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白莉過來祝賀喬遷之喜,自然沒有拒之門外的道理。
季淮之點了點頭:「謝謝,進來吧。」
當大家看到季淮之身後的白莉時,臉色都變了變。
錢大姐一家和陳剛他們,是知道白莉和他們之間發生的事情的,原本以為白莉搬離了獵村就好了,沒想到今天竟然來了。
黎雪沒見過白莉,但也覺察到了忽然變化的詭異氣氛,用眼神詢問黎漾怎麼回事。
黎漾遞給黎雪一個安撫的眼神,站起身對白莉笑笑:「白小姐來了,請坐。」說著,還搬來椅子,給她安排了座位。
一切動作行雲流水,就像是從來沒有發生過什麼一樣。
白莉提著手裡包裝過的盒子,也道:「我看到這兩天你們家門口有人進進出出搬東西,今天又放了鞭炮,心想一定是搬進來了,便不請自來,黎小姐不會介意吧?」
黎漾接過盒子,淺笑道:「都是喜事,怎麼會介意。」
沒有邀請她卻上趕著來,換做是其他人,一定覺得膈應的,但黎漾如今看開了,也不覺得有什麼了,反正過兩天她就要去緬國了,白莉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她也不用看她演戲了。
隨著白莉的到來,飯桌的氛圍多少有些受到影響,大家說話也不如先前隨意了。
白莉就那樣靜靜坐著,有時也會和錢大姐與季淮之低語幾句,就連之前高人一等的姿態也收了起來。
末了,白莉端起酒杯,與其他人敬起了酒,說是感謝大家這段時間的照顧。
只是她喝了一小口,又接著第二口,一小杯的酒慢慢見了底,不像是來祝賀,倒像是借酒消愁的樣子。
黎漾瞥見她喝酒時投向季淮之的目光,頓時明了。
這是在吸引季淮之的注意,想要博得他的憐惜呢。
她又看了眼季淮之。
季淮之卻像沒有看到白莉的行為一般,與陳剛幾個男人說話吃酒。
黎漾不禁暗嘆,季淮之可真是個不解風情的。
在白莉又拿起酒壺倒第二杯時,陳剛按住了她的手,並迅速抽過了酒壺,笑道:「白小姐,小酌怡情,喝多了傷身,還是少喝點。」
對於這種事情,陳剛還是挺有眼力見的,白莉這番作態不就是試探季淮之的態度麼?
可是她也不用腦子想想,人家黎漾坐在這呢,還想季淮之能有什麼態度?再說了,季淮之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的,上回已經跟她攤了牌,就不可能再對她心軟,她這樣做,不過是作踐自己罷了。
白莉用力抽了抽手,沒抽掉,眼中原本盈著的淚光也蓄了起來:「陳剛,你放手。」
陳剛與猴子交換一個眼色,猴子立即趁機拿走了酒壺,陳剛依舊是一副笑臉:「白小姐,今時不同往日,你現在一個人住,要是喝醉了也沒人照顧,我們也不放心吶。」
錢大姐幾人見狀,也都勸著白莉,讓她少喝一些。
而黎漾和季淮之,始終沒有開口。
白莉掃視一圈,點了點頭,看向季淮之:「我知道了,今天晚上我來這兒,本就是自作多情。」
說罷,站起身,就要回去。
季淮之也沒攔,對陳剛使了個眼色,陳剛便站起來,送白莉去了。
黎雪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偏偏黎漾和季淮之兩個當事人都是神色淡淡,看不出什麼情緒。
待人都走了,黎雪故意落後一步,問黎漾:「那個什麼白小姐,到底是什麼人?」
飯桌上,只聽大家提了一嘴,也不甚清楚。
黎漾簡單說了下季白兩家的關係,道:「你帶著孩子,就不要操心我的事了,左右她已經搬出去了。」
黎雪想著白莉就住在斜對面,要過來不過是一兩分鐘的事,張了張嘴,還是沒有再勸。
黎漾如今已經不同往日,看起來並不像為情所困的樣子,她還是不要再多說什麼了。
季淮之送完客人回來,見黎漾正在打掃衛生,他走過去,接過了她手裡的掃把。
黎漾淡淡掃了他一眼,道:「哦,那你來吧。」
「黎漾。」季淮之拉住了她的手,看著她淡漠的表情,心裡就像被什麼堵住了一般,難受極了。
黎漾抬眸看他:「怎麼了?」
她猜想季淮之可能有話要跟她說,但是不知怎麼的,她現在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心情跟他談這些,或許等她從緬國回來,等大家都冷靜之後,所有事情都會明朗。
白莉的事情像是解決了,可是她一出現,又在時刻提醒她,他們中間還橫亘著什麼。
其他的事情,或許還能努力一番,但感情這東西,即便爭取來了,對方若是沒有想清楚或者搖擺不定,終究是徒勞。
季淮之終究是搖了搖頭:「沒什麼,我來吧,你歇著。」
「嗯,好。」黎漾點點頭,轉身出了堂屋。
*
搬完家,很快就過完十五,高新塵這邊也來了電話,約定十七就動身。
高新塵從港市出發,大家一起在桂省會合。
黎漾收拾好行李,拒絕了季淮之讓阿濤護送,和陶潛一起出發去桂省。
天一早,季淮之親自去送,待綠皮火車越走越遠,隱沒在人群里的陳剛走了出來。
他問季淮之:「大佬,你真放心讓大嫂去?」
季淮之的目光依舊追隨著火車離開的方向,道:「她有她的夢想,本就不該被禁錮在一方天地里。」
陳剛點點頭:「那我們?」
季淮之的眸色轉深:「告訴那邊,我願意跟他們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