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顧醫生的同情心
「雅姐,讓她下跪!」格格站在謝惜雅身後,囂張得像是大風天的旗幟。
巴掌大小的那種小旗幟,在她對面的顧然,是雨天的大旗。
他說:「惜雅,我知道你是好孩子」
「孩子?下跪不夠,要磕頭。」
「.不,是好女孩!」顧然立即改口,「你是好女孩,是好女人,一定不會聽格格這個小屁孩的胡言亂語!」
「小屁孩?我放古代孩子都能上幼兒園了!」格格很不服氣。
說她小,她說自己在古代孩子都能上幼兒園;
說她大,她說自己三十歲還是個寶寶。
這就是女人。
以上是顧然在{靜海}的生活體驗,絕對沒有半點污衊與詆毀,全是親身經歷。
「有話好說,惜雅。」他道,「下跪磕頭可以,但換一個沒人的地方。」
要論底線的靈活性,顧然也不差。
到了沒人的地方,沒有監控的地方,下不下跪,還不是他自己說了算?
「顧醫生,」謝惜雅說,「你誤會我了。」
「沒有,我一直相信你是好女人!」顧然才不會上當。
「我不想威脅你,我只是生氣。」
「生氣?」
「你出軌。」
顧然眨眼。
「出軌對顧醫生來說很難理解嗎?我說清楚一點,你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情。」
「你這樣說,我反而更不清楚了——我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
謝惜雅再次抬起手機,亮出那張顧然與格格一起盯著少女裙底的照片。
「她穿了安全褲啊!」顧然感覺自己很冤枉,好在有證據,「格格,你把裙子掀起來!」
「有變態啊!」格格害怕地躲在謝惜雅身後,聲音很害怕,臉上卻全是笑容。
「不是裙子的問題。」謝惜雅盯著顧然。
「那是什麼問題?」顧然問。
「對啊,是什麼問題?」格格也不明白了。
「最大的問題是,顧醫生,你怎麼可以靠別的女人這麼近?」
「.是近了一點點。」
「除我、何醫生、蘇醫生、陳醫生外,請顧醫生你以後與任何雌性保持五千米以上的距離。」
「五五千米?地球還有我能待的地方嗎?」
鼓掌聲傳來,查完阿秋上師、小智房的蘇晴她們走上來,鼓掌的是何傾顏。
「蘇醫生。」謝惜雅把手機遞給蘇晴。
蘇晴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顧然,接過手機。
她還沒看,她身後的人——包括護士——都已經踮起腳尖偷瞄。
「怎麼回事?」蘇晴問顧然。
「是啊,怎麼回事?」顧然也想知道,「我就是想問格格,她怎麼回事,結果我剛抓住她,她就把裙子掀起來,不過你們放心,她穿了安全褲——格格,你還有一點良心,就替我證明。」
「好吧。」格格應道。
她給大家看安全褲。
不是掀起裙子,而是,把裙子脫了。
少女動作緩慢地解開扣子,拉開拉鏈
「混帳!我是這麼看你的安全褲的嘛!」
「顧醫生,你急什麼?」格格不耐煩地問。
「你被冤枉你不急?!」
「好了。」蘇晴打斷,她笑著把手機還給謝惜雅。
「蘇姐姐,我加分嗎?」謝惜雅兔子似的望著蘇晴。
「你看看,你還不如高中生。」何傾顏指著謝惜雅對陳珂說。
「陳珂加分,」蘇晴卻說,「我喜歡善良的女人。」
何傾顏難以置信,對陳珂道:「原來你這麼卑鄙。」
「我嗎?」陳珂忍不住笑起來。
蘇晴看向格格,上下打量她:「今天不上學,你怎麼穿校服?」
「忘了。」
「謊言!」顧然道。
「嘖!」格格一臉厭惡,完全是太妹才有的表情,「校服的靈異感更足。」
「所以你到底怎麼回事?」顧然問她。
「昨晚做了夢,外面一直有人走來走去,護士時不時從門上的玻璃看我,把我嚇醒了。後來我一想,這放在《我與校花在精神病院的日子》,不是很好的情節嗎?然後我又想,如果自己在{靜海}扮鬼,不也可以寫在書里嗎?」
「你能不能誠實一點?」顧然說。
「幹嘛,小說本來就是要加工的!」
蘇晴輕輕揮手,示意閒聊到此為止,繼續查房。
查完房,回到大廳。
「蘇醫生。」王佳佳走過來,檢查病房用的手套還沒摘。
「胡茜藏藥了嗎?」蘇晴問。
「都檢查過了,沒找到。」王佳佳輕輕搖頭。
「抽血。」蘇晴直接道,「查她的血液濃度,把報告給我。」
「是。」
陳珂有些憂慮。
{靜海}任何醫生開的藥,其實都經過了莊靜的審核,尤其是她這樣的新醫生,可正因為是新醫生,所以明知道自己不太可能錯,也難免擔心。
很快,胡茜的血報告出來了,氯氮平濃度極低,確實藏藥了。
護士站。
「藥確實吃進去了,這麼說,」蘇晴沉吟著,「她又吐出來了?王護士,把病房紀錄調出來我。」
王佳佳連忙把病房記錄調出來。
眾人圍在電腦前。
蘇晴掃了一眼。
「上廁所的次數有點多。」顧然站在蘇晴身後,看著病房記錄說。
「看來是吐了。」何傾顏道。
「還有一種可能,多喝水,增加排泄次數,也能讓藥效降低。」顧然說。
「幸好及時發現了。」陳珂鬆了口氣。
藏藥很危險,會讓醫生覺得,這個劑量的藥沒有效果,會加大藥量,而加大藥量後,病人忽然不藏藥,吃下去了,結果就不好說了。
輕則過度鎮靜,重則醫療事故。
「以後改成打針吧。」陳珂以商量的語氣對王佳佳說。
「好的!」王佳佳也嚇得不輕。
除了與美羊羊護士一起照顧謝惜雅,胡茜還是她第一位真正主管的病人,結果就出現藏藥的事情。
如果換成王怡、李慧這樣有經驗的護士,或許早就發現不對了吧。
「不罰款嗎?」顧然幽幽地問蘇晴。
「為什麼要罰款?」
「那至少要寫檢討吧?」
「你是說我嗎?作為組長,沒有及時發現問題。」
「憑什麼啊。」顧然一抬屁股正坐在桌上,面露絕望,「為什麼只有我要寫檢討,被罰款。」
護士站里像是成了『笑聲加油站』,全是笑聲。
其實要罰,可以罰,但蘇晴為了活躍氣氛,不讓新醫生·陳珂、新護士主管·王佳佳氣餒,刻意不罰,只是暗示她們以後留心。
至於顧然,也不是針對他,只是懲罰不會打擊他的自信心。
此外,蘇晴確實很想欺負他,不過誰讓他真的犯錯了呢,組長也不是可以隨便罰人的。
經過這一打鬧,陳珂、王佳佳心中的憂慮去了一些。
顧然估計,主要還是她們看蘇晴沒生氣,只要領導不在意,那這件事只需要自我反思就行。
「對了,蘇醫生,」王怡也主動找別的話題,「剛才我們聊天,昨天晚上好像挺多人做夢的,都被天氣影響得睡不好嗎?」
相當一部分人認為,清醒夢者能『周公解夢』。
這是假的。
等等,顧然通過【黑龍夢】治療精神病,算某種意義上的『周公解夢』嗎?
「或許吧。」蘇晴笑著答道。
坐在辦公桌上的顧然,拿著不知道誰的魔方玩著,忽然看見王佳佳還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王佳佳,你昨晚夢見什麼了?」顧然忽然好奇地問。
「顧醫生,」王佳佳笑著抬起臉,「我昨晚值班呀,不能睡覺的,怎麼會做夢呢。」
(夢見自己半夜去顧醫生的房間了,呀~~)
「真是滴水不漏,還以為能詐出什麼來。」顧然一副可惜的語氣。
「我才不會像顧醫生一樣被罰款呢!」王佳佳將病房記錄抱得緊緊的。
「難說。」顧然笑著,研究手裡的魔方。
「上班時間,沒個正經,沒收。」蘇晴拿走他的魔方,然後轉身走出護士站。
顧然無所謂,跟著一起出去了。
等醫生走後,男男女小護士低聲說:「我的魔方——」
「是顧醫生的原因吧?」悠哉小姐說。
「手賤。」王怡評價。
「為什麼不收起來,就算顧醫生不玩,被護士長看見也會沒收,還會挨罵。」王佳佳道。
「王護士,你還沒嫁出去呢,就幫著」
護士站驟然安靜,顧然去而復返。
他沒進來,只是開門探進半個身體。
「魔方是誰的?」顧然用手指一個個指過去,「我想辦法偷了還過來,偷不出來就買一個,別急著買新的。」
說完就走。
「這算不算顧醫生給我的禮物啊?」男男女護士害羞道。
「花痴。」王佳佳冷酷點評,「顧醫生是那種『油箱裡的油只夠跑10公里,都會心疼汽車餓不餓』的好人,少自作多情。」
「你聽聽自己說的是人話嗎?」王怡大笑。
「剛才顧醫生還想讓小院長罰你呢,他會心疼汽車,不會心疼你。」另一位護士也笑道。
王佳佳反而開心地笑起來。
「你們不明白,」她說,「顧醫生知道自己這麼說,蘇醫生反而不會懲罰我,才故意這麼說的。」
「佳佳,你不會得了鍾情妄想症了吧?」王怡擔憂道。
「我看是單相思。」
「只有顧醫生能治。」
護士站再次笑聲一片。
二組的醫生暫時回到辦公室,中間免不了淋雨,但必須回辦公室,這裡沒有病人,可有些工作只能在這裡完成,比如寫報告。
今天還有額外的工作:把昨晚的夢,以及夢中的感受,全部寫下來。
這些都是珍貴的研究資料。
寫完之後,眾人一起來到莊靜的辦公室。
嚴寒香也在,正坐在沙發上喝咖啡,頭髮略顯繚亂,反而盡顯風情。
電視劇里,經常出現明星的起床畫面,儘管邋遢,亂得角度卻很美,這可能有天生麗質,更多的是化妝師的精心打造,這些都不如嚴寒香的十分之一。
外面下著大雨,雨水嘩嘩,給玻璃掛上一層水簾幕。
辦公室內瀰漫著淡淡的咖啡香,氣氛溫馨。
「先坐。」莊靜說著,拿起報告看起來。
嚴寒香也拿了一份,放在翹起來的大腿上,一邊看,一邊喝咖啡。
「你們怎麼看顧然昨晚的夢境?」莊靜問。
「新的潛力!」何傾顏道。
「也」
蘇晴的『也很危險』還沒說完,嚴寒香開口:「不一定是好事,萬一真的出現無法分清現實還是夢境的情況呢?給顧然放個假,遠離工作一段時間。」
「你覺得呢?」莊靜問顧然。
「.帶薪嗎?」顧然說。
眾人笑起來。
「你個臭小子,跟你說正經的。」嚴寒香笑罵。
「等颱風過去,我們就去德國。」莊靜說,「你們二組最近成績不錯,給你帶薪假,然後再給你們批一筆資金,專門用來旅遊。」
「只能去德國嗎?」何傾顏問,「坐幾個小時的火車,我們就能去歐盟其他國家了。」
莊靜看向嚴寒香。
「唉。」嚴寒香嘆氣,「行行行,我也去。」
「媽媽最好了~」何傾顏坐到她身邊,二話不說就親了她一口。
嚴寒香姿態嫌棄,臉上卻帶著笑容。
「你也不算白去,任何地方都能收集氣味。」莊靜笑道。
最重要的是,當顧然進入新的環境,或許氣味會發生變化,這點嚴寒香很在意。
「媽媽。」蘇晴看向莊靜。
作為女兒,當然也希望自己母親在忙於工作的同時,也能照顧到休息時間,她想讓莊靜也跟著一起四處旅遊。
莊靜沒有第一時間拒絕,沉吟之後,道:「有空的話。」
「這次的病歷很棘手嗎?」蘇晴關心道。
「一個恐怖分子。」嚴寒香說。
「恐怖分子?」
莊靜、嚴寒香沒多說,不知道是需要保密,還是覺得,現在還不到考慮這些事情的時候。
離開院長辦公室,走廊窗外的一切都朦朦朧朧,現在已經是上午十點,天依然黑得像是夜晚。
「就像在海底一樣。」顧然望著窗外說。
「說不定我們還在夢裡哦。」何傾顏走到他身邊,一起看著窗外。
「傾顏,別胡說!」與其說陳珂生氣,不如說她忌諱。
「哈哈,害怕了?別怕,就算是夢,我們也在一起。」何傾顏笑道。
「是夢總是會醒的。」蘇晴說,「或許我們依然分不清現實與夢境,但只要我們過好自己的,不管是夢,還是現實,都沒關係。」
「是的。」說著,顧然摟住她的腰,入手纖細。
「說了別在醫院胡來。」
「情難自禁。」
蘇晴有點害羞,沒有拒絕。
顧然悄悄從她口袋裡把魔方拿到手裡,又將手縮進袖子。
只有蘇晴沒發現,何傾顏、陳珂都在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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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日記》:九月二十四日,周日,靜海白晝如夜
連靜姨、香姨都讓我休息,我是不是真的很危險了呢?
換個角度思考,是不是靜姨和香姨非常、特別、尤其的關心我呢?
笑容逐漸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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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日記》:
胡茜藏藥。
她被繼父強姦時,是不是被下過藥?
又或者,只是單純的不放心藥物?
(莊靜批語:無論什麼病人,醫生和護士都應該先證明自己的無害、交出自己的信任、出示自己的真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