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王八爺爺早

  「公爹啊！婆母啊！你們快來看看啊！這個小孫子還動手打人了啊，老娘不活了，蘇青河你是死的嗎？眼睜睜看著你婆娘被欺負死是不是啊！」

  打不過，罵又像對牛彈琴，劉嬌兒屁股一撅，手拍大腿哀嚎起來，這副樣子讓蘇巧巧表示她前世還真沒遇見過，稀奇！

  主屋的門帘被掀了起來，走出一個瘦小佝僂的老人，他小眼微眯，面色黝黑，臉上還有好幾塊黑斑，稀疏散亂的鬍鬚耷拉在他下巴間，樣貌尤為刻薄。

  他手裡捏著一把老舊煙杆，一口一口吧嗒吧嗒地吸著，復又拿出來在門框上敲了敲，這才盯著拿鐵鍬的蘇之昂怒喝道：「大清早叫嚷什麼！」

  蘇之昂被他的常年王八之氣嚇得縮了縮脖子，已經沒有了方才的囂張氣勢，蘇巧巧撇撇嘴，方才鬧那麼久都沒有人出來，這些人若不知情她真的信了的鬼了！

  她學著原主的傻裡傻氣，道：「王八爺爺早！」

  「賠錢貨！你在亂喊什麼！」

  蘇來福身後竄出一個人影，從門口抄起掃帚直直對著蘇巧巧三兄妹，此人一身灰布褂子披身，臃腫的身體擠出來，硬生生把蘇來福擠出屋外來。

  蘇巧巧躲在大哥身後，又補了一句：「二伯娘說我們是龜孫子！」

  饒是蘇之昂都理解了蘇巧巧說的是什麼了，說他們是龜兒子，那不是在罵他們爺奶是龜？蘇之昂鼓起掌來，興奮地對蘇巧巧道：「妹妹你好聰明，我怎麼剛剛沒想明白呢？我們是龜兒子，爺奶就是龜，那蘇三寶他們也是龜兒子！」

  蘇巧巧噗呲一笑，她這便宜二哥也是個會解釋的了。

  「夠了！成何體統！」蘇來福臉色也極其不好看，瞪了一眼已經傻眼，不敢動彈的劉嬌兒，手裡的煙杆又敲了敲牆柱，道，「老三家的，你們爹娘呢！」

  「爹娘去給我們洗衣服了。」蘇之昂搶在蘇之軒前面說，以往爹娘都要洗他們的衣服，是大哥說了，如今既然分家了，他們就不用干其他家人的活兒了。

  似是不知道老三家會如此理解分家這件事，蘇老頭滿意地點點頭，卻還是冷著一張臉，道：「他們來了你們便搬走吧，屋裡的東西留下。」

  說著，他便轉身又進了主屋，孫大妞也滿意了，瞪了一眼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二媳婦，轉身便進屋，跨進去的一隻腳又踏了出來，她道：「喊你們娘把早飯做了再走。」

  「奶，二伯娘已經做好了。」蘇巧巧指了指已經燃起的灶台，方才她可看見了，二伯娘懷裡揣著一個粗面饅頭，顯然是趁著二老還沒起來便生了火，偷偷蒸了饅頭的。

  果然，孫大妞的死亡視線落在了劉嬌兒捂著的懷裡，小腳兩三步便倒騰到她面前，一把就掏出懷裡還熱乎的饅頭，怒氣沖沖地指著劉嬌兒：「好你個偷家的！老娘是短你吃短你喝了？喊你生個火你敢動灶台的東西，挨千刀的爛貨，你就不怕吃了爛肚子，爛心肝的破玩意兒！」

  孫大妞在那用手指搓著劉嬌兒的腦袋口吐蓮花，蘇巧巧卻拉著哥哥們進屋子收拾衣物，他們得趕緊把爹娘收拾好的包裹也一起帶走，裡面雖然只有兩件衣物，可若是再不走，定會被這一大家子再奴隸一天才能離開。

  拉著兩個哥哥從屋後偷偷溜走，來到河邊找蘇青山。

  「你們怎麼來了？不是等爹娘把衣服漿洗好了再搬家嗎？」

  蘇青山正和村裡的人嘮嗑，手裡敲打著衣服，見三兄妹整整齊齊過來，還以為是來喊他們吃早飯的，不想卻看到三人背著他們早就打包好的包裹。

  蘇之軒將一早發生的事說出來，又解開包裹里的東西給蘇青山看：「爹，這個包裹里只有我們的一件換洗衣物，沒有其他東西了。」

  他其實想問的是那一兩銀子可是到手了。

  一旁的村民是蘇青山一向交好的孫吉祥，他們一家在村口住，沒有什麼亂七八糟的骯髒事，方才聽蘇青山分家了，還在好奇原因，這下更加好奇地問出口了：「青山哥這是怎麼了？好端端地怎麼就分家了，還只能帶出來換洗衣服？」

  「哎！」蘇青山本意是不說出那些事情的，沒想到蘇之昂比他還快一步，將昨晚因為二兩銀子鬧的事說出來，看著蘇巧巧此時還面色非常蒼白，孫吉祥一臉怒意，「這個蘇老頭真不要臉，這些年你和嫂子為他們賺的沒有十兩也有五兩了，這會看著要出二兩銀子，連兒子都捨棄！」

  「可不是！」一邊吃瓜的村長的兄弟孫旺財也跟著打抱不平，「分家就分一兩和那個破老宅，要是我我早TM鬧開了！」

  蘇青山也不好說自家醜事，示意林小菀趕緊把衣服洗好，帶著蘇巧巧三兄妹便往後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