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海此時恨蘇青山一家恨得牙齒痒痒。
他在他爹娘屋裡來回踱步,怎麼也要讓蘇青山掉一層皮。
蘇來福手裡的旱菸吧嗒吧嗒地吸著,一瞬間騰飛的煙霧迷糊了他的面部。
「行了,海子和你說話呢!這狗雜……種不認親爹娘,被那騷……狐狸勾了魂去,你想個辦法治治他們!」
孫大妞將他嘴裡的旱菸杆一把奪了過來,扔在桌子上,一臉兇狠和心疼。
對蘇青海的心疼,對蘇青山的兇狠!
蘇來福吐出一口煙,盯著碗裡的水:「老大,你有什麼想法?」
「爹,老三是我親兄弟,我定然不會讓他有事,可老三身邊有林氏和蘇巧巧,是不可能和我們同心的。」
他看向窗外,庭院很安靜,連蟲子的鳴叫都沒有。
小心翼翼地坐到他爹身邊。
「爹,那蘇巧巧經常去鎮上,身邊跟著的那幾個丫頭不過就是幾個黃毛丫頭,會的也就些三腳貓拳腳,到時候我找幾個人……」
蘇青海手比了一個殺的動作,嚇得孫大妞喝水的碗都掉在地上,咕嚕嚕轉了好幾圈。
「兒啊,這事你確定能脫得了干係?」
她緊緊地抓住蘇青海的手臂,生怕他出一點事。
蘇青海不耐煩地拂開她的手,緊緊地盯著他爹:「爹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自己惹禍上身的!」
「去吧,天色不早了,該睡了。」
蘇來福沒有回答,而是挪動著屁股下了炕,去打水洗腳了。
蘇青海一臉懵,神不守舍地回到房間。
「怎麼樣?你爹怎麼說?」
王銀梅從炕上下來,鞋子扒拉兩下就穿上了,一看見他的身影便撲了上去。
「你猴急什麼!你說爹是什麼意思?話才剛起頭,他就說要睡了?」
蘇青海盤腿坐在炕上,看著媳婦還沒把行李收拾好,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個懶婆娘,讓娘看見了又該收拾你!」
「行了行了,我這不是心裡有事兒嗎?」王銀梅才不管什麼收拾不收拾,她就是不願意收拾,等著自己回鎮上去的!
「你說,你爹的意思會不會是同意了,只不過礙於面子?」
「對!」蘇青山拍了一下大腿,若是他爹覺得不行,定會訓他!「你明兒就去村尾蹲著,看看他們什麼時候去鎮上,趕緊來告訴我一聲!」
「當家的,可這萬一那些人把你供出來……」
「放心吧!我不會那麼傻自己去找人的。」
第二天……
蘇巧巧看著庭院裡橫七豎八躺著的人,暗暗嘆了口氣,這米酒的勁頭也太多了,她昨晚不過喝了一小碗,就醉得不省人事。
初春端了一碗玉米糊糊過來:「主子醒了?先喝點暖一下胃。」
她將初夏三姐妹喊醒,又去喊聽風等人。
「昨晚是我娘送我回屋的?」
初春點頭,一邊收拾著桌子上的殘渣,一邊道:「是夫人送您回去的,原本想扶老太爺回家的,奴婢想著萬一老太爺有什麼需要卻沒人照顧,便將他二人扶在客房休息了。」
蘇巧巧端著碗坐在桂花樹下,桂花已經滿身翠綠,再有兩個月便滿院飄香了。
「初春,你可認識公孫鏢局的人?」
初春下意識身體僵硬了些許,發現蘇巧巧沒有留意到她的異樣,這才暗暗鬆了口氣。
「主子是需要押送什麼東西嗎?」
「不是押送貨物,是要找幾種東西,他們走南闖北應當會更有渠道。」
她想起昨晚的白米酒,是真的喝不來,若是在異地都能喝上啤酒,那真的是一種享受啊!
初春湊過來看她在桌子上塗塗畫畫,沒幾筆,一撮淡黃色的果穗便躍然紙上。
「這有這種東西嗎?好像小麥穗。」
「不是,完全兩種物種。」蘇巧巧將形態特徵和生長習性都備註在畫的旁邊,「你可能聯繫上他們?」
「主子何必找公孫鏢局,如意酒樓遍布全國,認識的人也不少。」
蘇巧巧搖頭,將畫裝進信封,道:「趙家能人多我明白,他們其中的恩恩怨怨也與我無關,我不過是想搭上公孫鏢局這一條船罷了。」
再說,她已經有意拉開她與趙家的關係,免得趙老爺的事被證實,她脫不開身。
「若是你沒有途徑,就把這封信交給福老,他一定會有辦法。」
這是一種自覺,福隆一定能為她辦好這件事。
「是!」
初春猶豫了一下,這才接了過來。
讓初夏接手她的打算事務,騎著馬出去了。
「這麼早怎麼出去了?」
林小菀拿著一個油紙包著的東西,準備來找蘇巧巧,迎面險些撞上出門的蘇巧巧。
「昨兒您不是說繡品快好了嗎?我過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