉上大大小小有很多傷口，看樣子應該是車禍所致。
屍體已經被清洗乾淨了，只需要給遺體畫個妝就行。
顧旭打開旁邊的化妝包，熟練的開始化妝。
半個小時後，原本詭異鐵青的屍體，面容竟多了幾分祥和。
姜也驚呆了，沒想到小雞仔的化妝技術這麼好。
顧旭看著姜也充滿崇拜的眼神，洋洋得意，「姐姐，我厲害吧，你親我一下，我教你啊！」
姜也的頭皮都要炸了，這個小雞仔又犯病了。
要不是欠了一百多萬，她早提桶跑路了。
「姐姐，我已經成年了，你親我不犯法的！」顧旭說完，又上前摟住了姜也的腰。
天吶，在一個死人面前說這麼肉麻的話，不怕遭雷劈嗎？
姜也瞪了他一眼，拉上裹屍袋的拉鏈，把遺體放進去了停屍櫃。
接著，她揭下標籤，拉開另外一個停屍櫃的門。
一般屍體經過冷凍都會比較重，姜也一個160的小個子，把屍體搬下來還是有點費力。
停屍間的溫度本來就低，姜也把屍體推到化妝間時，還是累的滿頭大汗。
她歇了幾分鐘，準備拉裹屍袋的拉鏈。
顧旭開口了，「姐姐，除了我剛才畫的遺體是完整的，其他的都是殘缺不全，不是缺耳朵就是缺半張臉，有的還……沒有頭！」
我的神仙老大爺！
沒有頭她怎麼化妝，難不成像電視演的那樣，用紙現場糊一個？
不是按頭收費嗎，沒頭的還算不算呢？
賺錢這事最不能含糊，一定得問清楚。
沉默半響，姜也問，「這裡有多少沒頭的？」
「大概有六個吧！」顧旭回道。
「那沒有頭的還有錢嗎？」姜也又問。
「一般屍體不完整的，都是利用石膏對著遺體的照片復原，不過這個難度很大。」
「這都是有錢人才會做的項目，一般貧困的家庭，都是利用帽子把頭部填充起來，然後放上逝者的照片。」
顧旭說完，靠近姜也，手又無賴的環在她的腰上。
「姐姐，這個屍體就是沒有頭的！」顧旭邊說邊朝姜也耳邊吹氣，手也不老實的捏著她腰上的游泳圈，「姐姐要不要打開看看。」
這個小雞仔子是在嚇她還是在挑逗她？
姜也心裡本來就害怕，顧旭的聲音跟耳邊傳來得涼氣讓她毛骨悚然。
她有點懷疑顧旭鬼上身了。
還是個色鬼。
難道眼前的顧旭不比無頭的屍體更可怕？
姜也定了定神，拉開了裹屍袋的拉鏈。
還真沒有頭！！！
屍體的旁邊放了一張照片，是一位年輕的小伙子。
哎！可惜了，長得還挺帥。
但是利用石膏復原面部，她不會啊。
這個技術只能交給專業人士了。
哎，又少賺了三千塊錢！
「姐姐，我會石膏復原，你讓我親一下，我就教你。」
顧旭朝姜也拋了個媚眼，手又乘機捏了一把她的五花肉。
姜也被捏煩了，暴躁的繞到鐵床的另一邊與顧旭保持距離。
顧旭笑了笑，直接走到化妝室右側五十米一個房間，打開了燈。
姜也獨自站在外面，根本不敢看無頭屍體。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姜也等的焦急。
這小雞仔怎麼進去這麼久還沒出來？
難不成他真的在裡面做面部復原，可是他連照片都沒拿啊。
化妝間裡空曠陰森，姜也感覺渾身都涼嗖嗖的，冷氣好像長了眼，順著衣服的縫隙往裡鑽。
真是太安靜了！
在這病態的社會，該低頭還得低頭。
姜也咬咬牙，一路小跑進了右側房間。
裡面是個雕刻室，擺放著石膏粉跟工具。
顧旭手裡拿的人像基本成型，隱約能看出年輕小伙的模樣。
看到姜也進來，顧旭放下手裡的工具，把石膏像舉到姜也面前。
「姐姐，我棒不棒？」
「呵，挺棒的！」姜也憨笑，「你雕刻都不用看照片嗎？」
「我看一眼就記住了，」顧旭淡淡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