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風景

  孫霄瑞辦好手續後坐在大廳等待登機，想著陳阮剛剛氣得跳腳卻又尷尬的逃離的樣子忍不住的捂著眼睛笑出聲來，笑過之後卻是一陣惆悵。他知道自己勸不了陳阮，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無力，天知道他剛剛有多想就那麼把陳阮打暈裝包裡帶走，但還是只能一個人孤零零的在這兒坐著，等待著前往異國他鄉。

  打開陳阮送來的的糕團，一盒裡面是兩種雙釀團和定勝糕，都是他說過好吃的。孫霄瑞想把糕團放回袋子裡卻注意到還有一個盒子，他隨手把糕放在身旁的座椅上，然後拿出盒子反覆端詳：「這裝的什麼啊，看起來還挺精緻的。」孫霄瑞把盒子打開，看見裡面裝著兩個蠟燭和一小瓶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口袋裡的手機震了一下，他打開手機後點開陳阮的頭像：「大狗蛋兒，看在你今天就走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計較了，盒子裡有我給你買的香薰和香氛精油，上次看見你那麼眼饞的狗樣兒我就知道了，嘿嘿，不用謝，等著下次過來謝恩加受死就行，我燒餅大的巴掌給你預備著呢啊。」

  孫霄瑞笑著把手機揣回兜兒里，拿出一個蠟燭聞了一下不禁皺眉，品味真差，乍一聞真不好聞還有點兒沖鼻子。但是，越往後聞越耐人尋味，有一點帶著檀香和奶糖的甜在裡頭，是一種木製的花果香。

  其實，最開始我們都覺得對方有點難接近，可是一起協作相處過才懂得你全神貫注的精神世界。我是有一些貪心的，陌生人成為了同學，同學成為了朋友，再之後都是不能觸碰到的。我第一次聽到那個人是你提及的，你們相處的種種我沒有參與，可是與你共情的是我，按捺理智的是我，滿腔熱情無法訴說的是我，強忍不舍冷漠離開的也是我，我好像此刻才明白了巴金的那一句「我不要這顆心了」。

  你坐在河邊閉著眼睛的時候我想過親你一下，你會是什麼反應，是驚恐的瞪大雙眼，還是嫌惡的轉身就走，我好奇的很，可是這個念頭對你卻實在是不尊重。你是我一步步推回來的，可是我始終忘了跟你說一句：重要的東西，用眼睛是看不見的。這也就算是我小小的報復一下，出一口惡氣吧。

  廣播通知登機的聲音把孫霄瑞從回憶拉回現實。他把東西都小心的收好，轉身投入自己的前程。你屬於你自己，我屬於我自己，每個人都有感情、有決定生命的權力，但更多的人都有著權衡利弊、趨吉避害的本能。我愛你，但我也愛我自己。

  陳阮，大人們常說小孩子很幸福，但是卻忘了長大是一件很漫長的事，要讀很多書、考很多試，正因如此，我們才更不應該辜負時光。

  飛機慢慢從跑道上開始滑跑，逐漸加速，孫霄瑞不再看向窗外，他戴著眼罩，忍受著耳膜的震動，將思緒一點一點從腦子裡摘出去。

  孫霄瑞凌晨終於到了澳洲，剛開機就收到了不少問候，他先打開電腦回復教授的郵件，然後才慢慢處理積攢的簡訊。好不容易才得空去冰箱裡拿出一罐啤酒，猛灌了一大口後喘口氣，回到電腦前繼續做著未完成的課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