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成長的聲音

  鳴笛聲混著夜色，陳阮舉著手電筒看向默不作聲的少年。今天，李夏告別了他唯一的慰藉，也告別了自己。

  小乖的死很突然，直到現在二人都無法面對這個生命的消逝。三個月對於人來說只不過是寥寥幾日的光陰，但對於它已經是一生了。

  一切仿佛是這個小東西計劃好了的，在快到小區門口的時候箱子裡傳出一股臭味，「你聞到臭味了沒，小乖是不是拉了啊？」李夏回過頭來在箱子上聞了聞「應該是的，我們先就近找個洗手間給它處理一下吧」「行啊，先處理一下吧」陳阮抱著箱子加快了腳步。

  陳阮把小乖飽了起來，李夏用紙巾處理乾淨，可是突然小乖張大嘴靠近陳阮的手哀嚎了一聲，「天吶，李夏，它不會要咬我吧，你快來把它抱走啊」，李夏馬上接過，又是一聲哀嚎，小乖就此斷了氣。

  李夏把它放平在毯子上，一聲聲的呼喚，一次次的拍打都不能讓它再次醒來。「快，給那個寵物店老闆打電話，她不是說這病絕對不可能導致死亡的嗎，那為什麼會這樣！」李夏好像還是沒有反應過來，陳阮只能從他的口袋裡掏出手機，催促著他趕快打個電話確認一下。

  「我的狗死了，它死了，你不是說絕對不會有問題嗎？我一直在帶它看病，可是現在還是沒有救回來。我沒有狗了，我爸再也不會讓我養狗了，我再也不會有狗了。」這是陳阮第一次看見情緒崩潰的李夏，這時候的他沒有平時遊走於眾人之間的那股圓滑勁兒了，只能用無數的眼淚和無能的大喊發泄著心裡的苦澀。

  一切的一切都沒有結果，而小乖仿佛知道自己的命運，知道今天就是它生命的最後一天，引起我們的注意後用兩聲哀嚎看了兩眼這兩個一直帶著它奔波的人類。

  李夏執意要將它埋在小區前的那棵樹下，陳阮不敢勸他，只能為他整理好小乖的東西，打著手電陪著他。李夏也不讓她碰鏟子一下，她只能在李夏累的時候鏟幾下，卻又被奪走。

  陳阮不敢離開李夏一步，自大哭一次後，李夏恢復了冷靜，眼裡沒有哀傷卻透著一股死氣。

  家裡黑黢黢了，一個人也沒有，陳阮第一次住在別人家，即便是李夏的家也不敢亂碰什麼。

  兩個人都髒兮兮的，李夏找了兩套睡衣分給陳阮。李夏自顧自的脫衣服，陳阮也不好意思繼續看著，只能自己躲去洗手間，「我先去洗漱。」陳阮的背影多了點落荒而逃的意味。陳阮洗漱過後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仿佛才醒過神來，「我為什麼那麼聽他的話啊，居然還跟他回家了。」陳阮懊惱不了多久，只能面對現實，面對門外的李夏。

  突然，陳阮感覺下巴上一濕，「你這裡沒擦乾淨」李夏伸手拿走杯子，直接自顧自的走到廚房倒了杯水。如果不是嘴裡的水還沒來得及咽完，陳阮一定會以為這是幻覺。

  等陳阮收拾好，李夏已經在沙發上睡了，應該是累了吧，即使睡著了眉頭依舊無法舒展。陳阮關上燈，輕輕掀開被子鑽了進去，躺在陌生的床上睡意全無，只能無聊的望著窗外數羊。陌生的房間和陌生的床讓她始終無法入睡，輕輕地換了好幾個姿勢都不自在。哪怕是在夢裡李夏都皺著眉頭看起來不耐煩的樣子。像是小狗，哈哈，陳阮在心裡偷笑。

  經過此次一遭，陳阮感覺兩人之間若有若無的屏障消失了，在此刻，這兩個少年才成為了真正的朋友。李夏認了，不可否認那天晚上的陳阮很打動他，那麼一個瘦瘦小小的女孩真的為他撐起了一片避風港，李夏終於可以放下一切偽裝在裡面休息養傷。或許更早吧，早在他一次次的試探中就已經把陳阮當作一生中最好的朋友。是啊，多麼可笑啊，他才十幾歲就已經想到一輩子了。

  在領養狗狗之後，如何撫平它們的傷口，它們溫順親人呢？

  『要用自己全部的愛去溫暖它要在和它交往的過程中不斷地對它進行關心和呵護，只要狗狗能夠感受到你的愛，就會慢慢認定你是它的主人。』嗯，要關懷關愛。『其次，確保它的身體健康。在與狗狗相處之中，一切的前提都是要確保狗狗的身體健康。因為狗狗在流浪途中，有沒有被壞人欺負？有沒有吃不乾淨的東西？』陳阮抬頭看向對面正在大口往嘴裡扒飯的李夏，嗯，身體健康。「你在幹嘛呢，不吃飯光玩手機。」李夏感受到陳阮時不時的偷瞄，終於忍不住把頭從飯里抬起來疑惑地看著她。「啊？沒什麼，在吃了再吃了。嗯，真好吃。」陳阮把手機倒扣在桌子上，不敢再偷偷打量李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