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憾在夜市攤上自斟自飲。
「段以恆……」
葉憾來自山村,本是敢愛敢恨的性格,可是到了大城市,在這座鋼鐵森林裡迷失了太久。
規矩代替了血性。
欲望逼出了忍耐。
活的越來越憋屈,越來越沒有自我了。
他以為自己放棄了……夏荷受到了懲罰,段以恆也失卻了工作。
一切都結束了!
可是白天時段以恆無恥的嘴臉,才知道一切都沒有結束!
拿得起放得下?
出於妥協、出於商量……還是出於無奈?
砰!
葉憾重重放下了酒杯。
扭頭,他看向關東煮小吃攤兒後面正忙活著的女人。
「你好,想吃點什麼啊?」
「好嘞,兩瓶啤酒,馬上給您拿,冰的嗎?」
女攤主兒穿著圓領T恤、藍色牛仔褲,三十歲左右的模樣,因為忙碌臉上紅撲撲的。
很漂亮,聲音也很好聽。
面對客人色眯眯的眼神,或者解救裝瘋似的言語騷擾,女攤主一個責備的眼神,就能讓對方偃旗息鼓。
這樣的女人,怎麼報復?
葉憾很鬱悶。
他認為段以恆沾沾自喜的東西,指定就是他在乎的東西。
可這個女人一看就是賢妻良母,對她下手自己還是個人嘛。
下午離開白氏藥業集團的時候,葉憾憑著段以恆留在自己身上的氣息,走了十幾公里的路,終於找到了某個小區。
尋找樓棟,等待,然後看到一個騎著車子的女人,跟著她來到了這裡。
這個女人身上有太多段以恆的氣息。
根據年齡,如果說她不是姓段的女人,打死他也不信。
……
「先生,您還要點什麼嗎?」
聞言,葉憾環顧四周,發現不多的幾張桌子旁,就剩下自己一位客人了。
「呃……再來一瓶啤酒。」
「好的。」
看著她的背影,葉憾注意到,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將三輪車後面的操作台收拾停當了。
因為自己,害得她無法正常下班,她居然沒有任何的無奈。
「可以陪我喝一杯嗎?」葉憾接過啤酒說道。
「實在是對不住,待會兒我還得騎車,酒是不能喝的,」女攤主歉意的笑了笑,坐在對面的小馬紮上,說道,「你是不是有心事啊?想開點,沒有過不去的坎兒。」
葉憾低頭。
本來過去了,可是你丈夫這個臭不要臉的讓老子過不去。
「段以恆……最近忙什麼呢?」
女攤主手裡的抹布掉在了地上,臉色瞬間蒼白起來。
「你……認識他?」
「算是啊,」葉憾一咬牙,補充道,「我前女友和他是學校的同事。」
「哦……」女攤主地下了頭。
許久之後,她抬起頭正視著葉憾的眼睛,說道:「你等我會兒,我把東西收拾下。」
「好的。」
女攤主收拾桌椅板凳的時候,葉憾心情煩躁起來。
待會兒怎麼辦?
本意是勾搭她,然後讓段以恆知道被偷家了,將他給氣個半死。
可這麼吃苦耐勞,一看就是良家的少婦,怎麼忍心讓她為丈夫的罪責受過呢。
禍不及家人,這是原則。
此時葉憾多麼希望這個女人不是個好人,那樣自己報復起來就不會有心理負擔了……
不對啊!
葉憾突然看向正辛苦忙碌的女攤主,暗道憑著段以恆家的背景,他妻子怎麼可能這麼辛苦勞作?
有問題!
女攤主過來將葉憾的桌子也收到車上後,說道:「不好啥意思,東西太多,你湊合一下吧。」
「好。」
葉憾擠到了工具間坐了下來。
女攤主的平靜,讓他感受到了極大的壓力……
一路無話。
回到小區,將東西撇在樓下,葉憾跟著她回到了家中。
很普通的三室一廳,家裡沒有任何段以恆的物品和氣息。
葉憾皺著的眉頭送了開來,說道:「你和他離婚了?」
離婚了好,責任義務各歸各的,我也就不用拿你來報復了。
也難怪你會擺攤兒生活,原來早就分開了。
女攤主淡笑一聲,說道:「離婚冷靜期內,嚴格意義上講,我和他還是夫妻。」
葉憾:「……」
有必要這麼認真嗎?
「自打他出軌後,我和他就協議離婚了,幸虧沒有孩子,省去了很多牽絆,」女攤主自顧自的收拾著炊具,說道,「實在是抱歉,讓你們遇到了段以恆這個人渣,我也知道你是來幹嘛的,別急,我很快就忙完了。」
葉憾:「!!!」
我到底要幹嘛,現在我自己都不知道!
不得不說,女攤主是個利落的人,很快就將一切收拾停當,她抬手理了下額前的長髮,沖葉憾淡笑道:「正式認識一下,我叫崔茹。」
「你好,我叫葉憾。」
「葉憾……我聽過你的名字。」
葉憾有些尷尬。
不用問,不能問,一問就是聽丈夫段以恆出於變態目的提到過。
「你先洗,還是我先洗?」崔茹神色平靜,仿佛在詢問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情。
嗡!
葉憾徹底整不會了。
他認真打量著崔茹,試圖看出她的異樣。
波瀾無波的雙眸,毫無激盪的臉色。
葉憾雙眼稍一用力,一不小心就看到了對方晶瑩剔透的肌膚,傲人的身段格外的誘人……
「呃……」他的嗓子眼開始發乾。
下一秒,他注意到崔茹的臉色變了,嘴角微微上揚,帶著一絲嘲諷和悲涼。
「不好意思,我想你誤會我了。」
「誤會?」
崔茹雙手拽著衣擺抬起手臂,T恤直接脫落在地。
噗——
毫無贅肉的腰肢,小腹光滑平坦。
饒是已經『看過』,依然極大的刺激到了葉憾的心神。
「那我先去了。」崔茹轉身走向洗漱間。
「等等!」
崔茹回頭,雙眸定定的看著他。
「你……為什麼?」
「為什麼?」崔茹悽然一笑,「還不是段以恆造的孽!上級部門調查結果發生後,許多女性受害者的男人來了一波又一波,今晚看到你之前,我以為都已經結合了。」
「你們男人最在意這個,不噁心一把段以恆,怎麼可能會罷休。」
「我不從!他們就去我單位鬧,現如今我工作也沒了,家庭也毀了,這就是我的命。」
「你是不是嫌我髒?」
「啊?沒、沒有。」葉憾連連擺手,感覺自己此時就是個逼良為娼的惡霸,「我只是、只是……」
崔茹上前。
葉憾後退,直到退無可退。
崔茹將葉憾頂在牆邊,緩緩道:「之前那麼多男人筆我,我拼命反抗,他們沒有得逞!我恨他們,可我又同情他們,他們做錯什麼了?和我一樣,他們什麼都沒有做錯!」
「那你為什麼要對我這樣?」
「因為我想通了,為什麼不趁著離婚前,噁心一把段以恆?而且,我最對不起的就是你。」
「為哈?」葉憾真的不懂了。
「因為對外公布的視頻,只涉及到你的未婚妻。」
葉憾:「……」
「我去洗了……」
「哦。」
葉憾看著她的背影,長長的鬆了一口氣,他感覺此時自己更像是任人宰割的弱女子。
這叫什麼事兒啊。
下一秒,葉憾的瞳孔瞬間放大。
「你、你又要幹嘛?」
「一起吧!」
崔茹拉著葉憾,
葉憾沒有力氣反抗。
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不捨得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