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7
鍾時硯順毛的樣子很乖很乖,這讓我忍不住想起了學生時代的我們。
其實我們的年紀也沒有很老,但我總是下意識地懷念著曾經。
但矛盾的是,曾經也是讓我很痛苦的一段時間。
現在的我過得很好,所以,我有點不想再總是沉溺在曾經了。
我開始思考起為什麼我每次懷念曾經的源頭都是鍾時硯。
明明他對學生時代的我來說是一個非常美好的人。
現在也依然。
但我們之間的距離好像變了許多。
就像現在,我從來沒有想過他會離我這麼近。
所以我對他的想法到底是什麼?
我到底盼望著與他有個什麼樣的結果呢?
我曾經疑惑過自己到底是喜歡他這個人本身還是我以為的他。
但我突然覺得,其實這倆者都是他。
因為我以為的他也是我看到的他,所以這不也是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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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已經接近飯點,我開始在手機里選起了餐廳。
預定完之後我看向鍾時硯:「學長,我請你吃飯吧。」
鍾時硯也在低頭看手機,聽見我的話後他頓了頓:「好。」
因為坐得近,所以我清楚地看到了他手機里的頁面。
但我不是故意的,就是不小心瞄到了。
原來他也在選餐廳。
鍾時硯輕笑出聲,他定定地看著我:「好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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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是放假嗎?」據說建築行業的假期就像變幻莫測的天氣。
鍾時硯慢條斯理地用茶水清洗著餐具:「我公司的人約好今天在這邊爬山,我剛下車就看見了小卷給我發的信息。」
我有些汗顏:「你不會放他們鴿子了吧?」
鍾時硯瞥我一眼,將已經洗好的餐具放在我的面前:「沒有,約的時間是下午。」他撕開另一套餐具的包裝,「上午我在這邊有其他事情。」
我凝視著鍾時硯的手指:「解決了嗎?」
他的語氣悠然:「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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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的菜都偏辣,我很意外鍾時硯的口味居然與我相同。
「你下午打算去哪?」他突然問我。
辣味如火,我頻頻喝茶:「我打算去爬山。」
其實上午我就打算去爬山的,但是學生們更喜歡遊樂區。
「那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我聞言懵懵地看著鍾時硯,只能瞧見那雙桃花眼笑得極盡溫柔。
他再次幫我續茶,我這才發現我手邊有兩個杯子,一個是他剛倒的,還在冒熱氣,另一個我伸手就能拿到,我抿了一口,怪不得每次喝的時候都已經是溫茶。
我垂著眼:「好。」我的心跳仿佛在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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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之後我帶鍾時硯去了體育館看表演。
他們公司約的時間是下午三點,還早。
我們入場的時候場館剛好關了所有的燈,我下意識向身後的鐘時硯伸出手:「沒事,跟著我。」
我驟然僵硬在原地,仿佛一具乾屍。
我連忙收回手,心存僥倖,還好現在很黑,鍾時硯應該沒有看見我剛剛的舉動。
我的如釋重負只維持了一秒,因為鍾時硯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腕。
他清冽的聲音從背後慢慢地包圍過來:「我還沒來得及伸手。」
鍾時硯的手指緩緩下滑,他的指尖,一根根的從我的指尖之間輕輕地探了進去,然後驟然扣緊。
那一瞬間仿佛時間停止了前進,世界靜寂無聲。
我的身體微微顫動,人聲鼎沸的空間裡,似乎有一種不明不白的東西在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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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戲團的表演精彩絕倫。
但我有午睡的習慣。
困意漸漸爬上神經,我的眼皮越來越沉重。
鍾時硯忽然用手指點了點我的手背:「宋時蔚。」
我當時的眼神一定很困。
「你是不舒服……嗯…你困了嗎?」
我抬手按著眉心:「不好意思啊學長,我平時有午睡的習慣。」
「沒事。」我感覺鍾時硯往我這邊挪了挪,「睡我肩上吧。」
「啊?」因為困意我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輕飄飄的。
鍾時硯回眸望來,眼神中流露出一種無法言喻的欲望,他唇角微揚,竟有些邪魅。
我忽然心一橫:「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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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實習的時候養成了午睡的習慣。
因為我下午一般都有課,為了保證我上課時的狀態,我必須要午睡。
此時此刻,我似乎應該感謝我這個習慣。
因為我發現,鍾時硯好像喜歡我。
但我又下意識在心裡否定了這個想法。
因為怎麼可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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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午睡的時間不是很長,所以不需要鍾時硯喊我,我一定會在三點之前醒來。
我直起身的第一件事就是扶著脖子。
好酸。
我一邊揉著脖子一邊打量鍾時硯的肩。
我脖子都這樣了他肩膀應該也很不舒服吧。
然後我就鬼使神差地抬手錘了錘他的肩膀。
鍾時硯有些意外地看著我:「?你打我幹什麼?」
我十分理直氣壯:「不明顯嗎,我怕你肩膀不舒服在幫你錘啊。」
我隱去了我沒有過問他的心虛。
我覺得我應該是腦子睡糊塗了,怎麼都沒經過他的同意就直接上手了呢?
鍾時硯靠著椅背,他神色懶散地微眯著眼:「那你繼續錘,不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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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時硯跟他們公司的人約定的時間就要到了。
我們往山腳的方向走去。
因為太陽很大,所以一到露天的位置我就會條件反射地打開傘。
但我一個人打傘好像不太好,猶豫了會兒,我一邊將傘打開一邊邀請鍾時硯:「學長,我們一起打傘吧。」
鍾時硯點點頭,他向我伸手:「我來撐。」
還好我買的傘夠大,遮我們倆綽綽有餘。
步行的路程中我們都很安靜。
我忽然後知後覺地發現,我似乎在鍾時硯的面前變得越來越自在從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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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時硯跟他公司的人約好一起爬山其實也算是一種團建。
他們只是互相打個招呼,然後就開始各自爬各自的了。
因為許多人都帶著家屬。
不知道鍾時硯是怎麼跟他同事介紹我的,他們向我投來的眼神有些探究。
早知道我就不自告奮勇地去買水了,我應該待在原地進行一場竊聽風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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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區樹林許多,有它們遮蔽,就不需要打傘了。
我把傘和水丟進了包里。
鍾時硯用手拖著我的包:「我幫你拿吧。」
我沒推拒:「謝謝學長。」
不過還好今天我背的是一個比較中性風的包包,所以當它挎在鍾時硯的身上一點都不顯得突兀,反而將他文雅的氣質襯得更清雋俊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