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續日常三十五
【紅酒燉牛肉進入了第五章：制勝時刻！】
惡魔小姐：明明我上次打到這裡時是【心跳dokidoki】。閱讀
天使先生正打算如以往一般，直接「噼啪」按動跳過鍵，找到章節劇情中的第一個選項。
屏幕上突然跳出了一條漆黑色底板的通知。
【您目前的好感度如下】
【小明同學：—3】
【小亮同學：—5】
【小文同學：—9】
……
【小雞同學：—12.5】
清一溜的綠色負數——這一次，連零都沒有了。
惡魔小姐嘆了口氣，算是徹底接受了「遊戲失敗」的可能性。
但是，惡魔小姐早在天使先生打出「廬山升龍霸」時，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再加上她看那些乙女角色越看越不對味……此時，詭異的欣慰之情（果然男朋友攻略不了除她以外的任何生物嘛）竟然壓倒了拿不到全圖鑑的抑鬱之情：
「好吧好吧，安格爾，你把遊戲通關就行，我不要求什麼攻略了……讓你違背自己生物鐘陪我玩了這麼久，遊戲一結束，你就去休息吧。」
天使先生含糊地「嗯」了一聲，視線若有似無地瞟向擺在茶几上的酸奶。
惡魔小姐渾然未覺：「睡之前要把酸奶吃光啊，否則就是浪費食物，酸奶擺久了口感也不好。」
天使先生：「好的。」
口感不好的食物，可以搭配更美味的食物補充……咳。
就在他們對話的時候，屏幕上的黑色通知欄閃了閃，又彈出了一句話：
【恭喜您，滿足了所需條件，觸發了隱藏劇情——】
惡魔小姐一愣，難以置信的複雜情緒席捲而來——隱藏角色？
是隱藏角色嗎？
難道隱藏角色的觸發條件是所有角色好感度全部負數？
瞎貓碰見了死耗子？
真的讓一路《拳皇》的男友逮著了？
隱藏角色得是眼有多瞎啊？
近視300多度？
一隻眼睛戴眼罩一隻眼睛是玻璃球？
【——大逃殺。
】
【87位可攻略角色中，您所觸發的35位好感度都是負數以下，他們對您的粗魯感到發自內心的厭惡，對您的武力值感到發自內心的恐懼。
】
【經過學校高層開會決議後，他們決定紛紛無視，即將針對你展開的一系列校園暗殺事件。
】
惡魔小姐：？
BGM陡然一轉，切換成了電影《閃靈》的主題曲，而整個粉紅色的操作面板都變成了不祥的暗紅色。
天使先生停住了按動跳過鍵的動作。
校園大逃殺劇情，也就是說。
他可以想揍誰就揍誰了。
天使先生：「這個遊戲，突然變得有意思起來了。」
惡魔小姐：「……哪裡有意思了啊？
從哪方面而言都沒有意思了啊！」
屑！能觸發恐怖遊戲劇情的乙女校園遊戲是屑！就像galgame里的《心跳文學社》般令玩家心肌梗塞！遊戲製作人簡直是世界之屑！屑！屑一郎！
事到如今，見識過「廬山升龍霸」這種東西出現在遊戲裡，惡魔小姐本以為，自己已經對於一切神展開麻木了——但不能是恐怖遊戲啊！無論如何都不能是恐怖遊戲啊！
就連那種日系病嬌的發展，詭異be結局她都能接受！但是乙女遊戲，無論如何也無法觸發大逃殺劇情吧！
不，冷靜下來想想，其實所謂的【大逃殺劇情】，只是個噱頭吧，頂多也就是傳統的日系病嬌結局，角色拿著柴刀說「只准愛我一個哦」之類……
咳，這只是個平面乙女遊戲，而只是幾張恐怖噁心的立繪根本不能被稱為恐怖遊戲……
惡魔小姐穩住了自己想彈起來撲進男友翅膀里的衝動，鎮定地坐下，並捧過了那一大碗爆好的爆米花。
以每三十秒一大把的速度往嘴裡塞。
天使先生：「treasure，那是我的……」
我的爆米花。
「趕趕趕緊玩你的遊戲！」
哦。
天使先生點擊了【開啟大逃殺劇情】下方的【確定】。
一瞬間，他所操縱的角色視角似乎顛倒了一下——在一陣令人眼睛發酸的畫面抖動後（還閃現了老電視裡失去信號才會出現的雪花片），天使先生看見了學校長廊的地板。
地板上有一灘形狀詭異的水跡，水面上，一個形狀可怖的鬼臉驟然浮現。
惡魔小姐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啊啊啊啊啊救——」
因為剛才的畫面晃動，有點想揉眼睛的天使先生面無表情按下跳過鍵。
鬼臉瞬間消失，那只是一灘普通的水。
惡魔小姐：「——就是這個味道！沒錯！我做的焦糖爆米花味道真好！」
她驚魂未定地坐回去，又往嘴裡塞了一把爆米花，並且捧起了茶几上的酸奶，一勺勺往嘴裡送。
天使先生情不自禁扭過頭去：「那是我的酸奶……」
「不准發表意見！快點玩！」
「……遵命。」
【十五分鐘後】
事實證明，耶和華是個認真（？
）的好神。
捏泥偶造人時一定要是身材完美的大姐姐；買手辦攢收藏時一定要是正版全套；做乙女遊戲一定要是整個乙女界首屈一指的高難度；做乙女遊戲裡的恐怖劇情時……
也要按著最牛逼的恐怖遊戲搞起來！《甜蜜之家》！《逃生》！《紙人》！區區人類做的遊戲一定要被創世神的遊戲碾壓！
請您認真地去當個創世神，謝謝。
認真的遊戲製作者耶和華，就給惡魔小姐帶來了圍觀頂級恐怖遊戲的體驗。
「疙疙瘩瘩」的嗥叫聲，「滴滴答答」的水滴聲，還有每次推拉木門時發出的「吱——呀——」……
伴隨著這些聲音，追隨在後背，不絕如縷的則是一句低沉的喃喃：
【紅酒燉牛肉……紅酒燉牛肉……】
惡魔小姐捏緊了吃空的爆米花桶，並抱緊了吃空的酸奶碗。
天使先生面無表情地操縱角色狂奔，躲避身後的不可名狀生物：「他是餓了多久？
餓到臉都化了，還在報菜名……」
那不是你給自己起的暱稱嗎！別嫌棄人家追殺你時報菜名！
惡魔小姐緊盯著屏幕，大氣都不敢出：「別說話！快點跑！小李同學還在化臉的小文同學在後面拎著電鋸呢！」
唯一能讓她堅持到現在，沒有無差別發射高深法陣咒語的——就是她男友那奇葩的暱稱。
鬼吼鬼叫固然可怕，但斷斷續續喊著【紅酒燉牛肉】的鬼……
每當惡魔小姐快跳起來了，一句結結巴巴的【紅酒燉牛肉】就能讓她重新鎮定下來。
——然後再次被音效劇情嚇得瀕臨跳起。
反覆循環。
天使先生從十五分鐘前就在不停地按動方向鍵，躲避後方角色們的集體追殺。
對恐怖元素感知非常匱乏的他不覺得幾聲奇怪的音響、幾個奇奇怪怪的立繪就代表了恐怖——因此，他沒能第一時間注意到惡魔小姐在沙發上的反覆彈動，也沒能對一隻學神級地獄大惡魔即將爆發的武力值提高警惕。
天使先生：酸奶被treasure吃完了，不開心。
【紅酒燉牛肉迅速拐過了長廊的轉角——她正要靈敏地躍入樓梯間，突然被天花板上掉落的燈管打斷了！】
「哐啷」一聲巨響，掉落的燈管砸斷了主角的彈跳動作，畫面又是一陣晃動。
【紅酒燉牛肉摔倒了！腳步聲緩緩逼近！】
惡魔小姐抬手奪過茶几上，自己剛端來的布丁奶茶，開始用力咬吸管。
天使先生：「我的……」我的布丁奶茶。
「啊啊啊啊啊快按起跳鍵！快起來啊！爬起來！快！」
聽話的男朋友順勢按了幾下，但畫面沒有任何變化。
被燈管打斷逃跑動作是劇情殺。
【就在這時，一道虛影突然從下方的樓梯間裡沖了出來，揮舞著拖把——】
【走廊里禁止奔跑！】
焦糖色頭髮的風紀委員臉色慘白，立繪不停在抖動——但他依舊哆嗦著扶起了自己的眼鏡，擋在了主角的面前。
【走廊里禁止奔跑！這是規定！——小文同學，我要給你扣分！】
惡魔小姐：怕不是個傻子。
面對被男友摸過頭的虛擬角色（？
），她哼笑一聲，挺挺胸脯，暫且放下了捏癟的爆米花桶。
「這個角色膽子真的太小了——」
【紅酒燉牛肉從長廊地板上爬起來，牽過風紀委員的手，兩個人一起跑下了樓梯，並躲開了揮開的電鋸。
】
剛鄙視過人家的惡魔小姐：……
「安格爾！」
你拉著人家的手跑什麼鬼呢啊？
天使先生很無辜：「我沒有進行任何操作，treasure。
現在依舊在播放劇情。」
解釋完之後，他甚至放下手柄，向惡魔小姐展示了一下空蕩的雙手。
遊戲屏幕上的紅酒燉牛肉依舊在拉著風紀委員奔跑，無論是奔跑的速度，還是不斷的畫面搖晃——這些都在自然地發生著，而不是依靠天使先生的方向鍵控制。
惡魔小姐被噎住了：這的確是一段劇情動畫。
——都怪耶和華！沒錯！哪有大逃殺劇情拉著小手一起跑的！
有的啊，所有災難愛情片裡男女主角負責的橋段。
【紅酒燉牛肉一路拉著風紀委員跑到了學校後的小樹林。
】
惡魔小姐罵罵咧咧：「去小樹林幹嘛啊！沒發現這是大逃殺嗎！大逃殺劇情去『空無一人』的小樹林就是送菜啊！有沒有常識！」
天使先生：「……」
他小心地提醒對方：「我的暱稱就是菜名……」
惡魔小姐：「我不管！耶和華是禿子！」
「treasure，你對這個風紀委員的態度似乎有點奇怪……」
「我不是！」
「難道你在吃……」
「我沒有！」
「……你現在一點都不想跟我玩抱抱？」
「恰恰相反！」
三連否認，才反應過來自己最後一句什麼意思的惡魔小姐：……
天使先生的面癱臉里含著閃亮閃亮的躍躍欲試，他伸出手臂，去拉惡魔小姐的家居服帽子——今天惡魔小姐穿的是天線寶寶家居服，帽頂有一隻大大的棉布鉤子。
「這是你主動要求的，treasure。」
他認真地拽著女朋友的天線寶寶帽子：「紳士風度指的是滿足女士的需求，所以，我現在跟你玩抱抱是符合紳士風度的。」
酸奶都被女友吃光了，沒道理他不能要求一個抱抱吧。
天使先生：失去了忍耐的動力。
惡魔小姐的棉布天線被沒多少耐心的傻逼男友拽得有點變形，圓圓的圈變成了一個咧著嘴的三角形。
她突然發現，自天使先生喜歡拉自己的皮卡丘家居服耳朵後，她在網上購買的可愛家居服全都是帶耳朵的。
……淦！她是在期待什麼羞恥的東西呢！正常的大惡魔是沒有被拉家居服的愛好的！
天線寶寶本寶揪著臉，抱著胳膊，看似抵抗實則順從地被拉了過去。
雖然購買單人扶手椅的決策十分錯誤，但把扶手椅的扶手和沙發扶手並在一起的決策是正確的。
起碼，此時，惡魔小姐只需要悄悄抬起雙腿，就能順暢地以團狀形式被男朋友拽過去。
「你詐我……你這個狡猾的飯桶。」
一臉純潔的天然呆眨眨眼，把成功轉移過來的天線寶寶放進自己懷裡，滿意地用下巴壓平了她的圓圈小天線。
耶。
「我沒有詐你，treasure。
我只不過在努力尋找，保持紳士風度前提下的，黏魔方式。」
惡魔小姐：「……黏什麼？」
等等，不對，問題是「紳士風度」這個詞是怎麼從你嘴裡冒出來的……
天使先生當然只能回答她問出口的問題。
「黏你。」
【你真可愛。
】
【紅酒燉牛肉看著文弱的風紀委員，後者正扶著膝蓋，對地面努力喘勻自己因為極速跑步而錯亂的呼吸。
】
【她無視了對方此時話都說不完整的狀態，徑直上前，伸出手臂——】
《閃靈》的BGM突然減弱，被逐漸升起的另一層BGM蓋過。
那是之前和小雞同學在電影院裡時，伴隨精美立繪響起的BGM。
惡魔小姐有點不祥的預感。
【紅酒燉牛肉把風紀委員樹咚了！】
【她挑起他的下巴，摘掉了他的眼鏡——】
【你真的很可愛。
要不要做我男朋友？
】
精美的立繪上，五官偏柔的文弱少年慌亂地去搶奪自己的眼鏡，鏡片後略顯弱氣的下垂眼角格外明顯，幾乎削減了他全部的威嚴氣場。
【這、這是違反校規的……】
【我不管。
他們都在追殺我，因為我的暴力與粗魯……那你呢？
你為什麼要出來幫助我？
明明很害怕吧……啊，還在發抖呢。
】
畫面里的男生滿臉通紅，看上去非常好欺負。
他睫毛的眨動似乎更加清晰了一點——這意味著玩家視角的貼近，換句話說，主角貼近了他的臉。
【你還在抖呢。
很害怕嗎。
】
如果惡魔小姐此時還有心去對比自己的攻略筆記，她會發現，紅酒燉牛肉——呸，主角的台詞、語氣、舉動……等等，這些都完全和開篇的「元氣莽撞小太陽」不同了。
放在句子後那些單純的問號，毫不波動的句號，以及措辭的冷淡……與一個傢伙驚人地重合。
【紅酒燉牛肉歪歪頭。
】
【回答問題，委員長大人。
不打算做我男朋友嗎？
】
把腦袋墊在天線寶寶天線上的天使先生也歪歪頭。
「為什麼他要臉紅？
這種情況，直接親過去就好了啊。」
畫面依舊是靜止的。
焦糖色頭髮的角色依舊在微微顫抖。
突然，無法被人為控制的劇情結束了——玩家的面前跳出了選項。
【A：放開他，向他道歉，假裝自然地帶過這一段】
【B：臉紅地低下頭，訴說你對他來營救你這種行為的感激】
【C：按緊他的肩膀，無視他的掙扎，直接親上去。
】
……這種選項，還需要抉擇？
疑惑的天使先生忽略了懷中僵成石板的小惡魔，想都沒想，便點擊了【C】。
【風紀委員發出了掙扎，露出了惱怒的表情，他對你的好感度下——】
天使先生無視了類似好感度下降的提示音，又快速點擊了好幾下立繪上的嘴唇。
【對方的掙扎停止了。
】
【對方閉上了眼睛。
】
咦。
……雖然天使先生作為一個標準的異性戀，看一個男性角色掙扎、臉紅、閉眼有點不適，但這種反應……呃，這種反應，怎麼有點像……
天使先生虛心請教懷中的遊戲達人：「treasure，我們初吻的時候你也在假裝反抗？」
當時小惡魔宣稱「要教給純潔的天使一些魅魔的事，哼哼哼」，把他按在沙發上——實則她虛得不行，滿腦子原地自閉的念頭，並不停地用眼角的餘光瞄向門口。
天使先生作為純潔的好學生，等了很久，都沒等到對方的教學。
於是他就直接親過去，提醒惡魔小姐及時展開教學。
那是他們之間第一個真正單純，表達喜歡的吻。
雙方都是清醒狀態，也不需要傳遞力量心臟之類亂七八糟的東西。
在那之前，因為種種的阻礙，天使先生甚至不能觸碰她。
而惡魔小姐的反應就是這樣的：一方面，她的手掌似乎很不情願地想推開他；但另一方面，她又小心翼翼地閉上了眼睛，主動把身體靠了過去。
並遺忘了如何呼吸。
——這之後，每次接吻，她都能遺忘如何呼吸。
懷裡的天線寶寶沒有說話。
某種猜測在她衝擊過大，過載的腦子裡旋轉。
選擇會造成改變，改變形成了主角的性格。
每一個玩家，每一個不同的選擇，每一下在立繪上不同位置、不同頻率的點擊……都造就了各種各樣的主角。
所以那麼多的攻略組，遊戲大神，玩家們日夜狂肝都沒能觸發那個隱藏角色——是因為，那個隱藏角色的設定，只會對一種擁有獨特性格的傢伙徹底表現愛意。
那這個隱藏角色要有多獨特的數據設定，才會對幾千萬中唯獨一份的傢伙動心啊？
【叮~恭喜暱稱『紅酒燉牛肉』玩家成功觸發隱藏角色—風紀委員，點此可查看這個角色的攻略進度！】
天使先生沒等來女友的科普解釋，他只能先點開了面板。
「treasure，所以這就是你要的隱藏角色……」天使先生只是奉命為女友贏得遊戲，所以打出了千萬玩家都沒能打出的隱藏角色後，他表現的很平靜。
左右不過是個有點眼熟的紙片人而已。
【角色—風紀委員】
【好感度：100.00】
天使先生：？
石化狀的惡魔小姐更加僵硬——如果說之前她是石板，現在她就是鋼筋混凝土。
該死的，按照她那個猜測來的話——滿好感度什麼的……啊啊啊啊！
完全就是從頭到尾都在暗戀人家，只不過不好意思說而已啊！
為什麼要特定性格才能觸發？
還不是因為自身太彆扭，必須需要獨特奇葩的直球才能被主角挖出那滿滿的好感條！
……見鬼的和她本魔完全相符啊！
「好感度是滿的嗎？
那就是不需要攻略？
但是沒有攻略完成的提示音啊……呃，我去看看成就區。」
成就區里，【全圖鑑收集之王】這一項，依舊是空白的。
滿腦袋問號的天使先生還在認真琢磨遊戲，他翻動了一下點亮的風紀委員資料，試圖找到線索。
【喜歡的食物：甜食】
【擅長的東西：學習，料理，遊戲】
【討厭的東西：圍攏在主角身邊的所有攻略角色】
【滿好感度語音1：真是的……為什麼她要答應和那個賊眉鼠眼的傢伙去電影院啊！那種流里流氣的傢伙哪裡好？
小雞小雞，聽名字就不正經，呸！】
【滿好感度語音2：那天她在學校花壇旁，竟然還和那個小混混小亮一起吃便當……便利店裡的紫菜包飯有什麼好吃的……我還做了她最喜歡的漢堡肉和玉子燒呢……渣渣。
】
【滿好感度語音3：嘁，體育好了不起嗎，有必要去給小明那個肌肉智障送水嗎……她怎麼誰都亂撩！混蛋！混蛋！扣分！扣分！看我把那些不專心學習的傢伙分都扣光！哼！】
天使先生：「……」
這個世界上，怎麼還有性格彆扭成一條麻花的男生？
麻煩感撲面而來……就不能像我女朋友一樣坦率又可愛嗎。
（？
）
他低下頭，第三次求助於自己聰明的女友：「treasure，我打出隱藏角色了，但是沒有響起攻略完成的提示……你能幫我分析分析嗎？
這個角色的性格好麻煩，我想不出來。」
惡魔小姐自己無意識地往下縮了縮。
天使先生自然地把她往上提了提。
「treasure？
你的全圖鑑成就馬上就好了……但你要幫幫我，別發呆啊。」
好個P。
我才不要教你如何攻略我自己呢！啊啊啊笨蛋！
惡魔小姐哆嗦著抖了一會兒，現在是真的很想衝到大聖堂，以「侵犯個魔隱私」「過度吃瓜」「通過虛擬網絡模擬別魔情感生活，從而看戲吃糧」的罪名，薅光耶和華的頭髮。
……如果那傢伙沒頭髮的話，就薅光他的翅膀！再不行，就，就……就喊自己男友去揍死那個禿子！燒了他的小黃書！
用創世神全知全能的視角吃瓜是犯規的！混蛋！
天使先生耐心等待了一會兒，卻沒能等來惡魔小姐的回覆。
她抖得就像他們初吻那天一樣厲害——羞澀，緊張，虛張聲勢，還有點氣急敗壞。
奇怪。
天使先生看看懷裡抖動的天線寶寶，又看看屏幕上抖動的風紀委員。
難道是……她還在生之前的氣？
「treasure，幫幫忙。
你完全沒必要和一個紙片人生氣，他的性格彆扭又不討喜，但你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比這個角色可愛一百萬倍。」
惡魔小姐：「……我？
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嗯。
你非常坦率。」
天使先生點點頭，又磨了磨她的天線寶寶小圓圈：「你說『哼』的時候表示你很不爽，你說『嘖』的時候表示你極度不爽，你說『討厭』的時候表示你又開心又期待。」
……這位先生，麻煩你把自己的話再過一遍，看看裡面有什麼能和「坦率」這個詞聯繫在一起的內容？
面對大型犬在腦袋上磨來磨去，反覆的「treasure」「可愛」「烏拉拉」「幫忙」循環播放……惡魔小姐，惡魔小姐當然沒能頂住。
廢話，她什麼時候能對這個傢伙不心軟呢。
——就算是虛擬遊戲角色的狀態，也只能被他攻略完畢什麼的——想想都超級不甘心啊啊啊啊！
「隨便了……安格爾，這個遊戲真的隨便了。」
小惡魔越縮越往後，「我知道你怎麼做才能算完全攻略……無非就是逼出他的告白台詞嘛……」
「但是，你不需要逼他的告白了。
我不想要全圖鑑獎勵了，安格爾……你隨便玩玩吧，然後就關機去休息。」
天使先生很困惑。
「可是，你很想要那個獎勵，還打滾說……」
廢話。
一個可以勒著耶和華脖子讓他做出來的公仔，哪有你重要。
如果天使先生在24小時的截止日期之前打出了全圖鑑，這個遊戲就永遠都不會刪除那個隱藏角色——哪怕是一個虛擬的數據角色，哪怕觸發角色的可能性接近於零，惡魔小姐也不想給其他任何生物攻略她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