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續日常三十四
前註：本章小雞同學的台詞出自著名的段子「你已經弄亂了我的心」玩梗，非作者原創，特此說明。閱讀
【你和小雞同學走到了售票處。
他非常有紳士風度地示意你先選擇座位——】
天使先生面無表情，他的按鍵正噼啪作響——因為他突然想起來，自己每次陪女友去電影院，他們兩個的狀態，都是一個直接沖向售票處興奮買票，一個負責踱到爆米花專櫃前凝視售貨小哥。
……紳士風度，嘖。
為什麼雌性總是喜歡這種他幾乎沒有的氣質呢。
似乎他還需要努力個三百八十年。
惡魔小姐也同樣面無表情，她剛才默默把烤好的雞翅和拌好的抹茶酸奶都挪到了自己的膝蓋上。
……這樣都吸引不來那個飯桶的目光！可惡！為什麼剛搬進公寓的時候她要考慮到該死的「室友需要保持距離」多買了一把扶手椅！
啊啊啊這個笨蛋怎麼又莫名其妙紳士起來了，難道我膝蓋上的酸奶和烤翅不香嗎！
……究竟是為什麼，這傢伙總能在奇怪的地方莫名紳士啊！
要他一直一直黏著我蹭蹭又抱抱，大概還需要努力個三百八十年……大概。
【你選擇的座位是】
【A：最前排】
【B：正中間】
【C：情侶座】
唔，終於來了一個他了解的問題。
天使先生清晰地記得，上次陪惡魔小姐看電影時，後者頻頻回頭，不斷向後排的情侶座投去羨慕嫉妒恨的目光。
他們之前從沒有在影院裡享受過情侶座的待遇，因為天使先生是個要抱著爆米花和飲料進放映廳的吃貨，而一向賢惠的小惡魔覺得把爆米花桶放在膝蓋上太不得體了，還不如買普通座的座位票，多個扶手，能放男友的零食。
天使先生發現女友對情侶座的執著，是在他閱讀她的攻略論文後。
但那之後，他們就沒有機會一起去電影院了——因為惡魔小姐開始沉迷乙女遊戲。
他嗅嗅空氣中的烤雞翅香氣，強迫自己去看畫面上一臉曖昧的攻略角色。
【紅酒燉牛肉和小雞同學選擇了情侶座！他們牽著手，緩緩走進影院……】
惡魔小姐：硌。
氣到磨牙的聲音
【紅酒燉牛肉坐下了，她略顯豪放（？
）地拽了拽自己的裙角，似乎是想說什麼事情。
】
惡魔小姐突然開口：「我打到這個劇情時，旁白是『羞澀地拽了拽自己的裙角』。」
玩家的選擇會逐漸塑造女主人公的性格……？
竟然做的這麼細緻，耶和華是完全把這個乙女遊戲做成了模擬人生類型的大型人生經營遊戲嗎？
一般乙女遊戲不會做出這種性格修正類的調整，即便有，應該也是一些設定上的調整，譬如女主角和熱情的男生交往，結尾就變成了熱愛冒險的女俠客；女主角和霸道總裁交往，結尾就會變成高雅的貴婦……
像這種，連文案措辭都微改的細膩……是非常少見的。
……等等，難道那麼多玩家都沒打出隱藏角色的原因，就是沒能成功塑造出那個吸引隱藏角色的性格？
但也不對啊，自己之前攻略87個角色時，可是分別使用了數種不同的性格定位，從鄰家小妹到溫柔母系姐姐都用了一遍……沒道理那個隱藏角色一個性格都不喜歡啊……那些可都是百發百中的王道？
惡魔小姐還在沉思，天使先生就打斷了她——一如既往的，他快速地點擊著劇情快進鍵，跳過了這段旁白。
直線條的他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因為這個主角現在會十字鎖喉與廬山升龍霸，所以動作被修改成了『豪放』？
只是一個詞而已，treasure。」
惡魔小姐：「……」
「廬山升龍霸？
那是什麼玩意兒？
那不是《聖鬥士星矢》里的格鬥技嗎？」
話說它是怎麼發生的？
配音也是嗩吶嗎？
仿佛聽見了女友心中的無數個問號，即便強忍著不能注視她，但依舊把最大的注意力放在她身上的天使先生回答，語氣十分平淡：「因為我無意中用右方向鍵同時點擊了小文同學的腋下、臉頰、肋骨，然後旁白說【紅酒燉牛肉燃燒了小宇宙，放出廬山升龍霸】……驟然響起的BGM不是嗩吶，是有段時間你很喜歡的那個……哦，核爆神曲。」
惡魔小姐：「……」
創世神的腦子裡，究竟在想些什麼呢。
回到遊戲屏幕，飛快閃動的字幕跳過了紅酒燉牛肉的動作描寫與心理描寫，笑容惹眼的小雞同學重新出現在正中間。
那是一張非常精美的CG，風流成性的優秀男性坐在身旁的軟皮座椅上，微微傾過身子，笑容曖昧。
【紅酒燉牛肉，你似乎弄亂了我的心……那麼，你何時能來弄亂我的白色床單？
】
天使先生：「……」
惡魔小姐：「……」
操縱著紅酒燉牛肉的成年雄性終於回過頭，慢吞吞地向女友投去長久的注視。
惡魔小姐緊緊抱起的雙臂慢吞吞放下，從石像的狀態變成了對手指的狀態。
「treasure，我以為，這只是個全年齡向的乙女遊戲，不應該含有任何少兒不宜的內容——或少兒不宜的台詞。」
天使先生固然純潔，但他已經不是280歲的處男天使了，他是281歲的已婚天使。
——還有個花花公子同事一天到晚向他科普黃段子，這句台詞，聽不懂都難。
這個什么小雞同學，所指的弄亂床單，大概不是他女朋友那種坐在上面吃小籠包弄亂的亂法。
……不，就算是坐在床上吃小籠包的亂法，也不可饒恕。
「這不是你想的那樣！絕對不是你想的那樣！」
惡魔小姐覺得男友的視線幾乎在自己臉上燒了個洞：「不不不不是這樣的！我上次玩到這個角色的攻略劇情時，他說的台詞不是這樣的！」
天使先生面無表情——他已經保持面無表情的狀態好長一段時間了，自他放棄了小惡魔的抱抱就一直是這樣的。
「那是什麼樣的？」
慌得一批似乎被捉姦自己也不知為何要面對虛擬人物心虛的小惡魔尷尬地笑了幾聲，同時，她對中指的動作不知何時變成了小拇指對食指：「他他他讓我弄亂的床單是紫色的！不是白色的！」
……等等！這麼解釋好像更加糟糕了啊！
嘖。
天使先生繼續冷漠地看著女朋友瞎對小拇指：「可我的床單既不是紫色的，也不是白色的。」
……我當然知道你的床單是什麼顏色的！那還是我在商場親自挑選的呢！
惡魔小姐費力向他解釋：「……這、這只是句單純的情話而已！安格爾，這句話表達想和對方的關係更進一步什麼的……是個挺有名的網絡段子……」
「情話？」
天使的每一個字都仿佛冒著「颼颼」的冷氣：「人類世界從什麼時候起，對著簽訂婚姻契約的雌性說黃段子都能叫情話？」
——這種時候倒是承認和我簽訂了婚姻契約啊！狡猾的飯桶！
惡魔小姐的小拇指都冒出了汗珠：「人類，人類就是喜歡饞身子的抖M物種嘛……這是他們的種族浪漫……」
「是嗎。」
天使先生轉過頭去，將那份從眼睛裡溢出的、幾乎具現化的殺氣，重新投向遊戲屏幕。
他受夠了。
到此為止。
他要同時用右方向鍵點擊小雞同學的腋下、臉頰、肋骨，使出【廬山升龍霸】，欣賞核爆神曲。
「那我也要說這樣的情話。」
準備徹底放棄攻略這個角色之前，天使先生道，「從一個小時前，我就想把抹茶酸奶倒在你的身上，treasure。」
惡魔小姐想都沒想地回復——她對男友的純潔印象根深蒂固：「安格爾，你都281歲了，我記得你最討厭浪費食物？
就算你很生氣，也不要使用弄髒我新衣服的幼稚手段……」
天使先生：「……」
OK，發動吧，廬山升龍霸。
就在天使先生狠狠敲擊右方向鍵時，惡魔小姐嘮嘮叨叨的數落突然打住。
她張大了嘴巴，無意識地咀嚼了幾下空氣——就像當頭棒喝，惡魔小姐後知後覺意識到男朋友剛才發出了什麼了不得的邀請。
「安格爾，你剛才說——」
【你剛才說什麼呢！】
遊戲界面突然發出一陣震動，一個脖子通紅，眼鏡冒出了寒光的立繪突然跳出。
【小雞同學，這句話實在是太不符合校規了！你將被扣除九分！】
畫面上，焦糖色頭髮的風紀委員竟然從放映廳內部的通風管道里鑽了出來——降落點剛好就在一旁情侶座的扶手上。
文弱的少年扶扶殺氣凜然的眼鏡。
【以及，紅酒燉牛肉同學，作為女生，作為班幹部，你和小雞同學單獨出來看電影的行為非常不負責任，非常不檢點！你也要被扣除三分！】
「叮咚」一聲提示立刻響起：【紅酒燉牛肉，你已被扣除小雞同學的十二點好感度。
】
天使先生：……
他打開好感面板，望著小雞同學那原本顯赫的12.5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變少，變成了0.5。
面板上，其餘角色一長串的白色「o」和少數的幾個綠色負數，讓這唯一的一個0.5無比顯眼，無比冷清。
【風紀委員憤怒地瞪著紅酒燉牛肉，小雞同學拉著你的手，似乎打算帶你離開】
【你的選擇是——】
【A：跟著小雞同學一起離開，並狠狠瞪一眼風紀委員】
【B：跟著小雞同學一起離開，並向風紀委員投擲爆米花桶】
【C：點擊小雞同學立繪上任意一處】
這是個限時選擇，最下方表示時間的進度條正在緩緩爬向盡頭。
惡魔小姐拋開了自己剛才一閃而過，可能性為零的可笑猜測——男朋友這個純潔的傻逼剛才在暗示什麼了不得的東西之類，哈哈哈哈怎麼想都不可能嘛——她不禁坐直了身體：
「快！現在還能補救！點擊立繪上的嘴唇，觸發親吻CG，有機率重新漲回剛才的好感度數目——」
雖然她自己玩的那周目根本沒有觸發這麼多的好感度扣除，不過現在沒空想別的了！
還有親吻CG？
嘖。
天使先生眼睛都沒眨，以按動跳過鍵的手速按下了【C】選項，然後。
【紅酒燉牛肉對小雞同學發動了廬山升龍霸！】
【小雞同學倒飛了出去，在空中轉動了580度！】
【a——LIEz！哦，畫面沸騰了！觀眾燃燒了！電影大屏幕被擊穿了！】
整個畫面又出現了晃動，不過那不是之前出現小雞同學煽情CG的晃動，而是非常熱血的晃動，似乎隱隱有歡呼聲與口哨聲響起，BGM則是炸響的核爆神曲《aLIEz》。
繼激昂嗩吶聲後，再次被一個乙女遊戲震撼的惡魔小姐：「……」
不對啊，廬山升龍霸應該配《聖鬥士星矢》的主題曲才對？
過于震撼，以至於放棄了正常腦迴路的思考。
天使先生的臉色倒是沒有絲毫波動——大概是因為，作為近衛部隊長，他平常出任務時製造出的畫面都是真實的核爆級吧。
而且那種核爆級是他自己親手製造出來的。
也許在某個平行空間，他就以學生的身份將鋼管釘在電影院的情侶椅上，用擊穿大屏幕的氣勢盯視某個倒霉蛋呢。
操縱著乙女主角放出一套招數後，他再次「咯噠咯噠」地按著快進鍵跳過了悽慘的小雞同學，屏幕上再次出現那位風紀委員的立繪。
比起剛才連脖子都變紅的發怒狀態，此時的風紀委員態度似乎軟化了一些。
【紅酒燉牛肉，知錯就改，這才是好學生的榜樣……咳，這次的錯誤請你記住，下次切不可再犯。
】
【你的回應是——】
【A：握握他的手】
【B：認真地鞠躬】
【C：邀請他坐下，陪你看完電影】
再一次，天使先生不假思索地選擇了【C】。
【紅酒燉牛肉：我的爆米花桶翻了，因為你突然跳下來。
】
【風紀委員：哦……哦，那個，對不起，我現在就出去重新給你買一份。
】
【紅酒燉牛肉：要大份的，焦糖味，還有一杯布丁奶茶。
】
【風紀委員：嗯，嗯，好的，同學……這就當作毀掉你前半段電影的補償吧……咳……】
惡魔小姐：……
繼剛才的《aLIEz》後，更加奇怪的發展出現了？
「安格爾，等等，這個角色可是無法攻略的，你剛才選C做什麼？
應該趕緊離開他，去找好感度1的小文同學重新刷好感度啊……」
她甚至注意到天使先生放棄了劇情跳過鍵——他正在逐字逐字地閱讀，沒有跳過這個風紀委員的任何一句台詞。
「這個角色，是我目前在這個遊戲裡發現的，最順眼的一個角色。」
既不會說騷話，又沒有任何攻略筆記，而且還會主動勸說『我』遠離那幫勾搭已婚雌性（？
）的角色。
天使先生淡淡地說：「既然我答應了你，treasure，我就會認真完成這個遊戲。」
「我看風紀委員很順眼，儘管這個人不是攻略角色，但我決定對這個角色好點。」
話音未落，畫面上的立繪手中多出了滿滿的爆米花桶與奶茶：【是，是大份的焦糖味爆米花，和布丁奶茶嗎？
】
天使先生滿意地點點頭：「這個角色挺可愛的。」
他戳了戳立繪上的發頂，摸摸對方的頭。
【紅酒燉牛肉，你……你切忌，以後不能再對任何男同學做出這種親昵的舉動，這實在不檢點……】
畫面上的文弱青年扶扶眼鏡，略狼狽地扭過頭。
聽聽，聽聽。
這次才是正經人會說的話。
圍觀全程互動的惡魔小姐：……
她先是小心地把自己膝蓋上的雞翅與酸奶放回茶几上，然後「騰」地站起。
「安格爾！你摸他頭！你誇他可愛！」
衝出來了！奇怪的咆哮著火焰的東西又要從她頭頂衝出來了！
——這個噁心人的風紀委員是怎麼回事啊？
怎麼比剛才滿嘴騷話的小雞同學還可惡？
天使先生誤以為這是個陳述句：「嗯，怎麼了嗎？
treasure？」
惡魔小姐：「……」
怎麼了？
怎麼了？
怎麼！
「我覺得他很奇怪！」
惡魔小姐大聲申訴，「剛才他的行為模式很不對勁，這個角色一般只會隨機扣除任意一個角色的好感度，而不是直接扣除小雞同學的——」
天使先生答覆：「因為我只有小雞同學的好感度值得被扣。」
其他角色好感度都是0以下——順帶一提，自從那個氣場濤濤的廬山升龍霸後，小雞同學的好感度已經成了—12.5。
「……你不覺得這是個討厭無恥的娘炮嗎！你看看！哪個正常的男孩子被摸頭後會扭頭，講話還結巴的！」
天使先生答覆：「這是乙女遊戲，裡面的每個男性角色都長著一張略女性化的臉。
我完全可以把他當成可愛的女孩子——因為我是個要幫你贏得乙女遊戲的異性戀。」
……可愛！第二遍說可愛了！
惡魔小姐頓在原地，憤怒地抖了半晌，卻想不到任何能看的理由反駁對方——客觀來說，天使先生只是出於「哄女友開心」的目的，玩了一個遊戲，點了點手柄按鍵而已。
最終，她只是瞪著屏幕上那個焦糖色頭髮的風紀委員，反覆搜尋著毛病。
「他無恥，他不要臉！」
惡魔小姐找到了毛病，她鼓著臉，很沒有禮貌地伸出了手指指著人家的鼻子——對著一個紙片人，「他抄襲我的發色！抄襲可恥！」
天使先生：噗嗤。
他忍不住放下手柄，用握起的指節扣了扣上唇。
否則會按捺不住，直接把亂發脾氣的女友扯過來玩親親抱抱的。
天使先生沒忘記，要努力保持受雌性歡迎的紳士風度。
「你提醒我了。」
他誠懇地表達自己的心意，「怪不得我看這個角色非常可愛，因為他有和你相似的發色。」
完全過濾其他詞語，只聽到了「可愛」的惡魔小姐：……又誇了！再一次！誇別的魔（？
）可愛！
她不開心，她極度不爽，她要發脾氣了。
惡魔小姐穿著毛絨貓咪拖鞋，用力踢了踢沙發：「我也要去廚房做焦糖爆米花了！現爆的！大份的！還有布丁奶茶！」
突然被驚喜砸中的天使先生：「……哦。
Treasure，我能再加份蛋撻嗎？」
「當然！」
「去邊灑洋蔥碎的三明治……」
「當！然！你想吃什麼都行！」
惡魔小姐氣勢洶洶地踩著她的貓咪拖鞋，去廚房做零食了。
天使先生等到她徹底離開後，便迅速拋下手柄，絲毫不留戀地從遊戲上轉開注意力，挪到茶几上。
烤雞翅和酸奶，嗯。
惡魔小姐做奧爾良烤翅簡直是一絕，她用的醃料永遠是自己做的，並且在小罐子裡醃上八個小時左右……她還會做那種焦焦的，紅褐色的脆皮，在脆皮上淋上蜂蜜或堅果片，裹上韓國烤肉醬料後放入烤箱的風味也是一絕……
而且，因為天使先生喜歡吃脆皮，所以惡魔小姐的烤雞翅永遠是完美裹著近乎起酥的脆皮——就連雞翅膀，都是她仔細挑選的均勻大小。
為確保肉質完美，她還會在送進烤箱前，仔細用長筷子調整火候，在煎鍋里反覆煎成金黃色。
而經過這一系列加工的雞肉，烤得又緊又爛，幾乎沒有油脂。
咬下去後，會發出連耳朵都發酥的「喀嚓」聲。
但惡魔小姐很少做烤雞翅，因為工序太多，太麻煩了……而且經常有隻大型犬跟在自己背後，在廚房裡繞來繞去，試圖偷吃煎鍋里/放入烤箱前/拿出烤箱後/淋上蜂蜜之前的烤雞翅們。
這種緊密的貼繞窺伺法，在兩人還是室友時還沒什麼問題；但成了情侶後……就經常導致一些能讓雞翅烤焦的後果。
儘管天使先生是個吃著烤焦、隔夜、裝在保鮮盒裡的涼雞翅也能津津有味的飯桶，但惡魔小姐恥於頻繁更換自己的漂亮圍裙。
在交往之前，他們家是不會出現糊菜與剩菜的。
而剛才，當惡魔小姐拿出自己的招牌烤雞翅試圖引誘男友的膝枕時，就沒想過失敗。
事實上，也沒失敗：天使先生從聞到烤雞翅的香味開始就像只蓄勢待發的彈簧，只等惡魔小姐一轉身離開。
他以執行任務時的高速竄過去，直接下嘴叼住一個（防止手指沾上肉油弄髒了treasure的手柄），並以這種方式，迅速吃光了盤子裡全部的烤雞翅。
再等就要徹底放涼了！就算……就算為了哄女朋友開心，要努力當一個紳士克制的男朋友……
不，既然茶几上存在烤雞翅這種東西，他的紳士努力還是三百八十年後吧。
——作為一個吃貨，能讓天使先生忍住一個小時以上不去碰烤雞翅的事件……大概也只有更換惡魔小姐的漂亮圍裙了。
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消滅烤雞翅後，天使先生望了望廚房那邊。
惡魔小姐正拿著攪拌棒忙碌，也許是打算手作布丁液——她就不信了，一個紙片人的紙片布丁奶茶而已，呸！看我碾壓你！
和奇怪東西開始較勁的女朋友
——於是，天使先生又望向雞翅盤子旁的抹茶酸奶。
拌了葡萄乾，有奧利奧碎，攪入煉奶，還淋了treasure招牌樹莓果醬的抹茶酸奶。
天天在他耳邊念叨「倒春寒倒春寒，要注意保暖」，完全把熾天使當成人類小孩來關照的惡魔小姐，她最近都會把冰激凌換成酸奶，而且還會叮囑他放涼一會兒，拿著勺子慢慢吃。
勺子的柄端是一隻繫著白色蝴蝶結的兔子，和很久以前天使先生給她買的兔子小水杯花樣相同。
……她總是會在這些細小的日用品上，細細挑選她最喜歡的款式。
天使先生偶爾會幫忙挑選一些，惡魔小姐認為他在家居用品上的品味還是不錯的。
但他其實不擅長這個……
如果要天使先生挑選的話，他分不出顏色，圖樣，材質這種東西——他只是直覺選擇了，他覺得最符合，最像惡魔小姐的東西。
嗯，好比白色蝴蝶結，好比所有焦糖顏色的甜點，好比可以捧在掌心的千紙鶴。
天使先生盯著這碗豪華酸奶，沉默良久。
他在抉擇。
能讓吃貨動搖，放棄食物的原因，只有一個……
【二十分鐘後】
惡魔小姐端著爆米花回來，不出意外的發現，茶几上的雞翅盤子空了。
呵，男人.jpg
剛才怒打布丁液的怒氣立刻消減了不少，惡魔小姐小得意的「哼」了一聲，暗搓搓看了天使先生一眼。
後者正保持著面癱臉坐在那兒玩遊戲，姿勢和她走之前相比，似乎沒有絲毫變化。
——但這都是假象！她就知道，這個吃貨是不可能拒絕她的烤雞翅的！
「我弄好爆米花了，安格爾。」
「謝謝你，能放在茶几上嗎？」
惡魔小姐：不，我要把它放在我的膝蓋上，並且一顆顆慢慢吃掉——除非你過來和我坐在一起！
她在心底醞釀好草稿，清清嗓子，剛要開口。
空空的雞翅盤子旁，一碗滿滿的，分毫未動的抹茶酸奶，引起了惡魔小姐的注意。
「……安格爾，你怎麼不吃酸奶？」
天使先生默默按下劇情快進鍵，再次加快了章節內容的進度。
「我想預留它來做點別的。」
他面無表情地說，「現在是凌晨，離你睡覺的時間還有好幾個小時。」
惡魔小姐：「你不喝酸奶……和我睡覺休息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