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極愛還歇

2024-09-21 09:34:48 作者: 姝妹兒
  夜幕降臨,窗外血月依舊,此乃不祥之兆。

  皇上看著床上床上躺著的飛燕與合德依舊處於昏迷中,不禁傷懷,想起飛燕與他說的那些話,再也按耐不住去往皇后的宮中查看一二。

  窗外的明月昏黃又透著些許的紅,處處散發著詭異。

  漆黑的夜裡只有馬車一路顛簸的聲音,

  進了椒房殿,似乎聽到了類似於祭祀用的鑼鼓敲打的聲音,他冷哼一聲,這皇后的宮裡還真是熱鬧的很呢?

  朕要看看這位賢惠的皇后到底在做什麼?

  誰曾想,這麼晚了,皇上怎麼可能會來,畢竟皇后備受冷落,所以侍女們只是屋內伺候著,並不知道皇上的到來。

  剛入大殿,只見殿內煙霧繚繞,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處較大的神壇,巫師跳著祭舞,嘴裡振振有詞,嗚噥嗚噥的也聽不懂。

  又見皇后跪在神壇面前,眼睛微閉,雙手合十,說著:「望蒼天保佑皇上多福多壽,願趙氏姐妹災禍連連,命不久矣!」

  果然飛燕猜對了,她竟然真的在設壇做法,好大的膽子。

  皇上聖怒,聲音及其洪亮,眼睛瞪的鼓鼓的:「皇后......」

  這皇后聽到聲音,早已嚇大驚失色,魂不附體,她不敢回頭,又不敢不回頭,緩緩的轉過脖子,甚至你都能聽到脖子轉動咔嚓的聲音,她已經呼吸不出來了,吃力顫抖的喊出:「皇上......」二字。

  那巫師聽到聲音,撲通一下跪倒在地:「皇上饒命,皇上饒命!」

  他的這聲喊叫,無疑又給皇上添了一把熊熊大火,心臟都快燒壞了,只疼的無法呼吸,皇上咬牙切齒,一字一句的說道:「把...這...個...賤...人...拉...出....去,斬」

  好傢夥,只見他人頭落地,血染大殿,與那雪月相稱,儼然成了一首悲歌,可憐他只為那白銀幾倆,反誤了自己區區性命!

  那皇后哭訴著:「陛下,陛下,請原諒臣妾,臣妾也是無奈之舉啊!她趙氏姐妹飛揚跋扈,不僅奪走了皇上對臣妾的寵愛,還害死了臣妾的孩兒,臣妾的婢女,臣妾不服!」

  這皇上冷笑一聲:「荒唐,你真是枉為國母,皇后之位留給你,簡直就是一種褻瀆,朕要廢了你!」

  正好頒旨,只見一聲:「慢者!」

  聞聲看去,竟然是太后和班婕妤,這麼快就搬了救兵,別說是太后,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這次你也別想躲過。

  皇上忙道:「兒臣叩見母后,這個賤女人竟然在宮中行巫蠱之術,你說道朕留著她能有什麼用?倒不如殺了她,飲她的酒,吃她的肉,她這不相當於玩火自焚?」

  說這話的時候他眼睛充滿憤恨,不解。

  太后看了眼皇后楚楚可憐的模樣,然後閉上眼睛,無話可說,略顯無奈。

  皇上又看到裝作若無其事的班婕妤埋怨道:「班婕妤,你來的正好,你且看看皇后乾的都是些什麼事?你不會不知道吧!怪不得你昨日邀朕去你的住處,原來是另有目的,你,真是陰險狠毒的女人!」

  班婕妤咽了一下口水,似乎想要開口為皇后辯解一二,可還沒有等她開口,皇后也兇巴巴的瞪著她,眼睛裡似乎要冒出火來:「是你,原來是你出賣了孤。」

  班婕妤辯解道:「不,我沒有,殿下,我真的沒有......」

  皇后憤憤的說道:「當初孤真的應該殺了你......」

  皇上看了,冷笑一聲:「你們別在演戲了?你的所作所為真讓朕覺得噁心。」

  現在班婕妤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一個怪她與皇后串通好做壞事,一個怪她走漏風聲害自己!

  太后忍不住無奈終於開口:「你太令孤失望了,

  曾幾何時,漢武大帝劉徹數歲時,

  姑母長公主問道「兒欲得婦否。」

  劉徹笑曰:「好!若得阿嬌作婦,當做今屋貯之。」

  後劉徹繼位,阿嬌做了皇后,也曾寵極一時,為了奪得寵愛,她花重金聘請司馬相如寫《長門賦》「但願君恩顧妾深,豈惜黃金買詞賦」,費勁心機,也未收到多大的成效。

  最後用女巫屈服的法術:「令上意回」,因此得罪,成為廢妃

  難道前人的教訓還不夠嗎?你,簡直就是作繭自縛!」


  皇后抱住太后的大腿哭喊道:「母后,臣妾知錯,臣妾再也不敢了!」

  太后呵斥道:「真的事你做的?愚蠢!難道你不知道在宮內行巫蠱之術是死罪嗎?糊塗!你怎麼能出此下策,即使孤有心栽培你,你又讓孤該如何保你?」

  皇后為自己辯解道:「這怎麼能怪臣妾呢?臣妾再不濟,最起碼給皇上生育了一對兒女,太后就看在孩子的份上饒過臣妾吧!臣妾不過是為了讓皇上回心轉意,臣妾何錯之有?那趙氏姐妹蠱惑聖心,難道她們就沒有錯嗎?眼睜睜的看著她們將皇上搶走,踩在臣妾的頭上,坐以待斃嗎?若不是這樣,臣妾怎麼可能會鋌而走險?」

  皇上聽不下去了:「你,真是死到臨頭還不知道悔改!那趙氏還在床上躺著昏迷不醒,你到底是用了何種巫術,如實招來!」

  這皇上哈哈大笑:「皇上在說笑嗎?她們昏迷不醒,那是她們壞事做多了,是上天對她們的報應,與本宮何干?」

  皇上冷哼一聲:「你作為中宮皇后,就應該明白,作為皇后你就應該守婦德,安本分,可你看看都做了什麼?設壇作法,謀逆犯上,禍亂後宮,這也是皇后該所為嗎?你根本就不配做這個皇后。」

  聽了此話太后認為,雖然皇后犯下如此大錯,但又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皇后去死,見皇上發怒,怕對皇后不利,太后忙維護道:「皇后乃中宮之尊,難免會嫉妒,但那趙氏姐妹昏迷,與皇后又何干?皇上還是要三思呀!」

  皇上思量了片刻說道:「母后,此刻你還在維護皇后嗎?就算趙氏姐妹昏迷與她無關,但皇后設壇作法,是朕親眼所見,朕的眼睛還沒有瞎,倘若朕不廢了她,又如何對得起列祖列宗。對得起黎明百姓,倘若今日兒臣不嚴懲,朕的威嚴又何在?」

  皇上說的是有幾分道理,可是倘若後宮不穩,皇上又如何有心處理前朝之事,畢竟許皇后背後的勢力也不得不防,

  太后規勸道:「皇后廢立非同小可,皇上要三思呀!」

  皇后見狀,看來太后還是顧念自己曾經的恩情的,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拼命往太后跟著撲,忙叩頭哭著說道:「母后,兒臣知錯,兒臣不過是為了讓皇上回信轉意,別無他法,才出此下策呀!太后一定要救臣妾,往後臣妾就算做牛做馬也不忘此刻太后的恩情。」

  看她哭的如此傷心,此刻太后也心如刀絞,作為皇后,太不容易了!

  她也是這麼一步步走來的,倘若說她的手上沒有沾過鮮血,那是不可能的。

  可此刻她只想說孩子你別再做無謂的掙扎了,你的好日子也該到頭了,可又顧念著曾經的親情,別的不說,這孩子也好算是孝順,又怕傷了她的心,只希望皇后能夠體面的接受不能所受之苦。

  只得無奈的說道:「皇后,你初入宮時,孤是不是告誡過你,一入宮門深似海,孤也是這麼過來的,皇上他不是屬於你一個人的,他的喜好瞬息萬變,今兒喜歡這個,明兒也許就喜歡那個了,若想穩固地位,還不如該想想如何能夠為皇上分憂才是啊!萬不可一錯再錯啊!可你看看非但不反省自己,竟做出這樣的事情,就算孤有心幫你,也無能無力啊!」

  看到皇后祈求太后哀憐,皇上聽了更加憤怒了:「你不要以為有太后罩著你,你就無法無天,胡作非為」

  說著轉向了太后:「母后,兒臣倒問問,母后覺得該如何處置啊?」

  太后被問的瞠目結舌,看著皇后,雖然心軟,但又不能糊塗,倘若不能公平處之,以後太后的威嚴,又該往哪裡放呢?

  只得說道:「皇后愚昧,鑄成大錯。但也該念及皇后入宮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留條命給她吧!其他的是廢還是貶為庶人,由陛下定奪,陛下覺得如何?」

  見太后如此,也還算公平,皇上也無話可說,便軟下心來:「朕念在太后的薄面,念在你入宮多年,為朕曾經誕下過一兒一女的份上,饒你不死,今天起褫奪皇后封號,居昭台宮......」

  皇后忙拉住皇后的衣衫,苦苦哀求道:「陛下,不要,不要把臣妾打入冷宮,陛下,臣妾這麼做,都是為了您啊!,陛下......」

  皇上無情冷漠的推開她道:「飛燕,合德被你害的還在病床上,你還想怎樣?」

  「不是,不是臣妾害的。」

  「還敢狡辯,來人,呈上來!」

  只見一個侍衛掘地三尺,挖出兩個人偶,後背分別寫著趙飛燕,趙合德,那臉上全是淤血,頭上插著幾根大小不一的銀針,還有一具10歲左右男孩的屍體,又慘不忍睹。


  眾人見了,忍不住紛紛作嘔!

  無不覺得此事是千不該,萬不該!

  都覺得這皇后實在是萬般狠毒!

  太后見了都不免心疼的掩面而泣,忙嗚咽的說道:「這孩子可憐見的,若是他的父母親知道了,豈不是得心疼死,皇后,皇后,你真是糊塗呀!這可是一個生命呀!孤年紀大了,實在不人看到這小兒受苦,哎......不過,這小兒也算是沉冤得雪了,來人,將這孩子厚葬了吧!」

  「是」

  只見幾個侍人掩住口鼻,將這小兒拖了下去!

  皇上又命令道:「來人,即刻將這兩人人偶,拿去用火燒了,」

  然後又命人去昭陽殿去看望趙氏姐妹是否甦醒,亦有消息即可來報。

  最後皇后知是無力回天,癱坐在地,任人拉了下去!

  眼神充滿著絕望,無助,憤恨,不滿,又無可奈何?

  終究是以色侍人,色衰而愛馳。

  縱觀一生,至少曾經她也風光過,只不過萬事不由人啊!

  此刻她才有些後悔,也許自己真的錯了!

  自己的真情終究是錯付了!

  此時,皇上又看向了站在太后身邊的班婕妤道:「朕實在想不明白,你如此通情達理,為何也同皇后暗中勾結,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本以為班婕妤會像皇后那樣跪下求饒,沒想到班婕妤見狀,心中也早已有所打算,從容不迫地對稱:「我知道人的壽命長短是命中注定的,人的貧富也是上天註定的,非人力所能改變。修正尚且未能得福,為邪還有什麼希望?若是鬼神有知,豈肯聽信沒信念的祈禱?萬一神明無知,詛咒有何益處!我非但不敢做,並且不屑做!」

  皇上突然軟下心來:「這麼說,是朕誤解你了?」

  班婕妤斬釘截鐵的說道:「往日既不可追,來日也未必可期。臣妾絕對沒有參與巫蠱之事。如果陛下不相信臣妾,那就也把臣妾打入冷宮去陪伴皇后好了。」

  皇上突然心下一軟,知道以她孤傲的性格,平時的心性是斷然做不出此事的,又念在不久之前的恩愛之情,特加憐惜,不予追究,並且厚加賞賜,以彌補心中的愧疚,只令她去長信宮陪伴太后去了。

  這班婕妤收拾好東西,入住長信宮!

  窗外的夜,更加寂寞了!

  撫摸著琴弦,想起那日與皇上的一夜溫存,只怕此生,她再也不會為誰而撫琴了!

  這一夜她孤枕難眠,又想起曾經皇上也曾為她立下誓言:我許不了你一世的繁華,但我所擁有的一切都是你的。

  可頃刻間一切都化作了烏有!

  提筆寫詩一首《怨歌行》「新裂齊紈素,皎潔如霜雪。裁為合歡扇,團團似明月。出入君懷袖,動搖微風發。長恐秋節至,涼飆奪炎熱。棄捐篋笥中,恩情中道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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