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不染看看水中早已將自己撲騰成落湯雞的裕昌郡主,毫不掩飾的嘲諷出來,畢竟……就連三公主五公主這樣的她都敢罵,何況一個郡主。
倒也不是她尖酸刻簿,實在是她們要不就是太聒噪,要不就是仗著家世與真龍血脈,便肆意的為所欲為,不過,她可不會慣著這群人,她家向來看不慣這樣的女兒,一個個擠破了腦袋都要往俊俏郎君身上撲,到底還是給自家人丟了臉。
裕昌郡主眼見被戳穿戲碼,便憤憤然站起身從水中出來,本來還想到霍不疑身邊去賣慘,卻被霍不染的氣勢壓的只得離開。
眼看裕昌郡主走了,霍不染看看霍不疑與程少商兩個人,自覺的準備離開。
霍不染:「我看那裡有支素簪挺好看的!阿猙,你替我好好陪少商妹妹,她第一次來上元燈會,我把那支簪子買來贈阿母。」
還未等二人回話,霍不染就買好簪子溜了,畢竟少商這麼乖巧伶俐的女孩要是不給自己作娣婦可就虧大發了。
霍不疑有些忍俊不禁的看看自家二姊,在轉眼看眼前的女孩,依舊梳著兩個雙環與頭頂,披上毛茸茸的披風活像只嬌憨調皮的小兔子,忍不住想要捏捏女孩柔嫩的小臉。
少商則沒好氣的嗔怪男人:「你把我臉都捏疼了!」
青年還是一如既往的爽朗一笑,他喜歡女孩現在的樣子,就如同他從前求娶她時的模樣:天真果敢,敢愛敢恨,是這天下最能與他並肩同行之人。他喜歡的,也從來都是這樣的她。
二人在城中遊逛了一番,少商也與霍不疑「對好了帳」。
「你是何時發覺自己重生的?」
「阿父阿母走前的早上,約莫就是凌益死的那個上午。」
「你呢?」
「大概與你差不多。」
少商淡淡的哦了一聲。
「少商,姑母,應當也是如此。」
「你是說,霍夫人也是重生的?」少商對這個答案還很震驚。
少商恍然大悟道:「那怪不得了……怪不得我那日隨家人去霍府時霍夫人臉上全無哀傷的神情。」
霍不疑:「不錯,那把火,就是姑母找人放的。」
結合前面的話語,少商對這個答案少商已然猜的七七八八了。她從前從蕭夫人口中聽到過凌益是被霍府自己人放火燒死的,在知道霍不疑也重生之後甚至猜過這人是霍不疑,卻沒想到竟然是重生後的霍夫人。
「那霍伯父查到了嗎?這件事,伯母好像從未在信中提到過。」
「阿父查出來了,不過阿父也同時查出來凌益就是孤城中差點通敵的叛徒,於是掩蓋下了這件事,不許家中任何人再次提及。」
少商表示知道了的點點頭:「嗯,還有一事需要告訴你:我阿母,也是重生的。」
霍不疑瞭然:「所以蕭夫人才能制止葛氏與你大母將你帶走。」
少商依舊點點頭,二人合計好所有事宜後霍不疑帶少商走上城牆,俯瞰萬家燈火的美好,與塵世間獨有的熱鬧景象。
「還記得我之前說與你第一次見面時的景象嗎?」霍不疑深情的看向少商。
「我記得你說:那日,漫天華彩肆意的煙火,人潮如織,可你只看得見我,所謂一眼萬年,也不過如此了。」
少商衝著霍不疑甜甜一笑。
她還記得太子妃曾說過,男人總是孑然一身站在那燈火闌珊處,看著他人的幸福生活。
可是,這次他有父母親自教導文武,有手足親情一同長大。這次的他,不用再看他人的美滿家庭來作慰藉了。
「少商。」
「嗯?」
「少商君,在下暫以天下星河為禮,以人間煙火為聘,只願日後朝朝暮暮有卿在,歲歲年年常相伴,少商君可願答應在下?」霍不疑朝著少商的作揖,眼神明亮而又誠懇。
少商不知何時紅了眼眶,她白皙嬌嫩的手搭在青年那雙被劍柄磨出繭子的手上,輕聲在他的耳邊低語:「霍阿猙,我那日在府內不就答應你了嗎?」
霍不疑思索了片刻那日兩人說過的話:
霍不疑:「我們不做老友,我們要做老夫老妻。」
或許,少商那日的崩潰哭泣就是答案:她早就已經心軟了,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霍不疑抱上少商,將他對她的愛意揉進她的骨子裡。天空中忽而迸發出色彩斑斕的煙火,閃耀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