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再會

  待到吳大將軍帶領援軍來後，協助霍翀已將敵軍剿滅大半，等到萬松柏和程始二人帶領一眾部曲來時只需做些善後工作即可。

  敵軍被盡數殲滅後，霍翀將軍一個飛身上馬，飛快向前生擒住想要趁亂逃跑敵軍首領，押至城內問審。

  等到城外安營紮寨後，少商才被青叢夫人從馬車上抱下來。到現在她覺得一切都像一場夢一樣：她沒有被父母拋下，反而她覺得……

  少商內心：阿母會怎麼讓阿父把我抱走呢，她不是很看重名聲的嗎？

  她有一個念頭慢慢露出萌芽，一雙大眼睛充滿懷疑的看向蕭夫人的方向。

  程少商內心：阿母…也重生了？

  不過，她還不確定。

  不久，程始身披盔甲走至蕭夫人身邊，蕭夫人在爐子上燒好的薑湯也做好了，蕭夫人便遞給他一碗薑湯。關切道：「夜深了，將軍在外善後，可別染了風寒，喝碗薑湯暖暖身子吧。」

  程始憨厚的笑笑：「還是夫人體貼周到，今日這外面可的確足夠冷的。」

  程始端著薑湯，來到少商與三個兒子身邊。看兒子嘛，掃一眼，沒事便罷了，可看到女兒，星星眼都冒出來了，少商頓時感到一道熱絡的目光照在身上，轉頭便看見自家程老爹的眼神，她便不緊不慢的蹬著小短腿來到自家阿父旁邊，抱著程老爹的腿「求抱抱」。

  老程同志看到女兒便頓時心都化了，一手抱起香香軟軟的小女兒，一旁的小少宮看到，也伸著小手要抱抱，可程老爹看了一眼便說：「找你長兄去。」

  程詠小朋友無辜收到了照顧弟弟的任務。

  程少宮小朋友表示這很不公平，為什么妹妹可以被抱著，從馬車到營帳里，而自己只能拖著小短腿噠噠往帳內跑，這不公平，嗚嗚嗚。

  而小程女士表示，沒辦法，自己的阿父就是很寵女兒的呀，誰叫程家太缺女兒呢，畢竟，哼哼，物以稀為貴。

  程始端著薑湯，看向自家夫人，緩緩開口：「今日這場戰事，霍大人守得難啊，若不是吳大將軍援軍及時，等咱們來的時間，這城…怕早是守不住了，唉…」

  少商與蕭夫人均是一愣，而後蕭夫人開口，同時也問出了少商內心所想：「孤城，守住了？」

  而此時少商心想：孤城不是因為凌益叛敵而破了嗎？

  「是啊。聽說，那霍將軍的妹婿凌益，也已被府內一場大火給燒死了。」程老爹回答。

  少商心想：凌益死了！原來是因為凌益被燒死了，沒法與前去與外敵開城門，孤城才能守下。不過…凌益是怎麼出事的？

  程始嘆息一聲，轉頭看向蕭夫人開口。

  程始：「唉，夫人，等到明日，我們可要帶上兒女們去霍府拜訪霍大人與其夫人，也得去上一柱香才行。」

  程始看向妻子，蕭元漪也同樣停下手中的動作，回視丈夫，開口道：「我知道，這自然是需要的，待到明日用過早膳，你我便帶孩子們前去。

  第二日清晨。

  用過早膳後，二人便帶著三個孩子前往霍府。

  一路上，少商都沉默不語，她不知道小時候的霍不疑是什麼樣子，或者說是霍無傷，應該是活潑開朗的霍家小公子吧，他的日子本該十分美滿的…

  到了霍府，白布自然是高高掛霍府門前，不過剛剛經歷一場鏖戰，不適宜大操大辦，程、蕭夫婦帶兒女跟隨霍府侍婢進入靈堂後，分別與霍大人和霍夫人表示哀悼之情。

  可少商尤自不解，曾經她也經常去探望霍夫人的，如果自己沒記錯的話，霍夫人這個時候應該是很愛凌益的，但看看靈堂前這個女人，雖然通身素色衣裙，頭上僅僅只有一根銀簪固定髮髻，看似好像是十分標準的守孝套裝，但是她的眼神…

  眼神中卻沒有一絲的悲哀之色，反而卻有豁達，釋懷之意，不卑不亢，不怨不懟。少商不解，為什麼凌益死了，霍夫人卻如此做派？她不應該是悲痛萬分的嗎？

  離開靈堂後，霍侯夫人帶領蕭夫人即一眾女眷去往前廳歇息。霍夫人自是坐在上首主位，左下首是吳大將軍的妻子，右下首便是蕭夫人，其餘幾位下座便是孤城中士族的女眷。

  霍夫人遣自家大女兒帶著程詠與弟妹一行幾人前去玩耍，留幾位夫人下來說體己話。

  少商幾人跟隨霍家二女來到後院時，就看見兩個長相有七八分相像的男孩，一人身上披麻戴孝，如是看便是真正的凌不疑，另一人身穿素色衣衫，如是看便是霍無傷，看到他，少商的心不覺像刀絞般撕扯了一下。

  如果說少商與少宮的龍鳳胎本來就長的相像的話，那這兩個男孩卻只是表兄弟的關係，竟然也如此相像，的確是霍夫人基因強大了。

  霍不疑看到二姊帶著兄妹四人前來也是一愣，他一眼就認出了這是他日思夜想的少商了，儘管人還是小小的一個，卻足以讓他認出。

  可少商怎麼會在孤城？就算是自己重生了，那她不應該還在都城嗎？霍不疑始終想不明白。

  一旁的霍不染開口：「阿狸，阿猙，這三位小公子和這位小女公子乃是程將軍的子女，分別名喚程詠，程頌，程少宮與程少商，今日特來我府上拜訪，你二人可要好好與之玩耍。」

  隨即霍不染轉頭又對著程家四兄妹道：「此乃我家阿弟與從弟，名喚霍不疑與凌無傷，不疑小一點，無傷大一點，不過也都是同年出生。」

  少商旋即又是不解：不是說，霍夫人搶了自家嫂嫂給兒子起的名字嗎？怎的二人的名字沒變呢？

  真是少商這幾日裡經歷的太多，信息量太大，真是人太小，腦仁也太小，都不足以讓她消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