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看夠了戲,邊不緊不慢的開口:
「本小姐已經決定的事,不需要別人提醒。」說罷瞥了李暖春一眼
「你認為的好意,於我而言,無足輕重。」
說完便看了李父一眼
「既然婚事已定,是否該讓我與王爺,見上一面,也好商討婚禮事宜?」
這個李父還真沒想到,他只是有這個想法,而他本人,是連王爺的臉也沒見過的,僅僅是花錢托人寫了一封信給王爺,他也沒想到大女兒答應的如此痛快,於是拍桌便說:
「且等王爺吩咐。」
………
此時,邢王府內,姬殘年坐在輪椅上,影影綽綽的燭光打在臉上,深邃的眼窩倒映出冷冽的寒光,指尖捏著李光軍送來的信,信封里夾著兩張畫像:
鄙人李光軍,市井小儈之人,家住京中,有二女,尚未嫁人,大女兒李余雪,年18,不說精通算數,且知一二。二女兒李暖春,年16,精通詩詞歌賦,算數不及余雪,也算是有一技之長。鄙人敬重王爺,早年聽聞王爺因救聖上落下腿疾,鄙人是敬佩不已,更驚嘆於王爺的膽量,故想將兩位女兒推薦給王爺,願王爺挑選,信中附有兩張畫像,身著月白裙的為大女兒,李余雪。身著淡黃花裙的為二女兒,李暖春。
此番叨擾王爺,冒犯,冒犯。
姬殘年不禁嗤笑一聲,對著房樑上的暗自培養的暗衛說:
「查查王府中誰收了李光軍的錢,當真是什麼信都敢往府里送。至於怎麼做,不用本王多說了。」
「是,王爺」
姬殘年正欲燒掉信封,在燭火即將碰到信封的那一刻,一張畫像掉了出來,穩穩落在姬殘年腿上。
姬殘年覺得有趣,便拿起來看了幾眼。
見畫中的少女站在一棵桃樹下,微風吹起掉落的桃瓣,縈繞在少女周圍。少女身著一襲月白長裙,並未做過多修飾,身量纖長,看著竟有些雌雄莫辨。一頭墨發被一根銀簪挽著,清新淡雅,儒雅至極。
見她紅潤櫻桃般的唇微微勾起,只是笑意不達眼底,生出幾分疏離之意,一雙瀲灩桃花眼更是勾人心魄,直叫人,醉意盎然。
姬殘年倒不是沒見過美人,不過這樣的,他還是頭一回見。
清新儒雅,雌雄莫辨,仿若天上之仙人,不可褻瀆。
姬殘年緩緩勾起唇角,對門外的下人說:
「給李光軍傳信,就說本王—」
他停頓了一下,隨後語氣玩味的說道:
「李余雪,本王看上了」
………
此時,李府內,墨香院
鳶兒著急的在院子裡來回踱步。
「小姐,你當真願意嫁給那個瘸子?」
她真是搞不懂小姐的性子了,小姐她這麼高傲的一個人,怎麼會願意嫁給一個瘸子王爺?
李余雪已經進了房間,聽見鳶兒的抱怨,忍不住輕輕笑了聲
「鳶兒,我知道你是為我著想,只不過—」
李余雪停頓了一下,覺得此刻告訴鳶兒她的想法不妥,她向來是個急性子,倒是不怕她告訴別人,就怕她耐不住,在她耳邊嘮叨。
「哎呀小姐,只不過什麼?還有什麼是不能和鳶兒說的嗎?」鳶兒不滿的嘟了嘟嘴,跟著李余雪進了裡屋。
李余雪好笑的捏了捏她的臉,對她說:
「只不過邢王府財寶眾多,那邢王又是個瘸子,那邢王府不就是本小姐做主啦?再不然,他總不能虧待了我,說出去多丟人。」
李余雪倒是不擔心他看不上自己,就算真的沒看上,本小姐有的是時間與手段讓李光軍倒台,還缺他一個男人?
………
王府的信很快傳來,信中已經明確的提到——就是李余雪了。
這倒是讓何佳文鬆了口氣,真要讓女兒嫁給一個瘸子,那還怎麼當做她趨炎附勢的工具呢?
不過她也在暗自生氣,這李余雪還真就讓邢王看上了?是自己的女兒不夠漂亮嗎?她越想越氣,索性直接不想了。
李光軍倒是沒有再召開一次「家庭會議」,這也讓李余雪不用再和何佳文打個照面了,也免得看她哭哭啼啼了。
姬殘年定在三日後見面,時間倒是不急,只是訂的地點,還真有點微妙——李余雪名下的酒樓,醉季樓。
要說這醉季樓可真是個好地方,平民百姓來得起,商賈權貴願意來。隔音好,私密性高,還有專門為貴客服務的小手段。平民百姓也喜歡來,環境好,手藝更好,菜也不算貴,偶爾一次也能夠付得起。
這可真讓李余雪忍俊不禁了。只不過李光軍認為婦人就應該在家裡相夫教子,出來拋頭露面,不像話。
當年母親便是想自己創業發展,不過被李光軍發現了之後,少不了一頓說教毒打,蘇沁試著反抗過,不過沒有落的好下場,反被何佳文嘲諷,最後鬱鬱而終。
如果讓他知道自己開了個酒樓,還是京城最有名的,可不得把他給氣死。
想到這裡,她也算是替母親完成了一點點願望,她要走的路,還很長,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