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路上,李承毓笑了一路,盛宏忍了一路,到東宮門口的時候,終於忍不住重拳出擊,李承毓閃身繞過了這一拳。
李承毓:「話說,你真喜歡宣大姑娘?師父可跟我說了,宣家的大姑娘志向是大晟的朝堂,這樣的姑娘,必然是不在意這些的。」
盛宏無奈:「你怎麼也跟著湊熱鬧?」
聽這話,李承毓挑眉:「你不喜歡她?」
盛宏:「她看著溫婉得不行,沒想到出手卻是果斷狠辣,我就是有點好奇,然後發現那小子居然吃飛醋,覺得有點意思,刺激了兩下。」
宣曦雲是名門貴女,志向遠大,她的婚事,牽扯的是一個家族,不是喜歡就行的,盛宏也是,他喜歡征戰沙場,跟著李承毓回到晟京,是因為李承毓終將會回到戰場上。
盛宏向來是拼命的,因為他無牽無掛。
翌日,又是大雪,上下青白。
沈酒一身銀白素衣,坐在寢殿的窗邊看書,手裡的兵書翻了兩頁,便聽到了門外的聲音,沈酒頭也不抬地道:「溶玉,你這是第二次不請自來了,是想問一下我的劍同我打一架?」
溶玉算是個武痴,自打知道她的武功境界升了許多,便一直想著要同她交手。
話落,她抬眸看過去,院中果然站了一人,紫衣蟒袍,手握碧色長劍。
溶玉拱手行禮:「謝左使進宮,請見殿下,說是有故人來信。」
故人?
沈酒:「我的?」
溶玉點頭:「是。」
沈酒將手裡的書放下,整個人有些疑惑,她何時有能傳信的故人了?疑惑地出了門去崇德宮,問溶玉:「誰送的信?」
「落筆是嫣然二字。」溶玉皺眉,「還是血書。」
嫣然是沈酒在西京認識的一個人,嫣然姓宋,是薛家的旁支的表親,遠的不能再遠的親戚,偶然之下,她同沈家孤女沈久相識,看出來了她並非沈久,皇后質疑她身份的時候,這女子幫了她一次,沈酒便向她許了一個諾言。
到了崇德宮,沈酒先是行禮,才接過信,信上的內容不多,簡單說明了她如今的處境。
西臨停戰後,因為恰逢冬日,匈奴掠奪邊境,藉機開戰,玩了一把趁火打劫,西臨又選擇了和親,而唯一能和親的只有薛皇后的嫡公主,薛皇后不願,就像是當初逼迫沈酒那樣隨便從薛家選了一個人,而如今選中的人,則是寄居在薛家的宋嫣然。
沈酒是知道宋嫣然處境的,過的那叫一個慘,也幸而她有點手段,性格也算堅韌,她當時想幫一下這個姑娘,但當時自己已經被慕容均盯上,今天迷魂藥明天合歡散的,防不勝防,根本空不出手來。
她回晟國之後,本以為這輩子都不會見到她。
沈酒記得,她回大晟的時候,宋嫣然已經嫁給了一個喜歡她的人,還生了一個孩子,迄今為止,這孩子也應該應該五歲多近六歲了。
夫君被人害死,宋嫣然將孩子悄悄送到了友人處,信的最後,還寫道:兩月之期,嫣然定然已自絕北疆,唯求殿下應當日之諾,救吾兒一命。
這信沈酒是越看越氣,看完整個人比外面得雪還冷,李承毓見她神色,抬手將信紙拿過來,從上到下掃了一眼,震驚道:「這也太……不是,閻王來了都得讓路。」
李承毓無語道:「慕容均這一大家子人都是變態吧?」
沈酒有些生氣,看向謝無垢,道:「你讓人在西京傳一下皇后與宮中侍衛王岷的私情,證據我這裡有,路上我送過去,我去找這個孩子。」
宋嫣然的兒子姓裴,名裴行策。
信中的提到的這個友人是江湖中的一名劍客,這劍客怕是不能在西臨的追殺之下護住這個孩子。
她須儘早動身。
這麼想著,轉身便離開,走了兩步,嘉寧帝出聲攔下,道:「商陸跟你一起去吧。」
沈酒轉身,保證道:「您放心,我暫時不會去殺了西臨皇后的。」
嘉寧帝:「……」
他擔心的哪裡是這些事,嘉寧帝無奈:「吃點東西再去,不急於一時,監察司已經再在找了,朕已經傳信過去。」
沈酒:「過去之後,我親自去找找,我怕再慢點就遲了。」說到這裡,她抬頭,認真問:「師父,我們什麼時候才能真正把西臨攻下來?」
嘉寧帝兩手放在膝蓋上:「應是還有幾年,快了。不擔心。」
沈酒抿了抿嘴,只是點頭,從自己的懷裡摸出一張白色的面紗,上面墜著銀色的鏈子,流光溢彩,很是美麗,戴在臉上,便出了門。
走到院中時候,足尖輕點,直接飛身而去,願意姐的商陸挑了下眉,也跟著一起飛身而起。
駱無畏已經被秦御醫叫到太醫院去了。
看著那已經遠走的身影,嘉寧帝看向溶玉,道:「溶泠還沒回來,你讓他改道去一趟定西侯府,同顧城說一聲,看著點邊境,別讓小酒出事了。」
話落,李承毓問謝無垢:「青州的事如何了?」
謝無垢:「孫慈前往青州,卻一直未歸,傅鳶傳來消息,青州刺史這次,怕是下定決心了。」
嘉寧帝皺眉:「趙境為何一定要反?可查到其他原因?」
他不是很相信,就因為那點交情,嘉寧帝總覺得還有別的地方不大對,但他還沒想出來,謝無垢卻是有些難言,半晌,才有些疑惑:「傅鳶傳來消息,說是,陛下於他,有奪妻之恨。」
嘉寧帝沉默了,又問:「奪妻之恨?」
他搶誰了?
總不能沈酒吧?宮中除了沈酒,其餘兩位皇妃都是初即位時候納的,嘉寧帝想了半晌,問:「朕何時幹過這麼缺德的事?他妻子是誰?」
話問出來,他突然想到一個人。
嘉寧帝:「朕知道了,你們先退下,溶玉留下。」
待人走了之後,嘉寧帝提筆寫了一道聖旨,將聖旨隨意丟給溶玉,道:「你去國公府找雲旗,讓他跟著你去一趟青州,讓雲旗這狗東西好好解釋解釋。」
莫名其妙的,他背了一個奪妻之恨的名聲,嘉寧帝還以為自己幹什麼缺德事了。
溶玉:「是。」