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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描述了一下生物老師。
但我想突出的其實是地理老師。
誰知道回憶著回憶著突然就想起來我還因為生物老師去了鍾時硯的教室。
生物老師僅僅是偽善。
應該只有特別敏感的孩子才能感覺到不適。
地理老師就是精神打擊,有段時間網上風靡「PUA」這個詞。
我覺得用來形容地理老師再合適不過。
在她眼裡,試卷考到八十分是基本,沒考上的通通都是蠢貨和廢物。
我最討厭她發試卷時候的嘴臉。
她總是拿著一摞試卷氣勢洶洶地在講台後面坐下,然後翹著個二郎腿。
她斜睨著試卷,一個個念出每一個人的名字。
同學們的臉上都非常忐忑。
考得分數比較高的同學,地理老師的表情很平靜,試卷也會穩穩地遞到他們的手裡。
考得比較低的同學,地理老師就會對他們怒目而視,並加上言語侮辱,甚至試卷也會被她扔在地上。
我移開目光,不忍去看彎腰撿試卷的同學。
女生臉皮薄,自尊心被這樣扔到地上,很容易眼中泛淚。
男生也一樣,畢竟被這樣對待誰心裡都不好受。
不過時間久了,我也發現,大家的態度逐漸變得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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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周發生了一件讓我哭笑不得的事情。
之前也說過,我們班都知道我男神是鍾時硯,無論是誰在教室外面的走廊上看到鍾時硯都會下意識地喊一聲我的名字,然後再跑進教室沖我大叫:「你男神在外面!」
我每次都是激動地起身,在踏出門口的時候瞬間收斂起自己所有的興奮,最後矜持地裝作是出來看風景的樣子。
黎雪櫻在我身邊極力忍住笑意:「奧斯卡小金人非你莫屬。」
我臉上皮笑肉不笑,手卻已經悄悄掐住了她的手臂。
黎雪櫻的臉一陣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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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上課的節奏很緊湊,我們班的氛圍非常壓抑,所以出來透透氣的人很多。
鍾時硯很惹眼,只要他出現在哪裡,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會停留在他身上。
我看著他從我教室旁邊的樓梯口出來,然後往小賣部的方向走去。
這是一條必會經過我們班的路。
鍾時硯的步調本是非常悠閒的,可能是因為我們班在走廊里扎堆的人太多所以他抬眼看了過來。
在我的餘光里,鍾時硯明顯遲疑地停下了腳步。
這時,樓上有人哀嚎:「大哥你怎麼才走到那啊?!」
鍾時硯沒理關霖,他突然轉身打道回府上了樓梯。
「……」
我本是不想發火的,但當我轉身看到我那些同窗們一臉看好戲的表情我實在忍不住了:「你們是不是都有病?!這樣直勾勾盯著鍾時硯他怎麼走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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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越發寒冷,坐在教室里總是手腳都凍僵了。
我最煩寒假的到來。
因為會見到各種各樣的親戚。
還好宋祈年懟人十級,誰的面子也不給,我只用躲在他身後就行了。
我父母不會指責我們,因為他們只在乎我們考試的成績會不會讓他們面上有光。
而且宋祈年又沒罵髒話,只是態度冷淡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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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節那天宋祈年給了我紅包。
我開心地接了過來:「新年快樂哥哥。」
宋祈年聞言若有所思地盯著我,他突然抽走了已經到我手中的紅包:「你是不是應該也給我一個?」
他從紅包裡面拿出來一張紅鈔票,唇角微勾了勾:「我給你一百,你得給我兩百。」
我驚訝得目瞪口呆:「……我還要給你?」
宋祈年同樣表情驚愕:「你難道不知道嗎?這叫有來有往。」語氣簡直誇張至極。
我:「……」
宋祈年總是會這樣間歇性地發神經,我已經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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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現在我都覺得初二那年像是開了倍速。
時間飛快的讓我甚至有些恍惚。
很奇怪,我當時明明跟鍾時硯待在一個學校,每天也都能見到他,但我總是會無時無刻地忍不住思念他。
現在看來,那會的我是真的非常害怕他離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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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清的店裡進了很多梅花,它們都在枝頭獨立生長,優雅而堅定,盛開的花瓣小巧玲瓏,散發著淡淡的香氣。
我一直蹲在那看,笑笑坐在我身旁陪著我。
何清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宋時蔚,你有最喜歡的花嗎?」
我想都沒想就搖了搖頭:「沒有。」
何清並不驚訝,她揚唇輕笑:「我也沒有。」
我倆相視一笑,似是十分明白對方的想法。
花朵競相綻放,令人心曠神怡,它們各有各的美麗,各有各的特色,實在難以抉擇。
所以我們就都喜歡吧,這叫博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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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黎雪櫻在放假的時候總是在企鵝號上瘋狂聊著以後去哪裡旅遊。
我們把那些鍾意的地點都認真地記了下來,心裡還莫名有種未來一定會去的篤定。
開學了,我見到黎雪櫻的第一句話就是:「你好像圓潤了許多。」
下一秒我倆就因此進行了一場決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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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的午餐時刻。
我好不容易打好了飯,黎雪櫻突然跟我打鬧起來。
素質極高的我當然不會與她一般見識。
她鬧我我就躲唄。
這死女的竟然還裝作一副要把我飯撞翻的樣子嚇我。
俗話說,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我當然非常在意我午飯的安全。
所以我就一直往後退。
於是就這樣退到了別人的懷裡。
「……」好像整個世界都靜止了。
我的後背瞬間僵硬,那一刻我感覺自己簡直就像是在人群中裸奔,無所適從。
我立馬站直身體然後轉身道歉:「對不起……」
我麻木地看著鍾時硯,怎麼偏偏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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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時硯倒是一副瀟灑閒雅的模樣,他被我撞得雙臂張開,一隻手端著餐盤,一隻手拿著湯碗。
關霖正興奮地在跟他嚷嚷著什麼,鍾時硯溫和地出聲打斷:「好了,別說了。」
關霖立馬噤聲。
我連忙降低存在感抬腿走開。
而這時黎雪櫻卻突然聲音不大不小地提醒我:「宋時蔚,你忘記拿湯了。」
「……」我真想當場就把這女的大卸八塊了。
剛剛為了躲避她的攻擊,我怕把湯撒了就順手放在了一邊的桌上,因為我以為只會玩鬧一會,然後我們就可以哥倆好地就坐乾飯。
湯啊湯……算了,不喝了,我可沒有勇氣從鍾時硯面前走過去拿。
我剜了黎雪櫻一眼,她一臉無辜。
我轉身就走,誰知鍾時硯忽然喊住了我:「你等等。」
我瞬間驚慌得猶如冷水澆頭,心臟如擂鼓般狂跳,不會吧不會吧,鍾時硯不會是要教訓我把湯扔在那不拿吧。
還好我想像的畫面並沒有發生。
但鍾時硯居然將他自己手中的湯碗遞給了我,他眼眸如墨,嘴角的弧度似月牙般完美:「你拿我這碗,我去拿那碗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