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至於那麼嚴重,況且饒是如此,我也不會因此改變既定戰略,只是......」
見寧飛欲言又止,裴玉婷連忙問道:「只是什麼?您別賣關子呀!」
寧飛並不說話,一臉壞笑。
「你別鬧,我可不去當什麼間諜,會死人的!」
跟了寧飛許久,裴玉婷已多少和他有了些許默契,自然看出他這眼神乃是何意。
慢說寧飛,就是換做任何人,有了這數據,也一定會想著偵查一番確認,屆時打起仗來,有了這等數據可就輕鬆多了!
而且南詔不是諸土司,和乾人無論長相亦或生活習慣,皆大差不差,潛入其中打探消息似乎問題不大。
可話說回來,裴玉婷可不是什麼高手,萬一......
「別擔心,我帶你一起去!」
「那要不您自己去吧,我實力實在太次,若給您拖了後腿,可就得不償失了!」
裴玉婷主打一個不想去。
她又不是那等能混進皇宮吃御膳的高手,況且兩國交戰,必然戒嚴,一旦被抓,下場可想而知。
「我們不是有內應嘛,絕對不會出事!」
寧飛從袖子裡拿出之前龐婉給的那一枚大金牙放在桌上。
「殿下,您不會真信了吧?」
「萬一那娘們是在逗咱們玩,屆時進退維谷,可就等著傻眼吧。」
寧飛可不似裴玉婷一般怕死,恰恰相反,他認為南詔沒有裴玉婷想像中那麼可怕。
按聶榮的說法,他們內部正值權力更迭,丞相和王爺鬧的不可開交,又有協防壓力,不得不同仇敵愾。
一開始還好,久而久之,難保他們不會互相坑害對方。
甚至於說,把寧飛當刀,借他之手滅掉對方也是極有可能的!
所以寧飛正好能渾水摸魚。
「五百兩!」
「我可不是那等貪財之人!」
「一千兩!」
「人沒了,錢掙再多又有何用?」
「兩千兩!」
「成交!」
寧飛登時笑的合不攏嘴。
「不是說你不貪財,且人沒了錢掙再多亦無用麼?這是怎麼回事?」
裴玉婷臉不紅心不跳的解釋道:「這不是有您嘛,我再弱,您這實力可不是蓋的,我相信到了關鍵時刻,您定不會棄我不顧!」
寧飛不置可否,待天黑之後,帶著裴玉婷來到江邊。
表面看來,南詔那邊沒甚異樣,一如往常一般十分平靜。
但裴玉婷相當清楚,叢林之中一定隱藏著無數南詔士兵,故此小聲對寧飛道:「殿下,咱們要不要再走遠些?」
寧飛搖頭道:「不,就得從這兒過去,你看!」
因有月亮,不算太暗,裴玉婷順著寧飛手指方向看去,對面有個小渡口,零零散散飄了幾隻船。
渡口後頭便是一座小山,山腳幾乎伸到了江里,甚至成了金沙江的一部分,幾乎可以做到在不上岸的前提下直接上山,確實挺適合潛入!
「可這水......」
別看表面無甚異動,水極其之深不說,據說還有所謂暗流。
即你一旦涉入其中,必然會被捲走!
「放心,我早做好了準備!」
寧飛拿出繩子,一頭系在自己腰上,一頭扔給裴玉婷。
「要不還是算了吧!」
裴玉婷自然知曉寧飛這根繩子有何作用。
一旦自己被捲走,他能拉住自己。
但據說暗流的勁力相當之大,就算寧飛力氣不小,可在水裡無處借力,屆時救不了自己不說,還有可能把他也拖進去。
這讓裴玉婷如何能接受?
平時開開玩笑也就罷了,真到了那等時刻,她可不希望寧飛能為她陪葬。
「算什麼算,你當我真那麼好心,你死了我便陪你一起死?」
「別逗了!」
「暗流據說靠近岸邊,我先游過去,等上了岸,把繩子系在樹上,你不就無論如何也不會進入暗流了?」
「也是!」
裴玉婷點了點頭,忽又想到寧飛剛才所言,沒好氣道:「真是把你想太好了!」
說完,還不忘哼一聲表示抗議。
寧飛一笑置之,等裴玉婷系好繩子之後,率先跳入水中。
百姓們說的果然沒錯,水裡確實非比尋常,好在寧飛十分熟悉水性,一頓往前撲騰,很快來到暗流所在之處。
寧飛並未直接進入,而是浮在江面上等裴玉婷。
沒法子,若是讓繩子影響了自己發揮,屆時說不定就真讓暗流給捲走了。
反觀裴玉婷,雖然也會游泳,但多少有些蹩腳,游的相當費勁,用了足一刻鐘時間,方才來至寧飛身邊。
「我真是做夢也沒想到,有朝一日竟然被自己拙劣的水性拖累了!」
裴玉婷行走江湖已久,自然要會些常人不會的技能,水性其實還算不錯。
卻萬沒想到,竟然如此吃力,甚至跟寧飛相比,就像一個不會水之人。
這讓她如何能夠接受?
「還有更有意思的呢,待會兒看好我是怎麼穿過暗流的!」
寧飛沒猶豫,直接鑽進水裡,著實嚇了裴玉婷一跳。
就是把頭露在水面之上,穿越暗流也相當兇險,何況潛泳?
叵耐此時萬籟俱靜,裴玉婷害怕打草驚蛇,故此不敢出聲,只能在內心祈禱寧飛能夠成功。
同時,心裡也有些埋怨寧飛。
這不有病吧,你堂堂五珠親王,冒這等險幹嘛。
就算不知對方的具體布置,一旦打起來,再靈活應變唄。
退一萬步講,就算沒打贏南詔,有金沙江攔著,他們也反攻不過來。
不就是大戰略無法繼續進行了嘛,有道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幹嘛非得這麼拼命?
再者說,軍中能人無數,也有世代生活在水邊的,讓那些熟悉水性的人來多好!
越這麼想,裴玉婷越提心弔膽。
而且一開始還能聽到似有似無的水聲,到後來,江面出奇的平靜,好像......
沒事沒事,自己身上可還綁著繩子呢,一旦寧飛被捲走,繩子一定會動的。
如今沒動,則證明他還安然無恙!
豈料想什麼來什麼,裴玉婷身上的繩子固然劇烈動了起來,帶著她也往對岸游去!
怎麼辦怎麼辦,難道自己要陪葬不成?
裴玉婷慌張急了,一方面擔心寧飛,一方面又怕自己也死,手已摸到腰間匕首。
但卻不知為何,一咬牙一狠心,竟然並未拔刀,而是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