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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旦有了羞恥心或者道德感,都會先規整自己,尤其是要學會管好甚至控制自己的慾念。
自己要怎麼怎麼樣,自己該怎麼怎麼樣。
因此,許多人都覺得只要按部就班的生活自己的人生就應該是風平浪靜的。
然而,這世界上總是存在著豬狗不如的惡鬼,它們非要侵害其他人。
此時此刻,我覺得「存在即合理」這句名言是錯誤的。
合理嗎?
一點都不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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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班和夜班有一個小時的重合時間。
大姐總是會旁敲側擊地提醒童曉芹要戴上口罩要衣裝齊整。
我每次也跟著明里暗裡地幫童曉芹懟回去。
她又沒做錯憑什麼讓她改變。
世間規則竟如此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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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外賣員最終還是自己自曝了。
他來拿外賣,剛好是在白班和夜班重合的時間。
當我看見他瞧童曉芹的眼神時,我就知道,這個人一定就是那個豬狗不如的東西。
果不其然,我聽見他倒胃口地開腔:「美女,你身材真好啊。」他一臉諂媚,「我還給你拍了幾張照片,你要不要看看?」
童曉芹的臉上頓時寫滿了厭惡,她的眼神中帶著深深的反感和怒火:「你有病啊!沒事拍我幹嘛?!」
那男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顯然是被罵得惱羞成怒了,他打開手機給童曉芹看照片:「又沒拍你裸照你這麼激動幹嘛?」他惡聲惡氣地上下掃視著童曉芹,「你這身材也沒有好到哪裡去,裝什麼啊,就你這胸,連b都沒有你不自卑嗎?」
我走到童曉芹旁邊,臉色平靜得就像一潭死水:「你這麼自信那你明天早上出門別穿褲子。」
變態男臉憋成豬肝色,他的手在桌子上重重地拍了一下似乎是憤怒到了極點。
我眼中流露出不屑,然後從口袋裡拿出手機對著他拍:「剛剛那些話是你爸媽教你說的嗎?我也給你爸媽拍幾張照片讓他們看一下自己的教育成果,順便也放到網上讓大家都來欣賞。」
變態男捂住臉連連後退,我嘴裡不停地念念有詞:「做人嘴巴好,命運自然好;給別人留點口德,才會給自己積點福氣;嘴巴有多壞,命就有多差;改好你的嘴,就能改變你的命……」
他跑到門口的時候被人狠狠地撞倒在地上,我看見鍾時硯和關霖走了進來,關霖蹲下身按著油膩男的肩:「把照片刪掉再滾。」
說時遲那時快,我閃電般地溜進了後廚。
我的心跳如擂鼓,這個世界可真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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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第二次查詢我的中考成績,分數比我預估還要高些。
何清知道後喜滋滋地說要回來帶我出去吃大餐。
我還把分數發給了數學老師方老頭。
隔著網線和屏幕我都感覺到了他的興奮和激動。
「這才是你啊宋時蔚。」
我由衷地喜歡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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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我總是聽見前輩大姐長吁短嘆,我才知道原來她兒子也中考。
因為考出來的分數太低,她從頭到腳都顯得非常憂愁。
大姐最壞的打算是讓她兒子去讀職校,但我覺得她心底還是希望她兒子讀高中,雖然她沒有直接說出來。
不然她也不會如此焦頭爛額,甚至到處打聽有什麼渠道可以進一所高中。
大姐好不容易聯繫上一個學校招生辦的老師,她跟那個人聊著聊著突然跟我說自己文化不高,然後把手機遞給我讓我幫她聊一下。
我非常為難地接過手機,然後大致瀏覽了一下他們之前的對話,我站在大姐的角度說了許多話,大姐在我旁邊一邊嘖嘖稱奇一邊非常滿意地點頭。
最後大姐給那個老師發了一個在我當時歲數來看數字很大的紅包。
本來以為這事解決得差不多了,但大姐還是不放心地請了三天假。
據她所說,她去看了很多學校,她說身為父母肯定想讓自己的孩子讀最好的學校。
她說,還是得自己去看看比較好,那些人怎麼夸都沒用,不看根本不放心。
她說,那可是她家孩子以後要念的高中,肯定要慎之又慎。
我內心如同混沌的沼澤。
為什麼父母之間的參差如此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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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個月工資到手,數字不大,但我已經非常滿足。
偶然得知何清非常迷一位天王歌手。最近何清非常忙碌,我倆甚至都沒有聯繫,想必她也沒有關注到那位歌手發布了新專輯,所以我決定用這筆工資買下來送給何清。
其實最開始我以為自己應該是買不起的,畢竟那可是天王歌手的實體專輯。
但沒想到價格還挺實惠,搞得我對這位娛樂圈人士也稍稍有了些好感。
不過讓我更沒想到的是實體專輯的火爆,而且還是限量,再加上此人歌迷數量龐大,那個預約人數我看得都要暈了。
我以前不追星也不關注娛樂圈,這秒空的場面真的是把我震撼到了。
搶票那天系統直接崩潰,我卡了一下突然就跳到支付頁面,本來還在憂心忡忡的我一下子神采奕奕地迅速下了單。
猖狂叉腰。
我真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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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時間沒有過太久,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是覺得已經過了很長的時間。
我還是會經常想起曾經的自己。
我以前總是深陷在一個怪圈裡,太計較得失,太在意細節,太深究一切,所以我很累。
我現在也沒有一下子學會看淡點,但我在慢慢接受自己身上那些灰暗的部分。
很多事情其實根本沒有意義,而我也不一定要做世俗都認為有意義的事。
我希望自己以後能過的隨心所欲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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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再次走進中考考場的時候,我的內心很平靜。
還是在其他的學校考試,不知怎麼的我突然想起去年中考時鐘時硯站在學校門口的場景。
他為什麼在那呢。
我第一次開始思考起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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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科目考完之後,我慢悠悠地從校園深處的教學樓走出來。
這個學校的籃球場建的很寬廣。
我曾經看過許多次鍾時硯打球。
每次的他都是神采灼灼。
最後一次剛好我們班在上體育課。
體育老師被抓去當裁判,他便讓我們去觀摩比賽。
我本是不想去的,但黎雪櫻跟我說好像是鍾時硯他們班,我磨磨蹭蹭的腳瞬間跑得比兔子還快。
他們馬上就要中考了,兩個班的班主任拿出自己的課讓他們放鬆一下。
我狂奔到主席台上,那裡觀看效果最佳。
鍾時硯手長腳長,每次他明明只小跑了幾步,卻已經踩遍大半個籃球場。
他每次扔球都能扔得很遠,總是能從這一頭扔到另外一頭。
賽事激烈,我看得很緊張,其實我也不是很懂籃球,只知道誰進筐誰就贏了。
中間休息的時候,鍾時硯往我這邊望了一眼。
大家也往這邊看,我連忙跟著一起往後看。
裝傻充愣了一會兒,有個女生突然戳了戳我的背:「同學,給你。」
我拿著一瓶水滿臉懵逼地看著她:「啊?謝謝。」
那個女生湊近我的耳朵:「鍾時硯讓我給你的。」她拉了拉我,「你別站在這,太曬了,去我那個位置吧。」
我這才看清女生的容貌,是鍾時硯班上的。
她的位置?我順著她的手指看過去,哦,是那幾箱水的旁邊。
的確陰涼,但還是別了。
因為離鍾時硯也太近了。
然後我就跑回教室了。
那個女生好熱情啊,我實在扛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