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可瑜想到今日她多次邀請皇上前往明月宮,皇上都未曾露面,卻被楚晚卿將人截到了春暉宮,頓時心中怒火更盛。
她直接將矛頭指向了楚晚卿:「你這妖妃,究竟使了何種手段,竟哄得皇上與你白日宣淫,你真是不知……」
楚晚卿放下手中的筷子,一臉無辜地對上了陳可瑜的眼睛。
「住口!」
納蘭雲休起身,怒聲打斷了陳可瑜後面的話語。
她走向陳可瑜,眼中滿是失望:「瑜美人,你可知你此刻在說些什麼?」
陳可瑜眼中的淚水奪眶而出,她踉蹌後退了兩步,悲從中來:「所以,你也要護著她?」
「本宮這是在護著你,你可知道,你的這些言語有多麼大逆不道!」
宇文淵本想悄悄去春暉宮陪楚晚卿用午膳,給她個驚喜,誰知竟撲了個空。
王欽看了看皇上這副失落的模樣,心裡焦急萬分。
「清風,明月,你們小主去哪兒了?」
清風和明月跪在地上回話:「楚美人去了雲嬪娘娘宮中用膳。」
王欽打量著皇上的神色,心中忐忑不安。
這楚美人,身子不是還病著嘛?
皇上今早見她虛弱,這會兒都不忍心召她前往養心殿,特意從養心殿過來春暉宮陪她用午膳。
她倒好,竟自個兒跑出去陪別人用膳了。
王欽看著跪在地上紋絲不動的清風和明月,急得直跺腳。
「還在這兒愣著作甚?還不快去把你們主子叫回來。」
清風和明月正要起身,宇文淵倒是先一步從椅子上站起來:「朕倒要親自去瞧瞧,瞧瞧她在別人宮中吃得可還香甜。」
所以宇文淵此刻,站在正殿的屏風後面,親眼目睹了這一切。
他最厭惡後宮嬪妃惹事生非,肆意揣測。
今天白日他確實沒能忍住要了楚晚卿,可並未讓敬事房記錄,此事本無人敢議論。
然而陳可瑜僅憑自己的臆想,竟敢在外大聲宣揚。
王欽剛剛也被陳可瑜口中那句「白日宣淫」嚇得冒出一身冷汗。
這瑜美人可真是能折騰啊,這種話豈能隨口亂說?就不怕把自己的後半輩子都給作沒了嗎?
陳可瑜哭哭啼啼,仿佛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整個殿內,儘是她斷斷續續的抽泣聲。
楚晚卿輕捏手中的帕子,仿若受到極大驚嚇,倚著念夏的手緩緩起身。
她向雲嬪行禮道:「雲嬪娘娘,臣妾忽然感覺胸悶不適,先行告退了。」
陳可瑜豈會讓楚晚卿這般輕易離開,瞬間止住哭聲,攔住了楚晚卿的去路。
她怒目而視,喝道:「不許走!」
午後的陽光透過窗子傾灑進來,落在屏風之上。
屏風後的身影被映照得拉長許多,眾人的目光皆聚焦在楚晚卿身上,自然無人察覺屏風後藏有人。
楚晚卿面露懼色,向後退了幾步,滿心委屈道:「瑜美人,我究竟何處得罪你了?」
陳可瑜逼近幾步,氣勢洶洶:「少在這兒裝無辜,冷宮的楚采女是不是被你逼迫到明月宮偏殿自盡的?」
楚晚卿臉上的恐懼清晰可見,瞬間臉色煞白,眼中的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顆顆滾落。
她聲音微微顫抖:「你說什麼?楚采女自盡了?」
陳可瑜冷笑一聲,步步緊逼:「怕不是你害怕楚采女將你的秘密吐露,所以你才將其滅口的吧?」
「我也知曉了你的秘密,所以你才將楚采女騙到我寢殿自盡的吧?你想嚇死我好獨占皇上吧!」
納蘭雲休越聽越覺荒唐,只覺陳可瑜已然失了心智,趕忙出聲制止:「芯蓉,芯月,你們主子病了,還不速速將人帶回明月宮,尋個太醫好好診治。」
芯月上前勸道:「美人,咱們回吧。」
「滾!」
陳可瑜抬手便是一巴掌,扇在了上前攙扶她的芯月臉上,芯月捂著臉,在一旁連哭都不敢出聲。
緊接著,陳可瑜一把抓住了楚晚卿的手臂:「你的庶妹說的沒錯,你就是以色侍人的狐媚子,不然怎能勾得皇上與你白日宣淫?但你千不該萬不該從我手中搶人,阻攔皇上來見我,今日我定要好好教訓你!」
楚晚卿搖頭道:「我沒有……」
陳可瑜怒不可遏,用力一推,將楚晚卿推倒在地,念夏驚慌失措,連忙擋在自家主子身前。
楚晚卿委屈地垂眸,幾滴淚珠悄然滑落,滴在了她撐於地面的手背上。
微風拂過,吹亂了她的髮絲。
窗外的光照在她的側臉上,顯得她更加柔弱可憐。
陳可瑜見楚晚卿這模樣,愈發惱怒,她抬腳將念夏踹開,揚起手,朝楚晚卿打去。
「砰!」
一聲巨響,似有人被踹飛了出去。
楚晚卿咬著唇,滿心害怕地抬了抬頭,只見宇文淵俯身,朝她伸出手。
而陳可瑜,被宇文淵一腳踹飛,撞在柱子上,昏厥過去。
「皇……皇上?」
楚晚卿滿眼驚詫,伸出手,宇文淵一把將她拉了起來,擁入懷裡。
「朕來晚了,愛妃受委屈了。」
納蘭雲休等人這才回過神來,瞧見皇上身後還跟著皇后娘娘,紛紛跪地向皇上皇后行禮。
楚晚卿縮在宇文淵懷裡,肩膀微微顫抖,抽噎出聲:「皇上……臣妾的庶妹,真的……真的自盡了嗎?父親若是知曉,該是何等傷心……」
皇后手捻佛珠,不著痕跡地瞥了宇文淵懷裡的楚美人一眼。
宇文淵看著懷中哭得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的美人。
他深知楚家的狀況,知曉她一直被繼母和庶妹欺凌,父親卻從不偏袒於她。
而她,第一時間擔憂的竟是父親得知庶妹不在後的傷心。
望著眼前這個善良且不記仇的柔弱女子,宇文淵心疼更甚。
「朕唯恐你身子孱弱,聽聞此事會傷身,故而未讓消息傳至春暉宮。」
楚晚卿終是忍不住,躲在宇文淵懷中放聲痛哭。
宇文淵摟著楚晚卿,目光看向暈倒在地的陳可瑜,厲聲道:「瑜美人口出狂言,在後宮滋事生非,即日起貶為末等更衣,拔了這惹事生非的舌頭,打入冷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